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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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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日头,早该到饭点了,孟母朝孟父喊了一声,先回家煮饭去了。

董含韵见孟母离开,低声跟孟延春说:“你留下来,防着这江家耍阴招。”然后跟在孟母后面,“娘,等我一下,我们一起回去。”

孟延春点头,继续盯着江家人。

孟晚秋看到娘跟大嫂都回家了,跟着对裴行之挥了挥手:“你也回去吧。”

裴行之哑然,过了会儿才说道:“为什么是我回去?”

没看到董含韵就是叫孟

延春留下吗,怎么到了他们这,就变成了男的回家,女的留下。

孟晚秋歪着脑袋诧异地看着裴行之,似乎在疑惑裴行之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武力值高的留下,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得了,看到孟晚秋那眼神,裴行之立马就明白了她的潜台词,想到她那身蛮力,三个江河怕都不是她的对手。

但是裴行之还是不准备回去,假如就这样回去了,想都不用想,董含韵肯定会瞧不起他。

他可一直清楚董含韵这个大嫂,对他向来有意见,不是因为他哪里做的不好,而是对他整个存在都不满。比起大舅子孟延春,董含韵好像才是正经的娘家人。

见裴行之没有离开的意思,孟晚秋啧啧了两声,男人这无理取闹的自尊心啊,总在各种时候偷跑出来。

这场闹剧并没有进行很久,孟爱国教训了江武一顿后,就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拽着衣领送到了江河面前。

“老江啊,你家这小子不懂事,我帮你管教一下,你没意见吧?()”

江暗地里咬紧牙关,从齿缝见吐出几个字,“当然没意见,兔崽子是该教训一下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孟爱国对江河的反应不例外,好歹是同一个村子长大的,江河的为人他还是知道的,虽然有些小毛病,自私记仇,还有些阴险,但是大事上还是明事理的,也一心为着清河村着想。

就为了这一点,孟爱国就不打算对江武做什么,教训一顿就够了。

裴行之在一边看着,不禁佩服起江河来,不愧是稳坐那么多年大队长位置的人,果然有可取之处,孟爱国这话就差直接打江河脸了。换做旁人恐怕早就忍不住了,可江河竟然能忍住脾气,继续跟孟爱国寒暄,果然不是泛泛之辈。

看向明显被孟爱国吓愣住的江武,裴行之觉得这人真是活该,这个特殊的时期,竟然敢当面威胁退伍军人,是嫌自己活的太舒心吗?

“想什么呢,回家了?”

裴行之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听到这个温馨至极的名词,嘴角就不自觉扬起,跟上孟晚秋的步子,“好,回家。”

回家,这可真是个美好的词汇,带给人安心、温暖和力量。

第二十五章记分员工作

距离村里宣布孟晚秋当选记分员已经过去了一周,但是那场闹剧的余韵仍在发酵,但是着不影响孟家人的生活。

当时其他报名的人一听获胜者是孟晚秋,纷纷质疑起孟晚秋的能力,有的人甚至怀疑是吴会计收了孟支书的好处,才让孟晚秋赢得了记分员的工作。

对于这些胡乱猜测他的人,吴会计也不惯着,直接把人单拎出来,让报名的人自己出题,跟孟晚秋再比一次,输的人不仅要道歉,还要去帮村里挑粪肥地。

结果自然没有意外,不服气的人脸纷纷被打烂,不仅被吴会计臭骂了一顿,还要去村里最臭最脏的公厕挑大粪。

不过这里面有三个人没事,一个是坐孟晚秋旁边的徐成,一个是不想多管闲事

() 的丁恒,以及说出江秀秀离开的高仙梅。

不过挑唆其他人怀疑吴会计的张秀清成了众矢之的,其他人都在记恨张秀清,如果不是张秀清说吴会计可能跟孟支书勾搭,他们也不会贸然闯进吴会计家里,结果倒霉的落得个挑大粪的下场。

这些人的下场,孟晚秋听过也就听过了,对她来说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人,没必要耗费精力在这些人身上。

当上记分员之后,这几天一直是吴会计带着孟晚秋,记分员并没有权利给上工的社员定多少工分,而是由公社下面的大队统一定下评分标准,记分员的职责只是“记”,是落实。

工分一般以十为基数,根据劳动强度、上工时间的长短上下浮动。通常是早上2分,上、下午各记四分。

这些要求并不复杂,对孟晚秋来说简直不算事,唯一让她有点烦恼的是,每天早上不能睡懒觉,必须要跟裴行之他们一个点起床。

同时吴会计还告诉了孟晚秋三句话,“死分死记”、“死分活记”和“活分活记”。

生产队管牲口的,养猪养牛的饲养员,也就是周婆子这样的人,年纪偏大,体力不济,但是喂牲口有一手,出工常年不变,阴晴不缺,所以这类人的工分是固定的。

而生产队的队长、副队长、会计,也就是孟爱国他们几个每年都有三四百的补助,如今的孟晚秋也跟他们一样,年末都能得到补助。

这一类情况就是属于“死分死记”。

而“死分活记”就跟前者完全相反了,这类活出现的时间不稳定,上工的时长和强度也都不固定,就像上次裴行之跟孟爱国等人去外面挖河沟,需要搬石头、抗水泥什么的,都是比较繁重的活,这就需要“活记”,不能跟平时一样只记10分,需要随机应变。

“活分活记”跟上面类似,主要是为了调动社员的积极性。

这些都不难,但是吴会计告诉孟晚秋,难的不是怎么记分,而是人。

吴会计为什么在外面始终冷着一张脸,十分严肃,这都是迫不得已。

工分在农村来说,说是命也不为过,每家每户过年都指望多赚点工分过个好年。这样也意味着,每个人都想方设法多赚点工分,可是工分有时是固定的,碰上下雨什么不好的天气,就得停工,这样赚的工分就更少了。

所以为了多挣点工分,清河村的社员是各种混招其上阵,撒泼打滚,哭穷哭病,甚至闹着要上吊的都有。

听到这里,孟晚秋睁大眼帘,看着吴会计日益渐深的皱纹,心里有些同情,看来这些年吴会计受了不少精神上的折磨。

清晨的草地上聚满了银色的露珠,几双脚从中走过,打湿了裤腿,带来阵阵凉意,不过现在只是初秋,倒也能忍受。

“确定不用我陪你?”

裴行之侧头看向孟晚秋,低声询问,眼里有浅浅的担心。

塞下最后一块玉米粑粑,孟晚秋一边吞一边回答:“不用,吴会计都带我几天了,放心,我能行。”

今天开始,孟晚秋就要独自上任记分员的工作了,因为听到吴会计说的那些奇葩事,裴行之担心孟晚秋会被欺负。

孟晚秋是新官上任,加之年纪又小,被刁难不是一件难猜的事。

他想跟在孟晚秋身边,虽然他们心里都知道并没有什么用,但是在外人面前,他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好歹也能震慑一些人。

不过孟晚秋觉得裴行之太小心了,她是新人没错,但她爹可是孟爱国,清河村的支书,只要稍微有点眼力见的人都不会干出刁难她的蠢事。

当然,蠢人除外。

比如养猪的周婆子。

“是孟支书家的小晚吧?”

来到村里养猪的棚子,孟晚秋隔老远就闻见了这边的臭味,棚子外边的地坑坑洼洼,集满了黑臭的脏水,而周婆子就坐在猪圈外边的墙边的长条凳上,手里拿着根木棍,尾端沾上了可疑的物体,还在臭水洼戳着。

“对,是我,周奶奶,吴会计说猪圈要清理干净,不然猪容易生病。”

孟晚秋在手臂上某个位置按了一下,鼻子里面那股浓重的臭味顿时减轻了许多,这是能暂时封闭鼻子功能的穴位,不过孟晚秋练不了内功,没有内力达不到完全阻隔的程度。

看着周婆子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禁有些佩服她,能够忍受这种臭味那么久还能面不改色,果然是村里公认的狠人之一。

周婆子扒拉一下头上黑黄色的头巾,把耳边散出来的头发,塞进头巾里面,跟孟晚秋诉苦:“小晚啊,不是周奶奶我不干,而是这年纪大了,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啊?”

孟晚秋走到棚子下面,低头看圈里猪的情况,果然跟她显得一样,猪粪的体积比猪都大,不知道堆积了几个月的量,气温又高,感觉都要发酵了。

听到周婆子的话,孟晚秋看了她一眼,又转头去看猪的情况,淡淡地说道:“周奶奶,如果不行就换别人来干吧,让江队长给您换个轻松点的活。”

“唉,那怎么行?”一听孟晚秋要换掉她养猪的活,周婆子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尖锐不已,哪还有刚才半分虚弱的样子。

换个轻松点的活,那工分不就少了,周婆子向来把养猪的活视为她家的东西,怎么可能让外人牵扯进来。

“哎呦呦,小晚啊,你误会周奶奶的意思了,我是想让大队长再找一个人来帮我,我小儿媳妇最近待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干,让她过来正好不是。”

周婆子走过来,想拉孟晚秋的手,被孟晚秋灵活地躲开,周婆子没抓到也没子在意,以为是自己的问题。

孟晚秋心道,江河是找人了,找的人还是她。不过后面她选上记分员之后,江河也就没在提过这事。

孟爱国为了挤兑江河,说让江秀秀去养猪,把江河气得不行,说江秀秀最近去镇上江大伯江海家里去了,一直没回来,等江秀秀回来再说。

孟爱国也没揪着不放,他还犯不着去针对一个女娃娃,他自己女儿被人要求去喂猪他就够心疼的了,自然

也不想为难江秀秀,不过是为了戏弄江河不怀好意的行为的报复而已。

“你小儿媳妇?”孟晚秋看向周婆子。

周婆子点了点头,噼里啪啦地夸赞,口水唾沫飞溅出来,“我小儿媳妇可会喂猪了,人又勤快,肯定能把咱们生产队的猪养的又白又胖。”

孟晚秋后退几步,皱着眉说道:“我记得你小儿媳妇才生完孩子吧。”

当上记分员之后,裴行之带着孟晚秋把村里有身孕或者刚生完孩子的妇女都认了一遍,就是防止她们不顾及身体埋头硬干,影响了身体,把孩子生到田地这种事也不是没有过。

周婆子嘿嘿一笑,摸了一把嘴巴,不在意道:“农村人哪有那么多讲究,放心吧,她能干着呢,小晚你帮我跟队长说说,让我小儿媳妇来帮我。”

孟晚秋皱眉,这周婆子真狠心,她小儿媳生了孩子还没几天,就忙着让人出来干活了。

“我会说的。”但是人选是不是你儿媳妇我就不知道了,孟晚秋心想。

“对了,以后猪圈里边的环境七天检查一次,如果还是这样,会根据情况扣工分。”

“什么,扣工分,扣多少,不行啊小晚,我这总共才没几个,你又给我扣掉,我怎么活啊?”

周婆子听见,就又想上前抓孟晚秋,但是那沾着不明物体的手,孟晚秋怎么可能被她抓到。

周婆子见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地面被泥、猪粪和水的混合物打湿,如今那肮脏的污渍就沾到周婆子的裤子上,而周婆子还在用屁股磨着地面,那黄绿的痕迹越染越多,孟晚秋不忍直视。

“这是队长、副队长和吴会计都说过的事情,其他公社就因为搞不好卫生,让猪生了病。所以上面公社再三强调,一定搞干净猪圈的环境,我也没有办法。”

眼看周婆子有躺下打滚的趋势,孟晚秋连忙补充说道。

周婆子听到是公社里面强调的,心里也不再那么抗拒了,三两下从地上爬起来,又想过来拉孟晚秋的手,不过这下孟晚秋连掩饰都不掩饰了,直接抬手挡在身前。

“那个,小晚,我看你这会儿也没啥事,不如留下帮周奶奶一下,你看猪圈里面猪粪那么多,周奶奶一个人干一天也干不完啊。”

见孟晚秋手挡在身前,周婆子总算是意识到身上的脏污了,抬手在屁股后面拍了两下,也不再多管。

舔着脸凑到孟晚秋跟前,笑出了黄褐色的老牙,牙缝间还有这陈年老垢,还有滴着黄色水珠裤腿,孟晚秋捂住眼睛后退几步,不行了,再看几眼眼睛都坏瞎掉的程度。

“不好意思,周奶奶,我接下来还有事,先走了,下次检查是三天后,你可以一天清理一些。”

说完,孟晚秋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唉,小晚,你先别走啊,我还有事找你,帮我去后山打两背篓猪菜啊,小晚!”

孟晚秋充耳不闻,看刚才周婆子撒泼打滚的样子,哪里想没有劲,这精力比来年轻人都旺盛,还想使唤她,门都没有。

看着孟晚秋离开的背影,周婆子狠狠啐了一口,“呸,没眼力见的小蹄子,一点教养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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