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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0. 二更君 与有荣焉,一掷千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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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和居是北境第一的饭庄,武威这里就有两家,其他各地,多多少少也得有七八处的分号。

俞星臣抿着唇,他一向是个镇定内敛的人,此刻竟忍不住咽了口唾液,不太敢喘气。

倘若是他自己要用钱或者怎样,可从来没这么紧张过。

许掌柜说完后,笑着吃了一杯葆春酒,看看邬三娘:“三娘觉着如何?”

邬三娘笑敬他一杯:“许掌柜豪气,佩服!”

许掌柜又看向骆四爷,骆四爷很识趣,笑道:“哟,轮到我了?那好吧,我也出五百两,另外,再为军中供应一千套的衣袍。”后面这句,他是看着俞星臣说的。

俞星臣扬眉。

他还没吱声,许掌柜却摇头笑道:“不可不可,区区一千套,不衬四爷的身家。”

骆四爷啧了声:“老许,你是故意拆我的台来的?”

旁边银号的樊三爷笑道:“不怪他说,确实有点少了,四爷别小家子气了。”

骆四爷皱皱眉:“好吧,那就两千!”

邬三娘笑道:“你也太小气了,谁不知道谁?我替你说,五千吧!”

“不不不!”骆四爷几乎跳起来,摆手道:“三娘,当着俞监军的面儿,别让我栽跟头。三千,不能再多了!”

许掌柜笑道:“五千是极好的,四爷,又不是要你的狐狸皮或者猞猁狲大衣,也不要你那铺子里的精致贵价货,只要棉衣而已,您自个儿收一收,做件好事,传出去也是你的美名啊。”

俞星臣终于开口:“这,若实在不成,还是不要太过为难了四爷吧,别叫人以为是我俞某人……”

骆四爷本来是还要“讨价还价”的,听到这里,双掌一拍:“罢了!就冲着俞监军跟永安侯的面子,五千就五千!大不了这个年勒紧裤腰带!”

何老爷笑道:“四爷,这可不是玩笑话。”

“六爷,瞧不起我是么?我骆某人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邬三娘笑道:“对,四爷还是很一言九鼎的。”

许掌柜也笑说:“我们都盯着,他敢赖账?”

此时典当行的蒋掌柜呵呵笑了两声:“几位都这样……叫小号很难做啊。”

大家闻言都看蒋掌柜。

素来都知道蒋掌柜为人有些小气的,最不舍得花钱。所以都想听他要怎样。

骆四爷才出了血,肉疼,阴阳怪气地道:“蒋掌柜,连我都打算这个年不过了,你好歹也要意思意思,在俞监军面过得去啊。”

蒋掌柜叹了口气,道:“小号家底薄,不像是几位一样财大气粗,也没法儿跟大家相比,就……出两千的银子罢。”

许掌柜才喝了口茶缓和,闻言几乎喷了:“多少?”

其他几人也都呆了:“两千两,蒋掌柜,你说真的?”

当初马浜在的时候,时不时地要敲他们的竹杠,蒋掌柜是最难被敲的那个,他总有法子哭穷,不肯松口,气的马监军背后骂他铁公鸡,恨不得把他的店铺封几家。

这次却是怎么了?

蒋掌柜举杯向着俞星臣敬了敬,笑道:“我呢,虽没多少钱,心里也还明白,俞监军不像是先前那位,光看永安侯的做派就知道了。两千两的现银,咬咬牙,也能拿出来。给俞监军用,我心里甘愿。”

俞星臣缓缓吁气,举杯示意:“多谢。”

这蒋掌柜素来吝啬,这次却如此大方,一掷千金,在座众人不由都刮目相看。

连骆四爷也有点过意不去,举杯:“我小看蒋掌柜的了,我自罚一杯!”

大家也纷纷举杯敬蒋掌柜。

剩下何老爷道:“我出五百银子,五百担米粮,再加五百套衣袍。”

他年事已高,只是还有几个庄子,倒也能拿出这些东西来。

最后是天成银庄的樊三爷,见众人都盯着自己,樊三爷笑道:“你们倒像是怕我跑了……这样,我出两千银子,再追加两千套衣袍,你们没话说了吧?”

这个,真没话说。

众人多都是经商的,知道拿现银是个什么意思,比如邬三娘出人参,许掌柜出羊肉,骆四爷出棉衣,那都不是一下子就能交出来的,所以还有缓和的时间。

但是银子,那是几天内就交割的。所以众人都信服。

蒋掌柜闻言笑道:“这很公道,那么,我就再追加五百套,跟骆四爷的五千套和何老爷五百套加起来,正是八千套,大家略尽绵薄之力吧。”

众人纷纷点头。

这时侯席面上只有一位,如坐针毡,那自然就是沈太守。

沈笙这才明白俞星臣先前那句“请自己来怕不便”是什么意思了。

偏这会儿,俞星臣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扫了他一眼。

沈太守咬紧牙关:“我、我只能出二百两。”

他又不是个贪官,虽然官至太守,钱也不是成千上万的,何况还有家眷家奴等,二百两已经是硬着头皮了。

樊三爷在旁笑道:“还是我替沈大人出吧。”

“不不不!”沈笙忙制止:“各人还是算做各人的。”

他很有操守。

见他如此,俞星臣却有点赞许了,他举杯,肃然正色地说道:“我替北境的众将士,百姓,多谢各位!”

一饮而尽。

俞星臣先前跟杨仪说,这些人,他们一个足可以供给三五百的士兵,却实在是太过保守的估计了。

一个士兵一个月的饷银,大概是在五百钱到七百钱之间,这其中光是现钱就有六千,那么算起来,至少可以供给八千左右的士兵。

更不用说那些一应给的人参,羊,衣袍,米粮了,都是必备必需之物。

也难怪俞星臣会一时“高兴”,喝多了。

江公公一路脚底打滑地“溜”回杨仪院中,迫不及待把这场宴席的“累累硕果”告诉了杨仪。

杨仪听后,不由也觉着浑身酥麻:“那、那么多的吗?”

江太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可不是么!真是没白伺候他们!”

小甘也十分喜欢:“这太好了,我听竹子说,士兵们可缺棉衣了,所以冻疮发的很厉害……要是人人都有新的就好了。”

一句话,让杨仪又冷静下来,是啊,八千套的棉衣,说起来已经够多了,但是整个北境可有至少二三十万的将士。

怪不得俞星臣现在削尖了脑袋的想钱。

江公公见她本来满脸喜悦,可不知为何又减了笑容,隐约就猜到她的心思,便道:“这六个人,是武威顶尖的,但他们之下可还有些差不多的呢?只要他们开了头,那些人必定会跟上……总之,一切都会好的。”

杨仪道:“对,一切都会好的。”

傍晚时分,太守府来了一位主簿,跟杨仪禀告案子的事。

原来沈笙虽然崴了脚,本职不忘,叫人找了一位行家,果真那只蝎子跟素日入药的山蝎不同,乃是一只毒性极强的黄尾蝎。

普通的蝎子蜇了人,定多是伤口红且肿,疼痛难当,很少出现因而丧命的。

但是这种黄尾蝎子一旦蜇人,不消一刻钟,那人必死。

最奇怪的是,这种黄尾蝎子一般不在北境出现,所以是怎么混入那些山蝎里的……还要进一步审问王家的人。

当天晚上,江太监送了药给慧娘,回来跟杨仪说了她的情形。

私下里,杨仪才把慧娘如何告诉了小甘。

当时杨仪不想小甘听,是因为小甘也有了身孕,所以叫她避讳。

因怕小甘不明所以,才悄悄地说给她。

小甘道:“这女人的命,真是难说……”忽然一阵悚然后怕,又抱住杨仪道:“假如我不是遇到了姑娘,我……恐怕也跟慧娘……”

兴许还不如慧娘呢。

杨仪忙啐了她两口,又推她道:“你别在这里嚼舌了,要抱回去抱你的竹子去。”

小甘脸上一红。原来薛放这次离开,屠竹本要跟随,可他腿上有伤,便给薛放骂了一顿,留在了府里。

杨仪打发了小甘,又把《千金方》中的“妇人方”一卷翻看了会儿,才有些困倦。

风吹着窗,有的从窗户缝隙中钻进来,本来江公公要把窗户封住,杨仪并没许,觉着那样太闷。

她本就浅眠,模模糊糊睡了会儿,感觉窗户被轻轻地打开,有什么“走”了进来。

床帐被轻轻地撩开,杨仪急切中看不清,心里却朦胧觉着是薛放,半是惊喜地问:“你回来了?”

那人不答,杨仪挣扎着想去拉他,冷不防看到他身上滴滴答答地向下流血,仔细一敲,竟是好几处血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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