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末世之旅(1 / 2)
“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
也许是黑暗裹挟住了思绪, 纪宁没有安全感地朝身后的墙壁靠了又靠,才慢慢恢复记忆……
唇间的软肉几乎都要被贝齿折磨的软烂,纪宁盛着两汪湿漉漉的眸子, 想起那个陌生男人的恶意举动。
下意识低头环抱住弱小的自己,却扯动了后颈的标记,一瞬间,又是委屈又是害怕, 琥珀色的眸子掩藏在蒙蒙的水雾里。
不多时,充斥着腥臭气息的荒谬黑暗里, 传来低低的、破碎不成音调的抽泣声。
“怎么办系统, 我会不会被忘在这里, 然后活活饿死?”
“还是那个人故意把我绑在这里, 呜呜呜,怎么办,他真的又凶又坏,就是色狼土匪流氓……”
系统的话再次被主系统屏蔽,看着一直发不出去的对话, 系统恨地牙根直痒,没办法,只能狠狠重组数据,又编辑了一条新信息。
【不会的宁宁, 你放心, 有人会来救你的】
【你别害怕】
纪宁可怜兮兮地吸了下鼻子, 带着浓郁的鼻音, 问:“真的么?”
系统又狠狠骂了一声, 才连忙回复憋着嘴, 委屈巴巴的人。
【真的, 你再等等】
【别哭了,眼睛哭肿了,才刚刚退烧,哭多了容易缺水】
纪宁低低的“嗯”了一声,抬起绑住的双手,用干净的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乖巧极了。
湿漉漉的眸子在黑暗里也显得熠熠生辉,像是上好的宝石,坠着浓郁的水雾。
系统有苦头只能往肚子里咽,还要装出十分和善的样子。
【你别不开心,等会有惊喜】
纪宁微微好奇:“惊喜?”
【没错,真的是‘惊喜’】
对你这个傻乎乎的宿主来说,应该算的上是惊喜了,系统无奈地叹了口气。
黑暗的环境里,风吹草动都令人风声鹤唳,每个分辨不清的角落中似乎都能随时伸出肮脏的触手,将人拖入深渊,坠入漆黑一片。
纪宁将自己缩在墙角,只留一双眼睛观察四周,尽管什么也看不清,却始终强行睁着,有一种难以劝说的执拗。
“……快……少爷……里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纪宁的眼睛干涩的几乎要睁不开,困倦的情绪随着眼睛的疲乏传进大脑,连思维也发散飘忽起来。
脸颊贴在曲起的衣襟边,鼻尖偶尔吸进的洗衣粉气息,带着柠檬和雪松混合在一起的清新、凛冽芬芳,略略驱散空气中浮动的陈旧灰尘和浓郁的腐烂气息。
分秒在死寂一片中,像是几个世纪一样漫长。
直到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伴随着男女断断续续的声音,让陷在黑暗中的纪宁陡然间,像是一针清醒剂注入,缓慢沉静的心跳突然一阵阵急促。
风侵雨蚀,加上不知多久没有活泛的机关让这扇门被踹开时,巨大的轰鸣声中还夹杂着锈蚀哀怨的鸣叫,瞬间,刺目的白光透过缝隙灌满了狭窄、黑暗的角落。
过分的明亮让长时间处在昏暗中的双眸难以接受,下意识闭上双眼,头微微侧向一边,却还是忍不住渗出些生理性的泪水,沾润了些缕垂散下来的发梢。
“少爷!少爷你没事吧?!”
纪宁竭力想睁开眼,眼前却被泪水糊成了朦朦胧胧的一层,看不真切,只是清晰地听见了都兰的声音,伴随着踢踏的跑步声,沉重、轻快……夹杂在一起。
不止她一个人。
“哥!找到嫂子了!在这儿!”段航泽激动的声音在四壁围立的狭小空间内回荡,有种振聋发聩的效果,纪宁耳朵根一阵发红一阵发疼。
嫂子?
难道是谈卓醒了?
纪宁想到系统说的惊喜,心里涌起一阵探寻,睫翼颤抖,带着沾湿的露水,像是两扇颤巍巍几欲展开的羽毛扇,顾不上尚未完全适应的光感,双眸带着探究的眼神,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视野里是行色匆匆,着急忙慌,脸上还挂着泪珠的都兰,身后跟着跳脱精神的段航泽,两人转过高高堆积起来的货架,朝自己的方向跑了过来,带着朦胧的白芒,柔和温吞,映衬得眼前一切像是做梦一样。
段航泽高高跳起,朝身后的人猛烈招手,像是个憨憨的二哈,活泼躁动,少见地表现出了这个年纪独有的青春气。
那一瞬间,纪宁突然升起一种隐秘而难以抑制的躁动,说不上来的奇怪直觉——那个人,不是谈卓。
黑发黑眸,凶悍的眼角带着擦伤,结实有力的四肢带着叫人安心的力量,纪宁呆愣愣地望向那个转过货架,直直朝自己走来的人。
心里酸楚异常,莫名积压的情绪伴随着喜悦、委屈混杂在一起,明明在那之后打了无数的腹稿,在昏昏睡去的梦里构思了无数次和人倾诉的场景,却在这人活生生,毫发无损大步走过来的时候,做不出任何反应。
逆光的短窄走廊里,尘埃悬浮下透出些许熹微的浮光,一切如梦似幻,虚假美好的像是泡影一样,似乎只要轻轻一触碰,就会化为海上的泡沫。
“苍旭……”
纪宁望着蹲在自己面前闷头结着绳结的男人,喃喃的低声几乎轻的听不见,像是害怕略微起伏的音调会戳破着不可思议的美好梦境,将人重新拉回那个被沙土和腥臭腐尸覆盖的漫长黑夜。
都兰站在一边,隐约觉得气氛有些怪异,微微侧眸看见段航泽自然的表情,又将脑海里的想法甩了甩,觉得是自己多心。
高大的男人专注的动作停滞了片刻,应该是听到了纪宁的声音,却并没有回应,只是硬邦邦地挥动匕首割断绳结。
“苍旭——”
也许是手上的束缚被解开,重获自由和绝地反生的巨大惊喜和激动让纪宁的尾音都有些发颤,从未表露过的外放情绪分毫毕现。
纪宁一只手试探着、颤抖着伸出,微微触了触面前人的鬓发,却在下一刻,□□燥、宽厚的大手牢牢握在手里,沙砾剐蹭出的细小伤口愈合后表层的颗粒摩挲而过,激起细嫩肤肉一层起伏。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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