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冲得邪门(2 / 2)
陆家乃陆地财神...
,财神有后,可世代相传,换个心胸狭窄不容人的君王,未必能容忍。
“陛下不是小肚鸡肠之人。”
尽欢笑着倚靠凤椅:“李氏与陆氏联盟,本宫为后,自是要与陛下一条心,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结盟结的是两姓之好,怀疑来怀疑去,到最后哪个也不肯轻信,我又何必入宫?”
这话当日传进李谌的耳,李谌大感惭愧,不动声色撤回留守福栩宫的眼线,陆尽欢日子过得可谓逍遥。
陆家血脉神异,陆漾又为匡扶圣业的凤凰化身,帝后大婚后,天子对陆家态度热络,着实惹人眼红。
陆漾身份特殊不方便交好国师,逮着机会,陆尽欢以皇后的名义为身在宏图塔的道贞送了一份厚礼。
道贞此人深藏不露,行走人间见过不少好东西,顶好的好物到了她眼里不过一捧泥沙,俗气。
可今日这份礼,送得有点意思。
琳琅满目的礼物里掩着一对看起来格格不入的小孩脚印。
她捧着这张纸看了良久,最后爱惜地收入袖袋。
陆家的凤凰,果然没有一个是蠢材。
道贞内伤未愈,惨白着脸站在宏图塔顶层眺望,目力所及,恰好是桃府焚琴院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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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玥捧着外孙女的小脚印、小掌印,来来回回看了不知多少遍。
“好,真好,比甜果果生下来壮实。”
她拿手比量一下,笑:“手脚大了那么一丢丢。”
“主子,大公子派人送来一本新琴谱。”
闻声,崔玥放下外孙孙的手脚印,面上笑意收敛:“拿进来罢。”
“是。”
焚琴院以前有旁的名字,后来才改的,皆因崔夫人每日早晚都要焚烧琴谱。
或是手抄的,或是新编撰的谱子,或是儿女送来的好谱。
一把火焚之。
看着徐徐上升的烟火,她眉目流露外人看不懂的哀伤。
伺候她最久的亲随掐指一算,夫人焚琴谱的举动,少说也有二十六年了。
二十六年坚持做一件事,焚琴为何人,无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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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大公子守在不远处观望,母亲寂寥的背影刺痛他的心,他不忍再看下去,迈步走过来。
“阿娘。”
“不忙着你的要事,怎么有空来这儿了?”
桃毓沉默须臾:“阿娘,爹爹快不行了,他想见你。”
他不说,崔玥都要忘记桃禛这人。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丝没抽成,反而把桃禛的命要抽走。
为给桃禛冲喜,桃筝提早嫁入谢家,做了谢六郎的新妇。
冲喜的效果仅仅维持三天,桃禛回天乏术。
崔玥有好多年没跨进这道门槛,第一回是嫁给接管桃家的桃家主,第二回,便是这次了。
貌合神离的一对夫妻,临别,她神情还是淡淡的。
和她清冷卓绝的容貌气韵相比,桃禛老得不成样,躺在床榻瘦成皮包骨,满眼壮志未酬的不甘、颓然:“崔、崔……”
他想喊崔玥的名。
崔玥挨着他坐下:“有什么话,你就说罢。”
人死前,大梦浮沉也许真的会在脑海走马观花地过一场。
曾几何时,桃禛也是京都首屈一指的美男子,一个抬眉,一个笑,惹得多少少女心猿意马,心花怒放。
岁月终究是败了这片青叶。
桃禛,别号青叶,其人俊美,文采出众,年少有青竹之风姿,荷叶之清透。
他看着崔玥,这个冷冷淡淡并不爱他甚而蔑视他的女人。
他以为他不爱此...
人,脑海偏偏浮现出少女时期的崔家嫡女,和羞走,低眉轻嗅,羞涩和明朗鲜活地盛开在少女眉眼。
惊艳了岁月,也惊了他的心。
男人爱女人,似乎只需要一霎的心动和一眼能铭记的芳容,但这一切的美好都在花烛夜那晚被她无情摧毁。
她已非处子。
进门起,便丢给桃禛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执念上涌,崔玥冷眼看他眼神慢慢有光,知是回光返照,心下稍安。
“鸢儿,是不是我的女儿?”
“不是,你们已经断亲,你只有桃筝一个女儿。”
“你知道,咳咳!你知道我在问什么,你知道……”
崔玥拂开他抓在衣袖的手,不说一句话,冷冽的眸直直望过去,眼睁睁目送他咽下最后一口气。
年少有为,中年昏聩的桃家主,至死不肯阖眼。
站在一旁的桃毓被这走向震慑得说不出话:“阿娘?妹妹她——”
“准备后事罢。”
她无动于衷,走出几步,折身回眸,眼里闪过一抹讥讽:“临死也要恶心我一把,何必做这痴状?你有没有真心,有没有用心,你我心知肚明。
“死了还得坑你儿子一回,让他无法顺利继任家主之位,桃禛,你让我如何瞧得起你?”
“阿娘,阿娘!”桃毓追出去一段路,思忖片刻,转身回屋欲为爹爹阖上眼。
起初不行,试了几次才见死人阖眼。
他内衫湿透,魂不守舍地坐在床沿,脸色难看得不行。
“爹,儿也不想的……”
你不死,娘和妹妹都不能痛痛快快地活。
所以,请爹先死一死罢!
他跪下去朝桃禛磕了三个响头:“不孝子在此发誓,桃家在我手上,必会比在爹爹手上稳妥兴旺,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后也要堕畜生道!”
这誓言极毒极狠,桃毓咬牙站起来,隐忍悲伤操办生父丧事。
桃禛咽气当日,陆氏庄园门前鞭炮齐鸣。
“少主!又有什么好事?”
噼里啪啦声中,陆漾捂好女儿的小耳朵,笑颜灿烂:“孩子满十二月前,逢七欢庆是我们陆家习俗,鞭炮越响,越能教上苍垂听我等祈福的心,更要吓走灾病劫难,佑我女儿平平安安长大。”
路人听了恍然,叹他们大户人家讲究。
只是桃禛死了陆家门前放鞭炮,桃禛尸身满七天下葬陆家门前还在放鞭炮。
赶得真是时候,谁见了不得怀疑一下陆少主暗戳戳报复前岳丈?
陆漾抱着小羽毛在内室徘徊,走了一会她停下步子,纳闷寻思:“我的乖女儿,你到底和多少人相冲?”
冲得邪门,连累她无怨无悔背一口黑锅。
“什么相冲?”
美人掀帘而入。
陆漾欢喜喊道:“鸢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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