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晋|江独发(三合一)(2 / 2)
诸伏景光谢了哥哥,挂断电话,仿佛心有灵犀地跟降谷零说:“zero,我们似乎没法确定,松江教官第一次失忆是什么时候。”
他们本以为松江时雨的失忆,是七年前组织为了把他塑造成A造成的,可如果他跟赤羽昴之前便认识,那结合赤羽昴留下来的U盘,这个结论就被推翻了。
记忆……日记!
一道寒意从脊骨上窜。
降谷零猛地抬头,他快速道:“警校时期,赤羽前辈很早就给松江教官送了一个日记本,让他记录日常,说以后可以当回忆,现在来看……怕不是纪念那么简单!”
如果赤羽昴很早就知道松江时雨有失忆的毛病,那么再次见面时,拐弯抹角送他日记本,间接让他记录下很多重要的事情,完全说得通!
松江时雨忘记组织,忘记昔日的挚友,快活地进入警校学习;赤羽昴也因为组织任务卧底,也进入了警校!
兜兜转转,两人又走到了一起。
而这时,赤羽昴发现松江时雨完全遗忘了幼时的事情,不认识他。
偏偏松江时雨因为才华斩头露角,步入组织的视野是必然的,他不能作壁上观,只能卷入局中,成为搅混水、拉仇恨的那个。
“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也不愿意告诉松江教官……”诸伏景光靠在车背上,喃喃道,“果真还是不想他记起来吧?”
他永远无法忘记组织对实验体的态度是多么残忍。
松江教官……从小竟然就遭受到组织的折磨了吗?
“记忆是会被美化和模糊的。”降谷零冷静地道,“或许赤羽前辈在最后的时间,已经知晓组织不可能放过他,但依旧不想松江把过去的悲剧全部回忆起来。”
诸伏景光接话:“可让教官完全不去探查组织的事情,根本不可能。”
降谷零扯了扯嘴角:“所以要想起,又不能完全想起,赤羽前辈会怎么做?”
——直接摊牌他是组织的人,他跟组织是一伙的,而松江时雨“不是”。
【你愿意当我的共犯吗?】
前提是——你不是我的共犯。
诸伏景光满脸不可置信:“所以,如果那时候松江教官看到这个U盘,哪怕想起组织的事情,也会因为赤羽前辈的误导,把自己给摘出来?”
降谷零点点头:“可能性很大,因为那是最直接的童年创伤,身体会不由自主回避。”
车内的空气沉闷,诸伏景光随手打开了窗,微凉的气流涌入,他深呼吸了两下。
“偏偏……教官没有发现U盘。”
起码在那段时光,松江时雨没有回忆起幼年的事情,不知道赤羽昴是他昔日的旧友,也不知道组织的阴谋早已在多年前便侵入了他的生活。
不管两人有没有察觉到这个阴差阳错,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哪怕松江时雨现在全部想起来,赤羽昴也已经死在了九年前。
在诸伏高明描述中,那个迷茫着找搭档的金发少年,到最后也没有找回他的同伴。
“hiro,你哥哥的带来的信息太重要了。”
降谷零深吸一口气:“如果教官之前便是组织逃离的实验体,那么他的身体数据,组织还有留存的话——”
诸伏景光猛地抬头,脸色一变:“那样实验进程岂不是会被加速!”
“对。”降谷零点点头,表情严肃,“如果原本治好教官的伤后,组织还要从零开始研究,给我们留的时间就比较宽裕,而现在……”
一旦组织的资料库里比对出结果,不仅实验进程会加快,松江时雨面临的危险更是会深一层。
毕竟那样算,他可以说是两次背叛组织,组织无疑会利用完价值后就杀死他!
“我们必须尽快见到教官!”诸伏景光急促地道,“然后想办法去查组织的实验数据,如果有的话必须提前销毁!”
“不过也并不是没有好处。”降谷零缓缓吐出口气,“起码……如果现在教官想起赤羽前辈,就不会因为他是组织成员而无法接受了。”
他们为什么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跟松江时雨说“赤羽昴留下来的U盘”?还不是担心他无法接受搭档的身份,会对精神造成冲击。
现在想……赤羽昴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哪怕是死,都给松江时雨留下了刻骨铭心的影响,让他们连提起都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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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因为公安和FBI的联手行动,组织正处在风雨飘摇之际,所有成员都被动员起来,暗处爆发着一场又一场冲突。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能与同伴聚会,全靠跟公安打假赛抽出的空闲时间。
两人下午提出申请与松江时雨见面,能停留的时间不长,并且“所属权”的调动并没有那么简单,想从琴酒那把人要过来,还有难度。
可想而知,他们想要把“松江时雨过去是实验体”的事情掰扯清楚,并且联合对方消除隐患,是非常困难的。
他们开着车前往松江时雨所在的安全屋,在路上商量着计划。
降谷零:“琴酒发信息过来,说教官现在只有A的记忆……我觉得这个准确性有待考证。”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紫灰色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柔和:“不得不说教官这一招棋走得很好,他伪装成只有A时期的记忆,也就是说并不是组织的敌人,组织会下意识放松看管。”
诸伏景光想起松江时雨惊天地泣鬼神的演技,眼神飘忽一瞬:“不管怎么样,总之表面上还是要用以前的态度来对待对吧?”
降谷零颔首:“琴酒不可能没有留任何监视装置,hiro,等下你负责找找房间的隐患,我跟教官交流。”
诸伏景光摇摇头:“还是你找吧,毕竟波本跟A是敌非友的关系,我跟教官说比较好。”
降谷零抿了抿唇。
“起码不能让琴酒那个敏锐的家伙察觉。”诸伏景光补充。
降谷零叹了口气,松口:“我知道了,你想好具体怎么接近教官了吧?”
诸伏景光点点头,他用手掩住唇轻咳了一声,心想:“只要让组织的人接受就可以,教官应该会配合的……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他在组织可是被扣上了个暗恋A的名号,现在既然A被当作实验体,迟早“要死”,那么死前他来表个白,算是非常顺理成章的吧?
毕竟尤尔可是出名的胆大妄为——起码在琴酒看来。
两人远远停了车,以隐蔽的姿态摸到了安全门面前,借早已准备好的密码和指纹验证打开了门。
得知真相过于悲愤、捶床锤到手软的松江时雨下意识坐起来:“琴酒?”
“A,看到我们很意外吗?”
金发黑皮的男人空手走进来,朝他露出了一个有些恶劣的笑容,而在他的身后,诸伏景光轻轻带上了门,熟稔地顺毛道:“你们可别吵起来。”
松江时雨:“……”毫不意外。
他早就从论坛上得知降谷零等人会来找他的事情了,只不过没想到中间多了“赤羽昴”的插曲。
玩家藏在被子下的脚指头忍不住蜷缩。
尴尬啊……千万别提赤羽昴的事情!
系统:“豁,你学生按照计划行动还挺快的啊,你要装失忆吗?”
松江时雨:“不装!我要告状!!琴酒欺负我!我小猫咪受不得这个委屈.jpg”
系统:“……”这谁欺负谁呢?
心里跟系统说着,松江时雨冷冷地望着走进来的两人,嘲讽道:“你们来干什么?还是说我已经变成一个观光景点了吗?”
是之前在组织时期,三人相处的态度。
诸伏景光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他垂了下眸,藏在袖子下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一下。
金发青年刚才下意识将手往后缩的动作,被他捕捉了个正着。
锁链扣着松江时雨的手腕,衬得手腕苍白细瘦,仿佛多天的休养也没办法补回损伤的元气,单薄的病号服虽然方便检查,但也让他看起来格外脆弱。
诸伏景光怎么也没想到,照理说应该好好休养的松江时雨,竟然是被琴酒直接禁锢在了床上。
“只不过是出于搭档情谊过来看看罢了。”诸伏景光走近两步,坐在床沿边,他浅笑着,“A,看样子你伤得不轻啊。”
眼神交错间,三人秒懂。
松江时雨皱起眉:“所以我到底是怎么受伤、为什么把我困在这里?”
“琴酒没告诉你吗?”降谷零四处张望,很快就敏锐察觉到了监视器的位置,他装模作样地轻哼一声,“倒是摘下那个讨厌的口罩了。”
“波本,你滚出去!”松江时雨毫不客气地道,“我不想看到你这张脸!”
青年明明坐在床上自下而上地望着他们,却自带一种矜娇的感觉,没有了口罩和兜帽的遮挡,眉眼间的厌烦显露出来,格外有杀伤力。
降谷零心中一噎,哪怕知道是演的,但被教官这么说……
忍住心中酸涩,降谷零冷笑道:“那你跳起来打我啊?”
“波本你少说几句。”诸伏景光及时解场,他往前挪了几分,坐到松江时雨旁边,两人相隔了一肘的距离。
他用身形挡住手指的动作,没有低头,而是认真地看着金发青年,在被单上敲击摩斯密码,口中慢条斯理地说:“我有些话要跟A说。”
[教官,时间不多,速战速决。]
金发黑皮的男人嗤笑一声,双手抱胸,像是无聊一般在房间里闲逛:“我就不该陪你过来。”
松江时雨一边用幽冷的目光瞪着降谷零,暗搓搓报点上次掉马的仇,一边手指也在敲击被单:“我跟你们有什么好说的?”
[有话快说。]
两人的手离得很近,抬手就能触碰到对方指尖。
诸伏景光眯起眼睛,略微俯身又凑近了一些:“A……好歹我们也共事那么久了,有些话趁早说开更好。”
[我们知道了你过去是实验体的身份,教官,你的数据资料很危险,需要销毁。]
金发青年呼吸一滞,身体倏忽起来僵硬,金色的长发垂下,有一缕被胸口的衣服挂住,打了个旋儿。
似乎完全无法忍受这个距离,松江时雨皱紧眉,但在有更讨厌的波本的对比下,还是不情不愿地道:“快点说,说完一起滚出去!”
[我暂时接触不到电子产品,你们别轻举妄动。]
诸伏景光灰蓝色的目光带着笑意,认真注视着对方时,让人有一种无法逃离、随之下陷的错觉:“不要这么紧张……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对你有好感罢了。”
[我会负责去调查,尽早带你离开。]
松江时雨浑身一抖,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手下的动作很正经,这么嘴里就拐弯了?
诸伏景光知道他在说什么东西吗!演戏就不能换个话题?!
为了自己的逼格,松江时雨不能浪费时间去问诸伏景光,他努力忽视对方嘴里的话,故意做出厌恶的表情:“不会说人话就别来恶心我,离我远点!”
[我知道了!还有事情吗?]
下面的信息更加重要,这个距离还不够保险,诸伏景光暂时没开口,只是慢慢靠近,甚至一只手搭上了松江时雨的肩膀。
松江时雨条件反射地想要挥开,但刚才锤被子的力道太大,手此刻软绵绵的,反倒一个不留神,手指松松握住了诸伏景光的指尖。
诸伏景光眼睛一亮,心道:“教官果然很上道!”
他能想出这招,全靠贝尔摩德的提醒,感情这方面,最适合私密性说话了。
虽然这样可能会失去组织把A交给他的机会,但这不是还有zero在吗?
稳赚不亏!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与教官合作了,松江时雨显然发出了默许的信号!
“比起其他人,难道我还不足够好吗?”男人刻意放缓压低的嗓音有些沙哑,带着撩人的魅力,“要知道,那本天堂鸟画集你可是收下了的。”
[教官记得赤羽前辈吗?他在魔方里留下了U盘,里面有关于组织的罪证。]
金发青年浑身一抖,下意识抿紧嘴唇,钴蓝色的眼眸带着些水意,他的呼吸渐渐急促了几分,整个人不由自主向后挪,但偏偏身后便是墙。
“那,那又怎么样?”松江时雨表情倏忽冷淡下来,话语带着阴阳怪气的意味,“不就是一本破画集,还是说,你是看上了我这张脸?”
[直说!]
这次诸伏景光没有说话,他只是又靠近了一些,望着松江时雨的眼睛。
感受着彼此交错的呼吸,他修长的手指落在两人中间的被子上,灵巧地跳跃着。
这种在组织眼皮子底下交流如何覆灭组织的事情,过于刺激,让他不由得心跳加速!
[关于罪证,赤羽前辈说埋在你们知晓熟悉的樱花林,教官你知道在哪吗?]
松江时雨表情直接空白。
我去!赤羽昴到底背着他干了什么事!为什么这群人都知道了!
那个地方不会还埋着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吧!
墨菲定律向来存在,越不想面对什么,就越来什么。
松江时雨刚刚被“搭档竟是我自己”和“我追我自己”的事实社死得晕头转向,诸伏景光就给他上天的内心再来添砖加瓦。
“啪!”这时,一旁突然传来了什么东西摔落的声音。
松江时雨猛地一颤,手臂牵动间触发了锁链的微电流,抖动的簌簌声中,又顺着凑进来的诸伏景光的指尖,将酥麻传递到了他的身上。
“唔!”
毫无防备的询问者下意识闷哼一声,撑着的手在微电流的作用下一软,直接摔在了松江时雨身上。
嘴唇贴着青年瘦削的锁骨,能感受到微凉的体温和起伏的胸膛,清淡的消毒水味道萦绕在鼻尖,双手不由自主环抱住对方,在酥麻中越抱越紧,诸伏景光头脑一片空白。
刚刚发生了什么?
接下来应该……怎么演?
等下……zero似乎还在旁边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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