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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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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史们纷纷感慨崔姣很得宠。

但崔姣自回廊房后,总是心不在焉,螃蟹吃多了吃腻了,也就那样,她想的是她得从东宫出去,如果她阿兄一直找不到,她一直呆在这里,等到太子妃入东宫,她可能一辈子都难出去了。

依苻琰的话。

她就是死,也只能死在东宫。

她才不想死在东宫,大好的日子不过,为什么要过这种受人欺压的日子。

她甚至踌躇,不然还是离开东宫,到外面等她阿兄吧。

她给自己定了两个月期限,先等崔明秀还她阿兄清白,如果这两个月内有阿兄的消息,她就再等等,如果还没有消息,她就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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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的前一日,东宫内都在置办明日要去乐游原的物什,崔姣剪了十多个形状好看的金箔,自留了最喜欢的莲花金箔,让三个女史挑了几个,其余的各送宫官居处,无不称赞她手巧。

翌日早早起来,因是大节,格外打扮了一番,女史将新摘的茱萸佩戴在她的头发里,出廊房前,她留了一枝坠满红果的茱萸,拿去给苻琰戴。

苻琰早就收拾好了,穿的是平日上朝的朝服,头戴远游三梁冠,冠上两边组缨翠羽发带垂到他胸前,更显人俊美威仪。

崔姣小步到他身边,轻道,“殿下尚未佩戴茱萸,妾为殿下戴上吧。”

她将那满枝红果的茱萸别在冠上,红翠杂入金冠乌发中,他那一身孤冷又似添了风流,不管他生性如何,却是个好姿仪的郎君。

崔姣没有多看他,戴好了茱萸,就老实退到宫官的人堆里。

她穿的是寻常圆领女官服,脸上上妆了,整张脸艳若桃李,像三月盛开的桃花,她眉心的莲花金箔,更让她端生出清艳之态,少了私下里的媚意,外人看,她也只是个女官。

苻琰收回眼,出崇文殿上了轺车。

身在高位

的女官有马车可以坐,如崔姣等低阶女官都随在车后

仪队浩浩荡荡出了宫门,沿着长街朝乐游原方向去,街边有千牛卫开道,最后再与皇帝的仪仗汇合。

崔姣行在队伍里,后方都是臣眷马车,她要走的很快才能跟上太子的马车,直走了快半个时辰,已累的发倦,前方皇帝的龙辇停下了,中官一层一层的报话,离乐游原还有一截路,皇帝突然兴起,要走过去,他要走路,底下人更得走,都得下马车。

苻琰从轺车下来,崔姣忙上前扶他,那两只白软的手也没什么力,苻琰还是伸手过去握住了她,她小心谨慎的把他扶下车,好半晌没见他松手,正欲问,他突的手松开,没事人般朝前走了。

崔姣也不知他怎么了,也不想管他怎么了,便和另一个女官跟上前。

皇帝出行,虽有金吾卫驻守,沿途也有人驻足,崔姣看见了崔大郎,才几个月没见,崔大郎又胖了一圈,看来在长安,他过的更舒坦了。

“崔掌书在看什么?”她身旁女官小声问她。

崔姣随意道,“只是奇怪,重阳节还有人娶亲。”

女官沿着她的目光去看人,只见一个胖胖的郎君身着大红袍,他后面停了车轿,应是迎亲的,女官笑道,“重阳节娶亲也是有的,图的是天长地久、白头到老的吉利。”

崔姣想到重阳节又是老人节,这说法也有几分道理,遂道,“选在这日成亲,也是有心了,这对夫妇一定很恩爱。”

崔姣嘴上如此说,心里却不这么想,崔大浪惯来没定性,眠花宿柳的常客,就是成了婚,也不可能收心,也不知道哪家倒霉的娘子嫁给他了。

女官还想说话,可见苻琰转过头看她们,立时噤声了。

崔姣头低的快埋衣服里,到他转回去,才和女官松了口气,两人吐吐舌头,再不敢吱声了。

至乐游原,皇帝本想左手牵着皇后,右手牵着王贵妃,可皇后一心在大公主身上,路坡陡,怕大公主摔着,一路搀着人盯紧脚下,哪还会注意他。

皇帝不觉有气,好在王贵妃适时的与他交握双手,他心里才好受一些,还是王贵妃好,近来还写了个《使君歌》的琵琶曲,那曲子真是动听美妙,字字句句都点在他心上,诚然五公主犯错了,但王贵妃没错,他冷落了一些日子后,就又召王贵妃伴驾了。

贵人们往山坡上走,个个累的气喘吁吁,苻琰倒是气定神闲,脚步稳建,他身旁还不时有人禀报朝政,大忙人到何处都忙。

好不容易上去了,皇帝诗兴大发,王贵妃献上菊花酒,和皇帝一人一句做了首伤春悲秋的诗,皇帝感触颇深,竟就拉着王贵妃在众臣前哭了,又得众臣一阵劝慰才罢。

看的崔姣无言以对,跑这么高就为哭,把他们都累的半死。

皇帝哭过那一阵后,命随行来的众臣都做首诗出来,大臣们纷纷显露才情,妙句频出,皇帝听高兴了,赏赐一番后,他也累了,于是众人又往坡下赶。

重阳宴设在南面的曲江畔芙蓉园。

这又得行很长一段路,至曲江,早有老臣经不住折腾犯了老病。

皇帝的风痹也犯了,没法开宴,只得推迟到后一日再宴请众臣,在此歇一日。

这日晚,崔姣被叫去伺候,给苻琰褪衣时,苻琰冷不丁问她,“看到他人成婚,你很羡慕?”

崔姣柔声说,“妾不羡慕,妾伴在殿下身边,只有旁人会羡慕妾。”

苻琰沉思片刻,让她出去,随即又唤家令进屋,家令看他神色凝重,本以为出什么大事,谁知他说,“待回东宫,依民间新婚礼仪,贺孤纳姬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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