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1 / 2)
三皇子府上。
江熙沉坐在窗棂下的桌前读书, 管家透过窗棂往外望去,看着外头朝这边不住张望、指指点点的人,脸上逐渐生出不忿。
应当是三皇子府上的下人, 再不然就是萧承尧后院的人。
堂堂江大公子被发落到这等去处, 又成婚第一天就被禁足了,也难怪他们来看。
江熙沉放下书,望了眼外边带着刀的几个看守, 笑了笑, 眼底却没什么温度。
管家忍不住怒道:“一千两一天,居然是这待遇, 他真不怕少爷一气之下不要命对旁人倾囊相助?”
“皇家人向来自以为是,”江熙沉淡定道, “况且我也的确怕死。”
管家道:“咱们银子是多,一千两一天也经不住耗,这若真在他府上呆个三年两载……”
江熙沉摇头,在管家疑惑的眼神里笑道:“我就是肯跟他熬三年两载, 他也不肯啊,人的胃口都是被喂大的, 他很快就接受不了一千两一天了,到时候他还会来榨我, 要我提这个数。”
管家惊道:“那该如何是好?”江熙沉的现银其实是不多的,大多都是实在的铺子、土地, 现银如果烧完了,到了变卖铺子土地的时候, 那就是彻彻底底的伤筋动骨。
江熙沉生于精打细算之家, 又早慧, 就是如此, 苦心经营多年才有现如今的成绩,那是他一晚一晚熬出来的,旁人玩闹无忧无虑的年纪,他在学这个学那个受罪,这么多年他没说过苦,自得其乐,可换了旁人谁都熬不下来。
他是视金钱如粪土,可每文钱却也都是他付出心血挣的,浇筑多年的巍峨殿宇,却要一块一块地抽砖,送予旁人。
“钱挣得不就是为花的,破财消灾,没财就要自己挨这个灾,”江熙沉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缓兵之计,重要的是个缓字,等的是变,是机会。”
管家怄着气不吭声,江熙沉就要喝茶,管家从他手中抢过茶盏:“别喝了,不知道有没有发霉生虫呢。”
江熙沉叹了口气,由着他倒掉换了热水,没好茶喝倒是为难他了。
天已经黑了,以往他几乎日日都在各个店铺奔波,这还是第一次失去了自由,一整天闷在屋里无所事事。
原本过于短暂的时间一下子变得漫长起来,以前忙里偷闲看点怪书,觉得好玩得紧,真的歇下来,却干什么也没劲,他认命地站起,把书放回书架,走回桌前就要就着冷下来的水喝一口,却看到茶盏边上多了一袋酥油饼。
“少爷,水好了!”管家推门进来,江熙沉立马背过身,腰抵在桌沿,挡住桌上的东西。
管家没注意到任何异样:“我帮少爷更衣吧。”
江熙沉微不可察地张望了下,垂下眼帘:“不用。”
他看着那个放满热水的浴桶:“我自己来就行,你出去吧。”
管家道:“这儿都是萧承尧的人,我不放心,我在里头盯着。”江熙沉以往因为忙,喜欢被伺候,但也只限于备衣备菜备马之类的杂事,贴己的事几乎都自己来,他是个界限感极强的人,什么人能对他做什么事,他心里扪清。
以往管家都不会勉强他,可今非昔比,在萧承尧府上,他不...
盯着一会儿,都怕出什么事,毕竟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腌臜手段。
江熙沉咳嗽一声:“没事。”他知晓管家担心他,到嘴边的话折了下,换了个法子,“你帮我守在门口,我不太放心,怕有人进来。”
管家想着也是,仍有些踟蹰:“可……”
“我还能淹死在浴桶里不成?”
“……”管家出去了。
门刚关上,房梁上跳下一人,江熙沉吓了一跳,萧景闲笑道:“怎么,没猜着?”
眼前人一身夜行衣,蒙着面,马尾却不是像以前那样故意胡乱扎着了,竖着冠,干净俊挺得很。
“有事?”江熙沉抬眸。
萧景闲眼底沉了下,坐下道:“有啊,我父皇要给我封王,兼领兵部。”
江熙沉愣了下,萧景闲过了这么多年惹人耻笑的日子,他知晓虽迟了那么多年,是他的终究会还给他,他早晚有一天会同萧承允、萧承尧一样王位在身,位高权重,却没想到那些东西来的那么早。
“恭喜。”江熙沉由衷地说完这句,第一时间居然有些没话说,谈正事互相合作多年,提一嘴就什么都明白了,正事之外的话……那太奇怪了。
“……那个,还有别的事吗?”江熙沉垂下眼眸,指了下身后,“没什么事的话,我沐浴了。”
萧景闲“哦”了一声。
江熙沉等了半天,见他还抱着个手臂吊儿郎当地坐在那儿。
萧景闲纳闷道:“你怎么不沐?”
“……”江熙沉望向他。
萧景闲愣了几秒,语气不可思议起来:“……你哪儿我没看过?”
“……”
他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正事儿说,萧景闲这么大个人杵在这儿,存在感尤其强烈。
他们以前是合作伙伴的时候,有话就说,直来直去,自在随意得很,现在他和萧景闲睡了一觉,一切都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对萧景闲,以现在这样的身份。
萧景闲见他只说了半句就停了,沉默几秒,难以置信道:“你难道要为我皇兄守贞?”
“……”江熙沉蓦地抬眼看他。
这话叫他怎么回答。
说不是,那是要干什么?说是,更不可能。
萧景闲见他不吭声,脸色彻底变了:“江熙沉,你是打算只要自己是萧承尧府上的人,就一次也不跟我做吗?那万一一拖拖个一年半载三年两载的……你是准备……”
“……”江熙沉脸不受控地红了,他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这话叫他怎么回。
他婚前头脑发热把萧景闲带上了床,已经够离谱的了,再这么做,他简直不要脸了。
再说了,那档事很痛苦,他图什么。
萧景闲见他又没吭声,心顿时凉了半截,不可思议道:“江熙沉?”
江熙沉咳嗽一声:“你……你快点回去吧,我要沐浴了。”
萧景闲见他避而不谈,眼底一下郁了起来,二话不说上前拽过他:“真的?”
江熙沉:“……”
江熙沉觉得自己失语了。
诱别人那是获益的手段,不是他本性,诱萧景闲,那是不计后果的头脑发热,热一回真的够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