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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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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窄窄的亮色长带被阳光投在窗前,稍显吝啬,未能融化着凉了的阴影。

“出事情了?”

辛瑜疑问,她正戴着眼镜看家族群的消息,二嫂说下午有时间来医院看她。

随意抬了下头,就在女儿的脸上看见没来得及藏起的茫然和惊惶。

天气还不错的冬日午后静谧平和,除了尚未恢复的身体总暗暗扫兴地表达不适,这个时间段舒服得用来午睡也行,聊天也行。

楚若游通常这时候比较放松,没工作处理的时候就看看书,但她刚才看了一眼手机,神色就不对劲了。

“没什么。”

楚若游才发现母亲的注意力在自己身上,于是强装淡定:“工作上有一点小事,我打个电话问一下同事。”

“嗯,你去忙。”

只从她的解释上面,辛瑜就知道她在撒谎,说得太牵强了。

她女儿的性格她是了解的,对很多事情提前心中就有数,往往看得不重。

看得重的都偷偷放心里较劲。

别说是寒假期间出了点小事,就是她犯多大错误被开除了,她烦归烦,也不会露出这种表情。

好像始料未及地被谁吓了一下,又委屈又担心,没一点儿气势,还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

这种层次分明的小情绪,能在这个年纪的楚若游身上能看见,辛瑜作为妈有点担心,又有点好奇和欣喜。

若游脾气和性格倒是不坏,但是不爱在人面前展现,极度高兴的时候吧她要装得若无其事、平平常常,极度不高兴的时候她也能克制着只臭脸而不大发脾气。

最近一段时间都跟医院打交道,她可能是想表现得镇定可靠,不让躺在床上的病人心里有负担,在人前都是不慌不忙的模样。

突然流露出这个表情,就不正常。

楚若游出了病房,找到安静地方,将电话拨过去。

没人接,她一连打了几个。

她最恼的就是联系不到云洄之,没正式在一起时,这种联系不到人,焦急却无处安放的感觉就让她方寸大乱。

洄之应该不是故意不接。

不,可能是故意的,但多半不是盯着手机来电而无动于衷,而是将手机扔在哪里,索性不去看。

她就没想着再联系自己。

在被冷着的时间里,楚若游艰难地想明白一些事情。

她抗拒跟洄之坦白,抗拒了有一段时间了。

哪怕洄之已经问过她许多次,甚至猜到了很坏的情况,她还是没有直说。

她现在想想,她请假离校之前,洄之的表情就不是很好了,只不过不想勉强她。

手术之后她妈妈的情况明明还行,她通知了很多人,唯独没第一时间跟自己女朋友沟通,还想着等见面再细聊。

但是现在,洄之不要跟她见面了,要直接去蒹葭。

这就意味着洄之不想听她讲了,也

意味着未来一段时间她们可能也见不到面了。

楚若游这时心里才开始发慌不止。

她好像已经习惯了她来把控节奏,她想恋爱再恋爱,她想同寝再同寝,洄之总能轻松接受。

所以她没想过,洄之也会忍无可忍。

又打了个电话,还是联系不到人。

等她再回到病房,发现任予晗站在门口,似乎好奇她去了哪。

楚若游上前客气地说:“予晗姐,你不用天天跑来,太耽误你的时间了。”

“今天没事,我休息。中午出门吃了顿饭,离得近,刚好过来陪阿姨说说话。”

任予晗说完,见她心不在焉,问了句:“你不想知道谁请我吃饭的吗?”

她这么一问,楚若游立即明白了,不解地皱眉,同时眼里泛出些凉意。

任予晗看她这表情,心里苦笑,但仍平和道:“你别误会,是小云主动联系的我。她对阿姨的事情都知道了,只是找我聊聊,想问问你情况。我没多说,但也没继续骗她。”

楚若游觉得不可思议,云洄之找谁问情况都正常,怎么会找任予晗聊。

除非,她是真的,不太高兴。

或者,真的无人可问了。

楚若游垂眸,原来洄之已经放弃跟自己交流了,宁愿去问别人,也不想来见一面。

任予晗看她脸色不妙,“你们俩的事情我不管,跟你说一声是怕你误会,以为我故意让她多想了。”

“嗯,谢谢予晗姐。”

楚若游进病房讲了一声就离开了,任予晗左右不忙,坐下陪着辛瑜说了些家常话。

“你叔叔过会就来,你去忙你的,不要陪我,这段时间真是的,让你跟你妈多费心了。”

辛瑜过意不去。

任予晗最擅长回应长辈,妥帖地回应几句,让她安心,别跟自己客气。

辛瑜看了眼门,确认楚若游不会突然折返,“予晗,阿姨问你个事?”

任予晗看她架势就能猜到一点,但仍温和地笑问:“阿姨你说,什么事?”

“若游是不是谈恋爱了?”

辛瑜大胆猜测。

任予晗故作惊讶:“您为什么这么问?”

“这个月她基本天天都在陪我,我感觉她跟以前不一样了。”

辛瑜别的观察力没有,对女儿还是十分上心的,小幅度地比划着说:“有时候特别高兴,接电话回来都弯着眼。有时候呢,又不太开心。比如刚刚,你看出来没,她都不想说话了。”

做父母的都要修一门微表情吧,任予晗心里感慨,她妈也是,自己跟卓晖有没有吵架,她妈一眼就能看出来。

她笑起来,嘴甜说:“阿姨,若游说不定是为了您呢,您手术顺利,病情稳定,她当然高兴。您术后还有不适,她看在眼里就担心呢。”

“哟,这话听着是好听,若游肯定这段时间心思大部分在我身上,她孝顺我明白。”

瑜理智地笑了一下:“但别糊弄我,当爸妈的能有那么大本事?今天我又没说哪里不适,你还在这里,她就闷着头走了。前两天我让她别陪着,回家去休息一天,她都不听我的。”

有多想若游能分手,回到正常生活轨道上来,任予晗就有多不想若游妈妈知道这件事。

怕若游才豁出去一次就受挫挨骂,没了自己想明白的机会,更怕阿姨身体再气出什么事。

所以她还是装下去:“这事我不清楚,应该没有吧。”

“我不信,她跟你最要好,都没跟你说过?”

辛瑜一副看破的样子:“不可能,你肯定骗我了,她不让说是吧。我早就怀疑了,她前些天戴那个金镯子,你看见过没,我掂量了,重的呢。若游不喜金饰,就算突然喜欢,也不会买那种招摇的。”

任予晗实在快抵不住了,把事情推到楚若游身上:“阿姨,您分析得跟侦探一样,哈哈哈,是有点道理。不过我真不知道,您与其自己猜,直接问若游就是了。”

辛瑜摇头,“问她有用倒好了,她那嘴一闭,谁问得出话。”

可能让风吹得,楚若游才下楼连打两个喷嚏,很是难受。

她知道云洄之新居的地址,也知道云洄之这两天没回程家,就一个人住。

她心里感到愧疚,刚买下房子时就说好寒假一起住进去,帮忙暖房。现在她没那个心力了,就让洄之孤零零的。

按响门铃几遍,都没人来开门。

楚若游不由担心她是不是已经买票离开了?

不至于这么快吧。

她一时不知所措,不想就这么走,又怕白等一场。

直到收到了云洄之回复的短信。

[刚才没看见电话,先不聊了,我现在不想说。]

[你去蒹葭了?]

[还没。]

楚若游放了心,便等着她回来。

半小时后出了电梯,看见站在门口的人时,显而易见愣了一下。

两个人好多天没见面了,恋爱以来分别最久的一次。

虽然每天都有联系,也不至于矫情到如何思念,可是突然看见正在想的人还是觉得恍惚。

但云洄之不高兴,楚若游看出来了,她不想这时候见自己。

云洄之握着手机的手紧了又紧,在无言中克制回避的欲.望,跟自己讲和了。

默不作声地开门,将一直期待的人请进新家,嘴上问:“你有空出来了?”

“请了护工,下午我爸会去,我有时间的。”

她既然找来了,云洄之不想拧巴,闻言直白了一句:“可是你好像很忙的样子,从来没说想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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