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Chapter 7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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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清屿和费兰因常年待在东京,难得回京城来一次,自然是贵客中的贵客,私厨那边早已备好了盛宴。一番简单寒暄后,殷酥酥与费疑舟便携手请二弟与三妹落座入宴。
上了桌,管家上前为四人添茶,殷酥酥见状,当即站起身,从慎叔手里将茶壶接过,亲自替费清屿和费兰因斟茶倒水,笑盈盈道,“清屿兰因,我跟你们大哥想着你们常年身在异乡,应该很想念家乡菜,所以今晚备的菜品都是中式,不知道合不合你们心意?”
费兰因也站起身,客客气气从殷酥酥手里接过白玉杯,笑着说声谢谢,继而道:“所有兄弟姐妹里,就数大哥心思最细腻,想问题最周到,我和二哥在东京那么久,成天不是海鲜就是味增汤,早就吃腻了,这全世界各国的美食千千万,还真没有能比得上咱们中餐的。我在东京,成天就想着咱京城的炸酱面和烤鸭,想得半夜三更流口水呢。”
三小姐姿容高贵,个性却平易近人,说话也接地气,殷酥酥觉得费兰因很好相处,紧绷着的心情也越发放松,噗嗤一声道:“那看来是真馋了,正好今晚的菜品里有这两样,你到时候可要多吃点。”
“那肯定呀。”费兰因弯起眉眼笑,明眸皓齿,柔婉里平添一丝俏皮,“好不容易吃大哥一顿饭,我才不会跟嫂子你客气。”
两个姑娘说说笑笑地聊着,气氛愉快。
主位上,费疑舟端起白玉杯,微垂眸,轻轻吹开浮在水面上的茶沫子,抿入一口龙井,接着便目光不抬地随口道:“你发我的那份策划案我看过了。”
话音落地,餐桌上倏然一静。
殷酥酥和费兰因本来已经开始闲聊明星八卦,听见大公子发话聊起公事,瞬间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竖起食指比了个“嘘”,说话的声量也下意识压低几分。
一旁,费清屿也刚喝了口茶。听完兄长的话,他将手中的杯子放回桌面上,抬眸看向费疑舟,问道:“那大哥觉得那份策划案怎么样?”
“整体思路和方向没有大问题,少部分细节需要调整。”费疑舟语气淡淡,说完分别看了眼费兰因和费清屿,勾了勾唇角,笑意温和,“东京那边这些年发展的成果有目共睹,你们都辛苦了。”
费清屿也笑了下,说:“大哥这话就见外了。大家都是费氏子孙,这原本就是我们分内的职责。”
话音刚落,菜肴便陆陆续续呈上了桌。
殷酥酥视线扫过一桌子美味佳肴,顿时馋虫大动。她用余光看了眼身旁的金主老公,忍不住翘起右脚,在桌下很轻地踢了他小腿一下。
费疑舟察觉后神色微凝,侧眸看向她,挑了挑眉,表疑惑。
殷酥酥便凑到他耳朵边上,压低声数落:“你弟弟妹妹好不容易回次国,到家里吃饭,家宴上你和人家谈什么公事,好扫兴。有你这样的哥哥也真够够的了。”
听见这话,费疑舟眉峰不禁再挑高一分,饶有兴味地盯着她瞧。
殷酥酥冷
不防与他四目相对(),让那双深不见底的眸看得一阵心慌☉()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并未表露,只若无其事地清了清嗓子,小声问:“你看着我干什么,我又没说错。”
费疑舟便微倾身,将唇贴近她耳畔,也学她的样子低声平静道:“现在都敢直接当着我的面骂我了。殷酥酥,你很可以。”
殷酥酥被呛了下。
紧随其后,又听见费疑舟继续慢条斯理地说:“这笔账我先给你记着,晚上等客人走了,我们再关起门来慢慢算。”
“……”殷酥酥听出这位睚眦必报的大少爷语气里的玩味,脸骤红,胸腔内的心脏也不由地噗通狂跳。没敢过多深思,她羞恼地瞪了他一眼,用眼神骂了一句流氓。
费疑舟视若无睹,懒漫又优雅地重新坐正身子,仍是那副光风霁月不染纤尘的矜贵绅士样。抬手,起筷,朝还在等候他发话的两位贵客平和道:“我们三兄妹有很长日子没一起吃过饭了。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不用拘谨,随意就好。”
“我早就饿了,就等大哥你发话呢!”费兰因促狭一笑,夹起一块烤鸭裹进面皮,塞嘴里,吃得腮帮鼓鼓,咽下后还不忘侧头招呼殷酥酥,笑着说,“大嫂,你也吃呀。像你这么漂亮的女明星,身材管理肯定做得很严格,这种精碳水是不是都要少吃?”
“可不是吗。”殷酥酥两手一摊,朝三小姐露出个无奈的笑,“休假期还能吃点放纵餐,平时有工作的时段,简直是每天吃草。”
两个年轻姑娘似乎很投缘,吃着东西小声闲谈,没一会儿便掏出手机互加了微信好友。
眼瞧着验证信息通过,殷酥酥弯起唇,收起手机后不经意间侧目,只见二少爷正垂着眼眸安静用餐,整个人的气场冷漠而疏离,与整体轻松愉悦的气氛颇有几分格格不入。
见此情形,殷酥酥不禁笑着出声,道:“清屿,饭菜合胃口吗?”
费清屿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不见微笑也不见涟漪,回她话:“挺好的,谢谢大嫂关心。”
“……爱吃就好,千万别客气呀。”殷酥酥隐约感觉到这位二少爷有点不合群,不知还能跟他聊什么,只好将注意力又转回费兰因身上,说说笑笑地吃起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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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专业演员,殷酥酥对人的观察力自然不差,一顿饭的功夫,她便已经对费家的二公子和三小姐有了个基本的认识。
据她观察,三小姐费兰因外表温柔大方,内心却依然有孩子气的一面,情商高,懂得察言观色,相处起来很舒服。反观二公子费清屿呢,虽生了副英俊出挑到极点的好相貌,个性却沉闷话少,不怎么与人眼神交流,也不喜欢参与旁人的话题,整个人透着几分若有似无的阴鸷森然。
作为费氏家族当下的一把手二把手,费疑舟和费清屿都是日理万机的角儿,晚饭结束后,费疑舟和费清屿去了书房,继续谈他们饭桌上没谈完的公事。
殷酥酥闲着没事干,索性问慎叔要了些猫条和猫零食,与费兰因一道去院子里喂小猫。
这会儿是夜里
() 的八点多,小动物们最兴奋活泼的时段。
殷酥酥的身影刚靠近玻璃猫房,小猫咪们便喵喵叫起来,高翘着毛茸茸的小尾巴走到殷酥酥脚边,围着她直打转。
看着那一只只毛茸茸软乎乎的小身子,殷酥酥心都快要融化,蹲下来轻抚着小猫们的脑袋,将零食和猫条喂给它们吃。
看见眼前一幕,费兰因不禁轻笑,也跟着蹲下来逗弄猫咪,轻声道:“猫猫胆子小,大部分都很怕人,但是这些小猫好像都特别喜欢你。”
“这些都是慎叔和你大哥收养的流浪猫。”殷酥酥将一只奶牛花色的小肥猫抱进怀里,替它挠下巴,奶牛猫立刻舒服得眯起了眼睛,开始打呼噜。她眼眸里尽是柔光,说,“我挺喜欢小动物的,搬进来之后隔三差五就会来给它们喂吃的,陪它们玩儿,它们和我比较熟悉,所以不怕我。”
费兰因闻言有些诧异,扭头看殷酥酥:“大哥还会收养流浪猫?”
“对呀。”殷酥酥也转眸看她,笑笑,“是不是很惊讶。虽然你大哥看起来挺高冷又不好相处,但是他内心其实有很柔软的一面。”
费兰因耸耸肩,做了个很夸张的表情:“第一次知道。”
两个姑娘聊了会儿小猫,片刻,殷酥酥忽然想起什么,迟疑地试探道:“兰因,今天我和你大哥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让清屿不高兴了?”
费兰因面露迷茫,不解地反问:“为什么这样说?”
“感觉他来我们这儿,整个人不是太开心的样子,也不想和我们聊天说话。”殷酥酥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旁人偷听去似的,愧疚道,“我这人有时候比较大大咧咧,说话做事可能不是太注意,怕有什么地方让他不自在。”
费兰因噗嗤一声,笑着说:“你想太多了。费清屿从下到大就这个德性,拉着脸不爱理人,一副高冷样。你和大哥好吃好喝地招待我们,他怎么可能对你们有意见。”
殷酥酥有点好奇:“二哥对所有人都这样?”
“几乎。”费兰因认真思索了会儿,回答,“面对我的时候,他笑容会稍微多一点,但大部分时候还是爱答不理。主要你和他不熟悉,等多接触几次你就知道他没恶意了,别往心里去。”
听见这话,殷酥酥这才稍微放松几分,朝费兰因笑着点了下头,怕拍心口,“听你这么说我才放心,不然我还以为我得罪二少爷了。”
“没有的事。”费兰因也抱起一只小猫逗着玩儿,口中随意地问,“嫂子,听小六说你喜欢做黏土娃娃?”
“一点小爱好。”殷酥酥腼腆地笑笑。她对这位温柔开朗的三小姐很有好感,顺势问她,“前两天我刚做了一些呢,新鲜出炉,你喜欢的话,要不我送你一个?”
费兰因目露欣喜,举起怀里的两只小猫爪合十作揖:“好呀!谢谢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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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京城某地下会所,五颜六色的灯光交织如丝,密集的音乐鼓点震耳欲聋。舞池内,年轻男女们随着隐约扭动身体跳着
舞,乍一瞧,活脱的人间盘丝洞。
一个VIP包厢内,几个满身酒气的年轻男人正在玩骰子吹牛皮,一人怀里一个陪酒公主,赢了哈哈大笑,在身边年轻姑娘的脸上狠亲一口,输了便烦躁地爆句粗口,扯住女孩儿的头发泄愤似的一拽。
漂亮姑娘疼得眼泪都快沁出眼眶,却敢怒不敢言,只能继续赔笑脸。
小片刻光景,一局游戏结束,为首的青年随手把骰盅扔回桌上,撂下句“不玩了”,慢悠悠站起身,离开包间往外走。
出了会所,无星无月,夜风凛凛。
卢峻蹲在马路牙子上,边抽烟边玩手机网游,时不时看两眼腕上的表,没一会儿,一台奔驰大G从夜色的尽头缓慢驶来,停在了路边,纯黑色的车身不染纤尘,悄无声息。
周围街景分明毫无变化,但卢峻就是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威压。他眯了下眼睛,撩起眼皮抬头看,瞧见黑色大G后,他随手将烟头掐灭,抬手在眼前挥舞着扇扇风,将烟味驱散。
走到大G跟前,后座车窗关得严严实实,教人无从窥探内里玄机。
向来刀口舔血最无法无天的暴徒,这会儿也老实本分了,清清嗓子,恭敬地喊了声:“老大。”
话音落地,一阵死寂。
几秒后,窗内便传出一道男声,清凌凌的磁沉,当真是好听至极。那声音漫不经心,听不出半点喜怒,道:“梅老让我去缅甸看货,走的日子满打满算也就两个月,这刚回来,就听说峻爷你背着上头接了私活,要动一个女明星。本事不小啊。”
接私活的事被逮住,卢峻脸色明显微变,但他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死里逃生的次数两只手加起来都数不清,片刻慌乱过后,他很快镇定下来,也笑,言辞细听之下却全是不满:“大哥,金三角那边的生意梅老不是全都交给您了吗,兄弟吃不着肉喝不着汤,总得自己找个活路,您不能让我饿死吧?”
车里的人凉凉轻嗤,“砸人饭碗天打雷劈。你发你的财,我不干预,还是好心来提醒你一句,京城费氏根系庞大,这些年跟咱们梅家一白一黑,井水不犯河水,费豫真老爷子还算梅老的旧相识,你动那个女明星,这是明摆着要梅家费家撕破脸,梅老如果知道,怕是饶不了你。”
“这事儿就不劳大哥挂心了。”卢峻应着,心中却冷笑,续道,“雇主现在没个准话,要怎么处置那小女孩儿还说不清,就算真把她做了,我手脚也会很干净。如果消息走漏出去,就当我点儿背,拿命赔给费家就是了,绝对不会牵连到梅老和您。”
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透。黑色车窗之内,西装笔挺的车中人满意地弯唇,“峻爷大义。”
黑色大G绝尘而去。
卢峻站在路边目送那辆豪车驶离,眸中阴狠之色毕露,狠啐了口。
去你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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