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贪生怕死猪队友(六)(1 / 2)
别人的。
不……不该是别人的。
“交给我。”
“什么。”
“你永远也没办法得到他, 只有我可以帮你。”
到这一刻,裴峥的眼神似乎短暂地恢复了些许清明,但很快, 陷入更深的暗色中。
得到他?
“对,得到他。你本来就他男朋友, 他却对你非打即骂, 贪图你的美色想要占有你, 在生死之际果断抛下你,你就应该——”
“让他哭。”
裴峥眼底的光芒忽明忽暗。
可身后的雾气却越发浓厚,直到里面的宋重都发现有点不对劲, 猛然间推开时雾, 走出门来。
“怎么会这么大的雾。”
宋重脸色不大好看,时雾显然更害怕了, 小小一只耷拉着脑袋,跟着宋重从屋子里出来。
对上裴峥视线的时候,他也丝毫没有心虚的感觉,好像和别的男人独处一室,说着刚刚那些暧昧的话,对于他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一般。
“这村子里引起那么重, 会不会鬼根本不只一只。”
时雾想到了阿林, 可是,他又莫名觉得阿林不会聚那么浓的雾气吓唬自己, 而且他今天刚刚在烈日下被阳气灼伤赶了一只野猪过来,深夜里应该是在阴冷僻静处恢复才对。
别的鬼。
时雾细想之下,就重新害怕起来。
那鬼厉不厉害, 凶不凶, 在哪里!
时雾下意识地紧紧勾住宋重的手臂, “我,我符纸不够了,你得保护我!”
宋重安抚性地碰了碰他的手背,指腹刚触到,就被裴峥猛地扣住那细白的手腕。
时雾看向裴峥。
他感觉今天的裴峥有点怪,又说不出哪里怪。
“我们先回房间,不要给宋老师添乱。”
时雾看了看宋重,又看了看裴峥。
他是亲眼看过裴峥没有用符纸就能镇退‘阿林’那种弱鬼的,证明他一定是传说中阳气很强的人吧。
宋重向来心硬,裴峥更好拿捏。
时雾几乎在一瞬间就做好了决定,他点点头,漂亮的眸子水水润润的,如同幽泉里浸透的黑珍珠一般,楚楚可怜地看向裴峥,“裴哥,那,那我们先进去,你把门关上,在上面贴符纸好不好……”
这是想诱哄他拿出一张符纸公用呢。
“先进去。”
裴峥他拉着时雾进门,将门窗都关得紧紧的。
反手将那张今天还没完全损耗完的符纸贴在门缝处,“这样可以了吗。”
时雾见劝说有效,低垂着眼睫,很轻地点了点头,“嗯,谢谢裴哥。”
门窗都没有丝毫要被封吹开的趋势,诡异的雾气也没有弥漫进屋子。
时雾好似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然而,房门处的符纸和时雾怀中的那一枚忽然之间开始极速地消耗起来,眼看着那墨迹渐淡,就快化作一团废纸。
时雾意识到,这是有鬼在试图侵入这个房间。
立刻吓得紧紧地抱住了裴峥,希望借助他的阳气赶走恶鬼。
裴峥的身体看似清瘦,实则精瘦有力,背脊处的肌肉线条十分流畅。
抱上去的时候,指腹紧张地揪着他的衣服,抓挠时可以清晰地感知到触感极有弹力。
一看就是常年健身,怪不得面对鬼时背着他还能跑这么快。
他没有注意到。
在他投以温软怀抱的刹那,符纸消耗地速度肉眼可见地放缓了,甚至直接停滞。他只是慌不择路地紧紧将那劲瘦的腰抱紧了,吓得浑身发抖。
裴峥遇到鬼还能跑。
他
身上的阳气又重,没准,他可以凭借这两样就躲过这一次。
可是他不行。
有句古话叫白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那他做的缺德事数都数不过来,他又是五行缺火,最容易被鬼盯上——不行,他得想办法自保。
然后下一秒。
细白如玉的手指偷偷地,将裴峥裤子口袋里剩余的两张符纸,偷了出来。
回头却撞进裴峥黑漆漆的眸子里。
*
宋重只觉得外面一整片都是鬼气森森的,一时间根本无法判断这股寒意的来源。
他取出随身携带地护身符袋里面的三枚铜钱,草草地占卜了一下。
是凶。
昨天明明还是小吉。
不应该啊。
那灵堂附近的凶煞之气明明没有那么浓郁,棺材上几颗血糯米也的确能稳稳地镇住。
他还能被时雾一个活人算计,那‘逝者’应当不是穷凶极恶的阴魂才对。
这村子里莫非还有别的‘恶鬼’。
正在他一筹莫展时,雾气又莫名其妙地散去,月光渐渐显现出来。
刚刚的阴冷寒气好像又彻底散去,来得快去得快。
就像之前的好几次那样。
他推开门回到房间。
就看到裴峥抓着时雾的右手,地上散落这两张符纸,冷声,“你偷我符纸。”
床榻上,小少爷眼睛湿漉漉的,面对裴峥的时候倒是没怎么太害怕,下巴还倔强地扬着,一副死不认账的样子似乎打算回呛。
反而是看到宋重进来了脸色更糟,支支吾吾,“我,我没有偷……”
宋重看到门框上飘落的已经损耗殆尽的符纸,再看到地上崭新的两枚。
心底一片了然。
他还在为抓出这只恶鬼保护众人而焦头烂额着。
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少爷又开始‘窝里斗’了!
“上次说的什么。”
宋重显然没有裴峥语气那么温和,他坐在床边,看着衣着厚重,还抢来了裴峥围巾手套帽子,全副武装生怕冻到一点的骄纵小少爷。
“下不为例,裴峥是这么告诉你的,是不是。”
两个人同气连枝,时雾攥紧了身下的被褥,蹬着细白的脚踝开始一点点后退,退了小半米后就翻身想跑,从另一侧下床。
却被宋重直接一只手摁在他腰背上,将人摁在柔软的床铺上,脸几乎都埋进那松软的棉花枕头里。
“呜——我说了我没偷,我没有!”
“你敢冤枉我,你们两个,敢凶我!我告诉你们,你们死定了,这辈子你们谁也别想要半点资源,我一定会封杀你,我一定——”
宋重坐在床上,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腕摁在他腰背处。
另一种手将他胡乱舞动砸向床铺的手腕抓住,翻转,弹开对方细白如玉,嫩生生一片的手掌。
“这只手偷的是不是。”
“裴峥,找根细棍子来,要结实点的。那窗撑就可以。”
时雾听宋重慢慢悠悠地指挥人去拿棍子,这才有点害怕了,“宋,宋哥,我是姜念啊,你爸是姜成岭,你,你要打断我的手?就因为我偷了两张符?宋重,你想清楚一点,你到底是要保护我还是要保护他们,我是姜念,我出去可以给你多少好处,我——”
“好了,省点力气。”
时雾力气太小了,宋重摁住他的力道始终保持在一个稳定值,不会让他胳膊被扭得发疼,可也让他无法挣脱。
“裴峥,你敢去拿棍子!你们这是故意伤害!我告诉你,我请最好的律师,让你们为此坐牢坐一辈子!”
能耐了啊
。
裴峥居然也敢这么对他了!
他忘了姜家刚找到他的时候他是多么落魄,他忘了他如何一穷二白,如果不是他父亲资助他读书,裴峥根本都没有大学念。
他竟然敢这么对自己。
他竟然想要对自己动手!
欺负他现在身边没保镖,没人护着,他就要造反了是吧!
等到裴峥真的把棍子找来了。
宋重压着他的手腕,举着高了点,点了点时雾的掌心。
意思是要打这种厚厚一点的地方,不要打到指骨,免得伤筋动骨。
这是铁了心地要对他动手了。
“你这是滥用私刑!”
宋重冷笑,伸手将他左手的羊绒手套慢慢取下,“这也叫刑?”
这手套在他手上明显过长过大。
八成又是他从裴峥那里抢过来的。
自己要来小山村,不带齐御寒的东西,这是全都指望着为别人牺牲自己来伺候他这祖宗呢。
真是骄纵任性到就点。
转头看向裴峥,“你说,打不打。只要你想教训他,这事儿我替你兜着。”
裴峥黑漆漆的目光里看不出什么喜怒。
宋重这次是真的被时雾惹出一点火气来,但他还是猜想,裴峥会不舍得动他。
结果裴峥抿了抿嘴,“打。”
时雾震惊地抬起眼皮。
“听说你过去在剧场踢裴峥,把他腿骨都踢得青紫,整个剧组为了他养伤整整停工三天。”对于他的事迹,谁不清楚,宋重过去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哪里想到他实在顽劣过头。
“一报还一报而已。”
时雾料想裴峥没这个胆子真的打他。
他可是姜念,他父亲是姜成岭,他可是S.G的太子爷,多少人上赶着巴结他,哄着他。
说到底,他还是裴峥的金主,是他的男朋友,是他的老板,是……
刚想到这里,手心猛地传来一阵剧痛。
“啊!”
那一下瞬间把他的自信打没了。
他腰被摁着,看不到自己右手掌心被打成什么样,他猜想一定是筋骨全断,血肉横飞了。
他拿的真的是棍子吗,该不会是钢筋吧!
从小到大,他都是被人当做眼珠子一般养护着,生怕他磕碰着一点,这也就导致他娇生惯养的格外怕疼,一点点痛感都受不住。
宋重听他一声叫唤得那么大,低头一看,掌心也只不过是浮起一道薄薄红痕而已,裴峥算是下手很轻了。
宋重眼底一片了然,冷声道,“叫什么,刚开始呢。”
在宋重的眼神示意下。
裴峥似乎还略略有些犹豫。
“裴峥,你敢!我要跟你分手,我要封杀你!”
分手两个字猛然间刺痛了裴峥的心口,宋重却蓦地将人摁得更紧,“你就仗着裴峥面冷心善,好欺负是不是。封杀谁,你多骂一句就得多挨一下打,你自己掂量。”
“裴峥,别担心,他封杀你,你去我哥哥公司上班。”
宋重身世向来是谜,他刚竟公司的时候,姜成岭很早就提点过时雾不要招惹他,时雾大概猜想他应该家世不菲,加上他又小有名气不好拿捏,从前的确是很少和他打交道。
到了现在这一刻了,时雾也不得不问,“你,你哥是谁!”
“抱歉了,只有你是财阀家的小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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