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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4. 一更君 大将之风,独一无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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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仪听他越说越不像话,又怕初十四追着自己问穆不弃等等,万一自己不小心透露什么……虽初十四不是外人,但那到底是韩青的隐秘。

于是她咳嗽了声:“我还有事,对了,你才回来,想必俞监军那边也有事找你,快去吧。正经事要紧。”

薛放忙道:“你又有什么事了?才进门,马不停蹄的也不歇会儿?”

杨仪一顿:“知道,我稍微歇息再说。”

薛放敛了笑,认真道:“我让你到武威来,可不是让你来拼命的,明白吗?”

杨仪笑:“明白了,你去吧。”

薛放皱皱眉,狐疑地看了她一会儿,便跟初十四道:“你还在这里?没听见要干正经事了。”

初十四道:“你跟俞监军还不足够?拉上我干什么?”

薛放笑道:“你可是五哥的人,光在这里混,以后见了五哥……”

初十四啧了声:“你这个小子,更加学坏了。”回头看杨仪,学着薛放对牧东林的口气道:“你也不管管?”

杨仪转开头,忍笑。

此刻江太监兀自站在厅门口,望着穆不弃带了个小军侍缓缓离开,忍不住感慨道:“哎哟,这个人……这是真经过大风大浪的啊,真是一副大将之风。”

薛放才出门,闻言惊疑道:“江大哥,你干吗见异思迁的。”

江太监笑道:“哪里见异思迁了?”

薛放道:“自家兄弟在这里,当着我的面儿夸赞别人?”

江太监听他说“自家兄弟”,觉着担不起,忙捂了捂他的嘴,又笑道:“你少嘴硬心软的,我知道你心里也必定这么想。不过……就算我赞一万个人都好,心里仍是十七最独一无二。”

薛放道:“这还差不多。”

关键之时他是最顶得住的,但若论起“顽劣不羁”来,也自数他第一。

江太监陪着杨仪进了里屋,先喝了一碗早准备好了的燕窝,更衣休息。

杨仪看似躺着睡着,心里却是风起云涌,一刻都不停歇。

而在她寻思之时,外间门,薛放见了俞星臣。

这两日他不在,俞星臣犹如一个陀螺,里外转动,幸亏他是在京内历练出来的,这监军府的种种,倒也难不倒他。

薛放进门先道:“听说你也住在这里?不行不行,你找个地方赶紧搬出去。”

俞星臣哪里管他的心思,横竖杨仪没开口就行了。

初十四却道:“你才打跑了一个监军,现在又要赶走一个?你可越发出息了。”

薛放道:“什么赶走,又不是没地方住,挤在这里做什么?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俞星臣没吱声,初十四问:“谁抬头不见低头见?”

薛放抿唇:“当然是我,我很喜欢看他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吗?”

初十四笑道:“你不喜欢看可以不看,我喜欢看就行了。”

薛放才要回答,突然一顿,狐疑地看向初十四:“你……”

俞星臣终于开口:“行了,不要说笑,有正事。”

薛放打住,问他何事。俞星臣道:“这两日我把监军府来往的文书,以及以前屯压的档册等翻了翻……”他所谓的翻了翻,可不真是那样浮皮潦草地看两眼,而是真的认真翻看过,他只说紧要的,“这里的军饷已经亏缺了至少三个月。”

薛放本来还又些笑意,听到最后:“什么?没发饷银?钱呢?”

俞星臣皱眉:“问的好,我也想问……”

监军府的这些文书显示,从两个月前,朝廷便没有运饷银前来,而除了饷银外,将士们过冬的棉服本该发新的,但今年却并没有。

薛放瞪着俞星臣:“饷银跟棉服、兵器等都是兵部管着的,户部拨款,工部监造,怎么会没有?”

他问了这句,忽地想起来:“户部尚书不是你伯父么?他没拨银子?”

俞鼐是户部尚书,但户部的事情,俞星臣知道的也还有限,他道:“我已经发了八百里加急的公文回京,一封是询问伯父,一封是往兵部催饷银,想必不日就会又回复。但……朝廷的事情,未必是说一句话就能处置妥当的,而将士们饷银绝不能再拖延下去,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薛放想起在卧龙山的时候,那匪首曾提过,他们劫掠的东西会送到定北军去,当时还以为为什么定北军的人这么愚蠢不开眼,竟跟匪贼有勾结。

可倘若朝廷没有饷银,难道真让将士们喝西北风去?

薛放道:“当然不能拖,问题是哪里来的钱?”

初十四在旁边听到这里,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看向俞星臣。

俞星臣扫了他一眼:“初军护还在这里?你是不是该忙起来了。”

初十四嗤地笑了:“行行,俞大人运筹帷幄,我这个马前卒替你去干,成吗?”说着便疾步出门而去。

薛放道:“你去干什么?”

初十四头也不回:“问他就知道了。”

薛放望着俞星臣嘀咕:“怪了,怎么你说一句,比我说还管用些?”

俞星臣交代了马监军以及那三大车金银宝器的事。

薛放又惊又笑:“哟,你也学会了劫富济贫了?真是……入乡随俗,学得够快的。”

北境多匪贼,俞大人一到,竟也学了这种本事,真是近墨者黑。

俞星臣道:“说起匪贼,我正要说第二点。”

薛放虽然调侃,心里也有些服他:“请说。”

“一部分,让初十四去干,但最难的另一部分,还得劳烦督军。”

薛放道:“一听你这口吻就知道没好事。”

俞星臣泰然自若:“马监军贪污搜刮的那些,若是卖得好……至少也有几十……万两的银子。”

薛放听他说“几十”,还疑惑,难道只有几十两,猛地听见“万两”,这简直超乎了他的想象,毕竟穷惯了。

“那家伙这么能贪?”薛放叹为观止。

俞星臣面不改色:“不包括那些,现有的金银跟银票等加起来也有十万之巨,这些一凑,暂时能够缓解燃眉之急。”

薛放搓搓手:“我都不知说什么好了,突然间门肥了起来。对了,你刚才另一部分,难道还有个马监军要我去敲打?”

“不是一个,是很多。”

“在哪里?”薛放的眼睛都亮了。

俞星臣道:“遍地都是。”

薛放瞪着他:“别跟我打哑谜,我不擅长这个。”

俞星臣道:“难道督军忘了卧龙山之事?据说,你从卧龙山上,也搜刮了至少几千两。”

薛放确实搜刮了不少,可惜去了一趟定北城,都“施舍”了。毕竟那里的将士也在苦寒之中。

不过俞星臣的话让他明白过来:“你是让我去打土匪,抢他们的钱?”

俞星臣淡淡道:“这些土匪,有的如同赵宇等人,是被迫落草为寇的,他们仍是心向正途,朝廷兵马到了,他们未必肯打,自然愿意降服。但那些冥顽不灵的,比如卧龙山匪贼那种,就可以剿灭吞并之,一则可以靖平北境,二则可以……”

“二则可以抢钱。”薛放笑道:“俞星臣,我发现你越来越坏了,那些土匪们要知道你想出这样的主意,怕是要生吃了你。”

俞星臣心中掠过的,却是穆不弃那冻的稀烂几乎废了的手。

本来他叫初十四去抢马监军,只是为了别拖欠军中饷银,弄得士兵哗变。

但在听闻穆不弃的遭遇,又亲眼所见后……他的心境逐渐又变了。

听薛放这么说,俞星臣道:“对付恶人,自然要比他们更恶。倘若这么做能够……有益于北境,有益于大周,我甘愿之。”

薛放站起身来,仔细端详他的脸。

俞星臣问:“你干什么?”

薛放摸着下颌,皱眉道:“奇怪,今儿你怎么不那么面目可憎了?”

俞星臣唇角微动,又忍住。

他清清嗓子:“赵宇邓栎等人是归顺的,他们对于北境境内的匪贼,必定有所了解,你可以去询问他们,看看哪些是可以笼络使之归顺,那些是作恶多端需要剿除的……最好,从最厉害的那个着手,才可以杀鸡儆猴,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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