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晋江独发(1 / 2)
所幸出了巷子没多远就有一个医馆, 沈至欢同沁兰将封延扶到医馆后,太夫没说几句话就将封延带进了内间。
除却脖子上的伤,陆夜那一脚踢在他胸口上, 的确需要好好检查一下。
小药童过来替沈至欢和沁兰斟了杯茶,声音脆生生的:“几位不必担心, 我觉得只要能站起来, 问题是不大的!”
沁兰看向沈至欢, 道:“小姐, 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了,封小公子他一定会没事的。”
沈至欢坐在这里坐了半天, 才稍稍缓了过来,她用衣袖将帮封延捡的那两个簪子擦干净,同沁兰道:“你去马车那把里头放着的檀木盒子拿过来。”
马车停的地方离这不远,沁兰抬眼看了看站在医馆外头的陆夜,道:“那小姐奴婢去去就来。”
时间过得仿佛很慢, 沈至欢坐在医馆, 看着进出来往的人,心里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 她一会想封延会不会有事,一会又在想刚才陆夜掐着封延脖子的模样, 甚至还有那几句让她恨不得把陆夜撵走的的话。
封延说遇见谊宁郡主很幸运, 那一定觉得自己很不幸吧。先是皇帝,又是陆夜,围在她身边的,好像没有一个正常人。
没过一会, 沁兰将檀木盒子拿了过来, 又拿了些银两, 然后放在了桌面上。
沈至欢看了看自己的衣袖,上面有封延的血,鲜红又刺目,她回想起走的时候封延朝她温温柔柔笑着时样子,如今坐在这样的医馆里,竟然觉得恍然隔世。
隔了很久,两鬓发白的太夫才从内间走了出来,沈至欢连忙站起身来,问:“怎么样?”
陆夜站在门口朝里面看,他不敢进去,沈至欢也没有看他一眼,而沈至欢越不看他,他就越发不敢现在她面前。
封延也掀开帘子从里面走进来,他捂着胸口,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但是说话时嗓音仍旧很沙哑,他道:“沈姑娘,我没事。”
太夫将方才带进去的银针放在桌面上,道:“暂时没什么大碍,胸口的伤好好调理的话也不会留下病根,嗓子养几天就好了,不必担心,只是看起来有些吓唬人罢了。”
沈至欢松了口气,再看封延时,心里的愧疚几乎让她在封延面前无地自容。
封延撑着桌子,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沈姑娘,我的簪子你把我收好了吗?”
沈至欢连忙将木盒子拿过来,道:“都在这里面了。”
封延点了点头,又看向沈至欢,语气中有些许的无奈:“我好像又叫你觉得内疚了,但是真的没关系。”
他顿了顿,甚至还打趣道:“那位兄台的身手很好,你是在哪找到这样的护卫的。”
提起陆夜,沈至欢脸色变的有些不太好看起来,她抿了抿唇,道:“他不算是我的护卫。”
“今天他这样对你……”
其实沈至欢知道,她不能拿陆夜怎么样,陆夜的来历不简单,倘若非他自愿,她也不可能对他进行什么处罚。
“对不起。”
“每一次都是因为我,如果……”
封延看出了她的无力和愧疚,打断她
道:“真的没关系沈姑娘,我身体向来是好的,只是我回去谊宁又要担心了。”
沈至欢道:“那我现在叫人去通知谊宁郡主,叫她派人来接你,到时候我一定去探望。”
封延却摇了摇头,道:“方才那小药童出去的时候,我已经让他去找我那两个小厮了,估计一会谊宁就过来了。”
沈至欢道:“那也好,到时候郡主过来,我也好当面向她赔罪。”
封延轻声笑了两声,道:“沈姑娘你还是快些走吧,谊宁她并不擅长与人交际,她过来若是突然发现你也在这,大概是会手足无措的。”
沈至欢头一回听说谊宁郡主竟然还有这样的习性,一时有些愣住了。
“我真的没事,沈姑娘您还是快些回去吧。”
沈至欢还想要在说什么,毕竟她的人将封延打成这样,就这样一走了之实在是不像话:“要不…我还是再这等着,等到谊宁郡主一过来,我马上就走,如何?”
封延却摇了摇头,道:“还是快些走吧,我这嗓子…实在是说不得太多的话,叫我一个人在这缓缓吧。”
封延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沈至欢也不好再说什么想要留下来看着他的话,她想了想又将沁兰带过来的银两一并给了封延,道:“那若是有什么意外,你可以先用这个付,然后再找一辆马车回去。”
封延点了点头,接过银两,道:“知道了。”
沈至欢嗯了一声,又多说了两句:“以后你若是有什么其他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同我说一声。好了,你不要回我的话了,你的嗓子还是少说话的好。”
“那我就先走了。”
封延抿了抿唇,看着沈至欢一不三回头的看他,颇为无奈的笑着。
他想要开口说一句什么,但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出声。
直到沈至欢走了出去,他才微微低下头来,拇指轻轻的摩挲着仍攥在手里的白玉步摇。日光打在他温柔的清瘦的侧脸上,显得有些透明。
他转过身来,方才勉强直起来的肩膀塌陷了下去,他撑着桌角,又用手擦了擦嗓子里涌出的血。
他有些虚弱的又咳了几声,微微侧头看向了一旁的大夫,温声道:
“多谢您了。”
*
沈至欢从医馆出来以后,沁兰跟在沈至欢旁边,敏锐的察觉到了她情绪的不对,只快步跟着她,一句话也不敢说。
沈至欢上了马车,低声道:“走吧。”
陆夜还没有上来,沁兰犹豫了半天,道:“……陆”
还没说完,沈至欢便打断她“你管他做什么?”
沁兰连忙闭嘴,同前面的车夫道:“好了,可以走了。”
马车缓缓的行驶起来,几刻钟之前叫沈至欢还极有兴趣的东西,此时孤零零的堆在一旁,再没有被碰一下。
沈至欢心想,或许她今日本就不该出来的。
没过多久,马车便停在了候府门口,沈至欢一言不发的从马车上下来,面色冷凝,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她心情很差。
但就是这时,她碰见了面色有些憔悴的,似乎想要出门的李艳芬。
李艳芬一见沈至欢,脸上的表情便扭曲了起来,她也再不同以往那般明嘲暗讽,而是有些阴毒的看着她,像是暗处的毒蛇一般,一句话都没说。
沈至欢却注意到了李艳芬的表情,寻常见了她倒也不会觉得如何,今日见却觉得心里格外的憋闷,所以她走过李艳芬身旁时,忽而停住了脚步。
她缓缓侧头:“看什么?”
李艳芬收回目光,直言道:“你怎么有胆子那样对书锦?”
沈至欢转过身来,看着李艳芬这张保养的极是到位的脸,忽而面无表情的伸出手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
她的指甲像是故意的一样,划过了李艳芬的侧脸,露出几道血痕来。
“怎么不敢。日后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嘴和眼睛,否则别说是姓李那个无知蠢妇,就连你我也一块打。”
李艳芬瞪大眼睛,尖叫着想要还手,沈至欢却抓住她的手腕,冷声将自己压抑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道:“李艳芬,你知道你为什么能在候府待这么年吗?”
“你别跟我说这些……”
沈至欢打断她,吐出的一字一句仿佛都如同刀刃一般:“因为你救了我父亲。所以纵然你愚蠢又虚伪,自私又恶毒,说话做事都令人作呕,甚至父亲也从未正眼看过你,我们兄妹四个也从来没有欺辱过你,从未在父亲面前说过你一丝一毫的不好。”
“但是你若是拿这种容忍当做你无法无天的资本,那么不用我兄长回来,信不信连我都可以让你就此消失。”
沈至欢说完,周边一片寂静,她松开李艳芬的手,力气并不小,李艳芬一下没站稳,差点摔在了地上。
骂了李艳芬一通之后,沈至欢仍旧不觉得自己心里有多舒畅。她的呼吸有些快,不自觉的又想起陆夜来——他怎么敢对封延下手,哪怕他来问问她也好。
不想还好,一想就觉得陆夜这人简直坏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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