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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花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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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樱!樱樱!!!”

“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她?”

“这个世界不是脑袋开花也可以活吗!”

戴冬接受不了蒋樱的死, 一边捂住她脖子,一边大声呼喊。

他一直看着是个冷静淡定的人,此时手忙脚乱几近崩溃。

谁都看出来他们关系不一般。

没有人做那个冷静又残酷的人, 告诉他脑袋可以活, 但也只能活几天。

蒋樱还有一丝呼吸,她张了张嘴,溢出稀薄的血水, 什么都没说出来,失去最后一口气。

戴冬更加崩溃, 握紧她的手颤抖地晃动,“蒋樱……樱樱你坚持住啊,一定有办法的。”

院子里的花侍都静立在一边看着。

唯一动的是一个小小的鬼小孩。

他把两个抱在一起的女生拉出来后,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 见桥边有两块肉, 走过去就要捡起来。

其中一块,沾着新鲜的细碎血块, 像是内脏器官。

他拿在手里打量着。

这一幕狠狠地刺激到了绝望悲痛的戴冬, 他猛地把小孩推到了木柱上, 愤怒扭曲地冲他嘶喊:“你干嘛!你这个怪物!”

他本是个厉害的玩家,这一把又发泄一般用了极大的力气。

小孩“嘭”得撞到木柱上, 头骨和木梁发出尖锐的撞击声,手上的那块肉应声掉到地上,湿漉漉的白t上水珠滴滴答答落下, 睁大茫然的眼睛, 呆呆地看着他。

刚被苏往生扶起来的祝双双, 心上突然一紧。

还没她, 包括所有人反应过来, 戴冬脖子上出现一直手。

那只手苍白又有力,因为刚和腐手击掌,上面沾了些脓黄的液体,在收紧时顺着戴冬青筋暴起的脖子下滑。

戴冬脸色涨红,无法呼吸,被抓着脖子举起了起来。

他的双脚在半空中剧烈蹬晃,涎水不断从嘴角溢出,眼白开始外翻。

几个玩家紧张地向前一步,被举起来的戴冬,直接被少年砸进了湖里。

湖里还有巨大的腐手在动,他无力地在两根手指间打颤。

刚从鬼门关走过,又即将被死手夹住。

宁宿站在湖边,低头看向正了咳嗽呛水的人,眼神凝滞,嗓音淡淡,“清醒了吗?”

一截腐烂手指碰到了戴冬得,那手指一下变得兴奋,手指翻开,胳膊长的指甲直戳而下。

戴冬浑身虚脱,惊恐又绝望地睁大眼睛。

就是这指甲穿透了蒋樱的胸腔,撕裂了一道无法闭合的口子。

就在长指甲即将碰到他时,一条白绫穿进水里,将他卷了出来。

他刚在地上站立,就被一脚踹到肩膀上,那只脚轻而易举地压断他的膝盖,将他踩跪趴在地上。

正好面向被鬼小孩。

“别把你的无能和仇恨发泄在别人身上。”

鬼生天生半人半鬼,从没跟人相处过,从小吃人的指甲和阴间槐杨村屠夫给的肉长大。

他没有人类世界的常识,不懂人世规则。

小孩不管是捡蛊婆的虫子,还是捡肉块,都只是因为他知道他喜欢吃肉,他只想捡来给他吃。

他不懂肉也是区分的,他只懂填饱肚子,只懂他喜欢吃。

宁宿接触过的鬼主不多,但他相信再也没有一个鬼主想他这样,明明拥有创造阴间世界的可怕能力,却从没真正伤害过任何人,有着近乎纯粹的单纯和天真。

或者,这就让人以为他很好欺负。

戴冬双手撑在地上,终于崩溃地痛哭了起来,“为什么!我们从这个副本出去就要结婚了啊,我们说好的……”

曼曼把懵懵的鬼生从木柱上拉开,揉了揉他的后脑勺,“鬼生弟弟。”

鬼生:“嗯……”

曼曼:“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就是在遇到危险时,有一个勇敢的妈妈站出来保护我们,是吗?”

鬼小孩愣了一下,眼睛一下特别亮,挥舞小胳膊点头,“嗯!”

他跑到宁宿身边,抱着他的腿抬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宁宿揉了揉他的脑袋。

小孩的头发特别软,虽然会被子睡一会儿就压出一撮,有点苦恼,但摸起来手感很好。

宁宿忍不住多摸了两下,手上剩下那一点液体都被转移到他头发上了。

曼曼:“……”

她日常叹了口气。

她向走了一步,白色裙摆离戴冬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若即若离。

人形只有四岁的她,正好和跪撑在地上的他差不多高。

她将右边的头发挽在耳后,一头黑密的长发静谧地垂在身后,无端地和这个院落诡异融合。

“没用的男人。”她微微垂头,小小的樱色唇微张,轻声对他说。

“你去剁了那只烂手给你女朋友报仇啊。”她唇角带着一丝诡笑,声音童稚:“推我弟弟算什么?要是没有我弟弟,你女朋友就变成一滩肉泥了。”

戴冬的哭声更大,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湖水,滴滴答答向下落。

院子里的花侍静默了一会儿,终于有人开口,“这只手怎么办?”

他们都知道僵硬是这只手戳裂了蒋樱的胸腔,把蒋樱害死的。

它很危险,玩家们很难阻挡,只是暂时不知道为什么,在湖底盘旋。

就在他们要讨论这个问题时,迟迟不现身的野南望,终于在这么大动静后出现了。

他还带了人来。

在远远看到那人后,宁宿立即将两个小孩收进了系统技能道具栏里。

圣女依然穿着一身黑袍,上面血色的符文在月光下隐隐流动。

她身后是一群白衣人,和齐老板黑房子里那些白衣人装扮很像。

她手持一柄手杖,飞身冲向湖中的巨手。

手柄像是一种黑木,上面盘旋着深绿藤蔓,看起来深重但不够尖锐,却直直刺进巨手手掌中,任它怎么疯狂挣扎,都无挣开。

无根手指扭曲伸展扭动,激起一巨大水浪。

水浪从屋顶竹筒滑下,落到身上时,玩家们才发现,湖水里没有了血,重新变成浅绿色。

巨手挣扎无果,在手杖下一点点缩小,变成早上见到的大小。

圣女收回手杖,对野南望说:“是一株被污染的花。”

她的目光在庭院里扫了一圈,经过宁宿时多停留了两秒,“还有谁的花被污染了,都带出来。”

野南望解释道:“被污染的花,就是花上长出了人体部位,很危险,养这种花没用,需要换一株没被污染的。”

长出人类身体部位,就是被污染的。

好几个玩家心里听到这话很不舒服,好像是人类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他们还是把那些花拿出来了,毕竟它们确实危险。

宁宿也把他的花从房间里抱出来了,院中人的视线都移到他的花上,包括圣女。

祝双双小声问他:“你怎么把花抱出来了?我们的花是正常的啊。”

宁宿也小声回她:“我的这个它不正常。”

见所有人都疑惑地看着他的花,宁宿伸手拍一个圆红的花苞,小声地:“出来,快出来。”

“……”

花苞紧紧闭着,没有任何反应。

宁宿又拍另一个花苞,“别怕,他们不在,快出来。”

他的花确实有问题,野南望都说养这种花没用了,就算不是他养,也不能白浪费精力和时间啊。

这个花苞也没反应。

宁宿只好用手掰,花苞闭合得特紧,宁宿竟然一时没掰开。

“……”

看着他辣手摧花,非要说这花不正常的玩家们,一阵沉默。

野南望有点看不下去了,没被污染的花可是圣物,怎能让他这么摧残。

他上前一步,想要阻止宁宿,就是在这时,宁宿“啪”得一下,掰开了那个花苞。

花苞里露出一个血糊糊,又奇怪地能出一点鼻青脸肿的脸。

“……”

别的玩家都是怕这些人体部位长出来,只有这一个这么含蓄。

圣女多看了他一眼,挥手让白衣人把他的花带走。

其他玩家有问题的花都被带走了,最后只剩下湖底那个变小的手。

就在白衣人要把它带走时,一直沉默的白发花侍,对圣女说:“我想侍奉祂。”

圣女抬眼看向他,“你应该看到它是怎么杀死花侍的了吧?你确定?”

白发花侍点头,“确定。”

圣女看着他笑了笑,对白衣人说:“既然花侍一心想侍花,我们有什么理由阻止?”

最后,白衣人要带走的是那个死掉的花侍身体。

恍惚的戴冬忽然站起来,推开他们,“不要动她!”

圣女冷声道:“花侍死后要葬入孕神之地,这是她的荣耀。”

见戴冬还是紧紧抱着他,她笑道:“你想陪着她也可以,一起去黑泽吧。”

戴冬愣了一下。

现在是夜里,他们都知道夜里沼泽里有什么,沼泽深处怪物的可怕之处他们都见过。

野南望也一再叮嘱他们,天黑之前一定要回来。

天刚蒙蒙黑,里面的怪物刚苏醒就已经那样了,现在是深夜,怪物会变成什么样?

只是戴冬犹豫的这一下,蒋樱的尸体就被白衣人抗到肩上带走了,他想再去抢已经来不及了。

玩家们沉默着,什么都没说。

圣女把花和人带走后,野南望说:“没事,快去睡吧,明天傍晚再去找花,直到找到没有被污染的花,就可以学习侍花了。”

宁宿“唔”了一声,率先回房。

祝双双和苏往生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戴冬,也一起回房了。

玩家们陆续回房,最后只是剩下两个花侍。

白发花侍将那只被戳了一个窟窿的死手抱起来,慢慢向房间走。

戴冬盯着他手上那只死手,目露浓烈仇恨。

宁宿回到自己房间,把两个小孩放出来。

他严肃地坐在他们两个身边,对他们说:“你们要记住,人肉不能吃,也不能割,不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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