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5】（2 / 2）

付云佳说：“你做的是没有错，我是请你想个办法，把王永达的工作毁了。”

“你也没有记错，我是说了，小西不行，可以找别人来完成这个目的。”

“但是周恪，我有说一句话，哪怕一个字，让你去找人撒谎的吗？”付云佳的眼神锐利，好似雪夜里的鹰，叫周恪心惊。

周恪心空了一拍，硬着头皮说：“这样是最快的办法。”

付云佳说：“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这件事被人发现了呢？你找人撒谎的事情被人发现了？一个谎撒了，千万个谎就来了。别人万一到时候也怀疑小西也在撒谎，怎么办？这个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个王永达也不是白痴，他难道不知道？”

周恪提起这件事就高兴，他说：“你还真别说，王永达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他说他对学生做这些事情太常见了，实在是记不清楚了。”

付云佳是真无语了。

她拿出手机，找了个电话，发给了周恪。

周恪听到消息的声音，拿出手机看了眼，奇怪地问：“这是什么？”

付云佳说：“我这边找到的另外一个证人，本来打算今天告诉你的。现在可能有点迟了，你再添一把火吧。顺便把人换了。”

周恪有点不高兴地说：“你不说这事交给我吗？怎么自己还去做了？”

付云佳稍微提高了一点音量：“我不放心，行了吧？”

她从来都没有万事都靠别人的习惯。就算请周恪帮忙做了这件事，她自己也会去筹备。

周恪就是不喜欢付云佳这样。

“你就是不信任我，对不对？”

面对周恪突如其来的质问，付云佳都没办法生气，只是觉得可笑。

“你有意思吗周恪？”这样的问题，这么多年来，只要她做planb，周恪都会问。以前，付云佳总觉得，没什么，就是随便吵吵嘴。今天忽然觉得累了，乏了，人也像是河里的水一样，懒洋洋的。回忆也跟着水都冲走了，什么都不剩了。

虽然这么说不好，但付云佳总觉得，有的时候跟周恪待久了，总觉得她自己像是带了一个儿子。

现在想起来，一年到头忙得不行，也是因为周恪总是用他们两个人的名义接了很多项目，要赌上去的是两个人的公司，付云佳总不能做甩手掌柜。

付云佳...

不是没有野心，她也是一个野心家，可是重来一辈子，脑子里有根名为家和女儿的弦，一下在拉扯着她所有的思绪。这根弦，牵一发则动全身。

她觉得她应该好好想一想穿越过来以后从来没想过的问题。

她的事业，这辈子，还要跟周恪一起继续吗？

真的有必要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的两人分道扬镳，背对离开的时候，周恪永远是那个回头的人。就像现在，他回过头，发现付云佳往前走的步伐坚定，丝毫没有犹豫。立在桥边的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也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显得很长很长。周恪定了很久，等付云佳都不见了，他才转身离开。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他总觉得，他和付云佳大概是真的没有未来了。

但他有做错吗？他不过是想要快一点完成她的心愿，然后，看到她的笑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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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云佳也后悔，回想起来，也不知道这莫名其妙的一顿架究竟是怎么吵起来的。她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自己欠周恪一句谢谢。无论如何，他都是想帮她的忙。只是方式方法，或者态度，是她不喜欢的。付云佳拿出手机，给周恪发了一条道谢的小西。

付云佳回家的时候，付小西一个人坐在客厅看绘本。

她在看《我想吃一个小孩》。

西尔维娜·多尼奥写的。

付云佳回来，坐在付小西的身边，问她：“西宝在看什么呀？”

付小西把书举起来，一看这个名字，付云佳真是吓了个半死。

怎么能让小孩子看这种绘本啊！

付云佳刚刚面对周恪那淡定自若的模样全没了，她颤抖着手问：“小西，你告诉妈妈，这个绘本讲的什么？”

厉害的付小西认识绘本上面的每个字，也读懂了每幅图，她当即简单地给妈妈介绍起来。

“故事讲述了一个叫奇奇的小鳄鱼，有一个很淳朴的愿望，那就是他想要吃一个小孩！”

付云佳：......哪里淳朴了孩子？

“他的爸爸妈妈可着急了，给了他好多好多好吃的呀。”

付云佳：那他爸妈是应该着急啊！这搁谁爸妈身上，谁不着急啊？！

付小西还沉浸在讲故事的快乐里呢。

“比如，香蕉，香肠，巧克力蛋糕！”付小西说，“小西觉得这些东西都很好吃，可是奇奇不喜欢。因为，他只想要吃一个小孩！”

“小西乖，奇奇不乖。”付云佳欣慰地说。

付小西说：“于是奇奇去河里洗澡了，洗澡的时候她发现了一个小女孩，他准备吃了她。于是冲上去！”

付云佳的心一下就紧张了起来，“小女孩没事吧？”

付小西摇了摇头说：“小女孩没有事。反而是奇奇这只小鳄鱼出事了呢。”

“啊？”

“因为小女孩嘲笑他是一只超级小、超级弱的鳄鱼。”

付云佳说：“那这个小女孩有点不礼貌呢，因为嘲笑别人是不好的。”

“对呀，小西也这么觉得。”付小西又翻了一页书，说，“奇奇也很伤心。”

“奇奇立刻回家，狂吃了好多香蕉！”

“为什么呀？”

付小西说：“奇奇觉得没面子呢。要赶快吃香蕉，好好吃饭饭，长高高，变成厉害的大鳄鱼！”

付云佳终于发现了这个绘本的优点和用意。

她高兴地说：“这个结尾不错呀，奇奇的这件事告诉了我们，小孩子就是要多吃饭饭，长高高，健健康康的，对吗？”

付小西摇了摇头。

“妈妈，这个不是结局。”付小西又翻了一页，也很高兴地说：“这个才是结局！”

...

付云佳一看，傻了。

原来奇奇到了最后，还没忘记吃小孩的愿望。

他这么努力地吃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居然，还是为了吃小孩！

付云佳一时无言。

她只好努力地说：“这样也告诉我们，做任何事情都要坚持，对不对？”不管你是不是想吃一个小孩......

付小西激动地嗯了一声。

付云佳又说：“只是吃小孩是不好的哦，小孩不好吃的。”

付小西歪着头问：“为什么呀妈妈？”

她说：“如果我是一条小鳄鱼，我也会想吃小孩呀！”

毕竟，吃小孩是鳄鱼的天性呀！

付云佳被这么童真的一句话给搞得直摇头，算了算了，孩子的世界，大概不总是像大人这样想得如此恐怖。

付云佳一下把付小西给抱起来，做了一个飞飞的动作，然后对她说：“那么，小鳄鱼，怎么还不睡觉呀？”

付小西说：“妈妈，因为我在等你呀。”

付云佳一听，感动地都要哭了。

付小西又说：“我想等你然后跟你商量一个事情呢。”

“什么事情？”

付小西的思维很跳跃，她先问：“小侦探拜托你的事情查清楚了吗？”

付云佳说：“妈妈查清楚了。”她对付小西说，“那个哥哥的确是说谎了，但是王爷爷也的确是坏人。”她认真地对女儿说，“妈妈不管之前王爷爷是怎么告诉你的，但是小西，妈妈要让你知道，妈妈和外婆的所有愿望，都是希望你健健康康长大，变成一个快乐的、自由的普通小孩。”

“可是小西不想当普通小孩。”付小西皱巴巴着小脸。

“为什么呀？”付云佳大惊。

“听起来好像是不太厉害的样子。”付小西说。她又想，她就算想当普通小孩，也当不了啦！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小孩子，会用读心术吧？哎呀。她可真是需要辛劳的小孩子呢。

付云佳笑着说：“那好吧，那么，妈妈许愿，小西有可以成为普通小孩，和不普通的小孩选择的能力，好不好？”

付小西点了点头。

这样挺好的。

总之，就像是吃冰淇淋的时候，虽然付小西知道自己最最最喜欢奶油布丁，但是也不妨碍她喜欢看到两个冰淇淋摆在自己的面前。

有得选，就挺好的。

付云佳又告诉付小西：“其实，普通也很厉害哦。对于很多人来说，能过上朝九晚五，能吃饱饭，不用为生活发愁的生活，就已经很厉害了哦。”

付小西啊了一声。

她还以为，这样的事情，是非常常见的事情呢。

“甚至对于一些人来说，每天坚持活下去，走出房门，看看太阳，就已经是很厉害的事情了。所以小西呀，不要瞧不起普通人哦。”

“正是因为有了普通人，这个世界上才会有不普通的人呀。”

“而且普通人也可以成为很厉害的英雄的！”

付小西点了点头，然后她又拉着妈妈说，“那，妈妈，下次我们见到这些普通人，你可以告诉我一声吗？”

付云佳有点摸不着头脑，“为什么呀？”

付小西说：“因为小西想跟他们说一声，你们辛苦啦！”

原来，这个世界上是一个大大的花园，花园里有各种各样的植物，动物。就算是普通的小草，也是努力钻破泥土才长出来的呀！所以，辛苦啦大家～

付云佳被自己的女儿弄得心头一暖，她又想到一件事，问付小西，“现在，妈妈可以问小西一个问题吗？”

付小西点了点头。

付云佳说：“小西为什么知道今天这...

个哥哥在撒谎呢？”

付小西看着妈妈的眼睛，总觉得妈妈好像看透了什么。

但是，她想要遵守和奥特曼大仙的约定。而且，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跟妈妈说。要是小西知道有个人会一直听到自己的心声，小西自己都会有点别扭和害怕的。小西才不想让别人这么看她呢。

付小西要守护住这个秘密！

就好像是奥特曼守护地球一样！

付小西说：“因为今天和然然哥哥去医院的时候，我见到了他。”付小西瞥了一眼妈妈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说，“然后我听到他偷偷这么说了。”

付云佳真是惊了。

“你们去医院了？！你们去医院干嘛？”

“小西你生病了？”

付云佳着急起来。

付小西连忙摇头否认付云佳的猜测。

“没有没有。”

她赶紧说：“我没有！”

付云佳又猜：“那你的然然哥哥生病了？”

付小西又摇头，忙说：“我们都没有生病！”

付云佳真是搞不懂了。

“那你们去医院做什么？”

付小西对了对手指头尖尖，扭扭捏捏地说：“我们去看王爷爷了。”

付云佳：......

“所以徐听然骗了我们？”

“你别怪然然哥哥。”付小西先是坚决维护帮助了她的徐听然，“是我让他这么说的。”

“小西？！”付云佳震惊了。

她的宝贝女儿居然会撒谎！

付小西听着付云佳的心声，哀叹了下。

妈妈，你的宝贝女儿早就不纯洁，撒谎好几次了！

付小西低着头说：“妈妈，这件事是我让然然哥哥帮忙的。”

她说：“我知道了外婆和王爷爷的事情，不想让外婆伤心，想去见一下王爷爷，问清楚来着。”

“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也别怪然然哥哥！”

付云佳叹了口气说：“妈妈不是生气，妈妈是担心。你这么小的孩子，跟着徐听然一个也没成年的孩子，一起跑去省城的医院，还不告诉我和外婆，出事了怎么办？”

付小西小声地说：“然然哥哥说他能打的。”

付云佳一个眼神看过来，付小西就闭嘴了。

算了，她不能再说了。

再说的话，妈妈就要生更大更大的气了。

妈妈也在骗人。

妈妈现在看上去就像是生气的样子！

“下次不能再做这样的事情了，知道吗？如果小西女王不见了，我们的小王国都会混乱的呀，这样的话，家里的小河马，小粉兔，还有佩奇和乔治，都会担心你的。”

哎。

付小西知道小河马、小粉兔、佩奇和乔治都是玩偶。

但是她看着妈妈，乖乖承诺了。

“嗯，我知道了！”

付云佳伸出手，要和付小西拉钩。付小西毫不犹豫地拉了上去。

付云佳又问小西，“现在小西可以告诉妈妈，为什么要撒谎了吗？”

付小西看了眼妈妈，低着头，不肯说话。

付云佳没有放开拉着小西的手，她反而还晃了晃，说：“小西，你看，小西和妈妈拉钩的事情，妈妈都做到了。而且，小西和妈妈拉钩，是不是代表小西和妈妈是好朋友，好伙伴了呢？那么，小西要不要告诉妈妈为什么呢？”

付小西弱弱地说：“妈妈你说了，最好的朋友之间也要有距离的。”

付云佳：我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第一人啊。

女儿太聪明，想来也不是一件大好事。

付小西自知理亏，对...

着付云佳说：“妈妈，小西不能告诉妈妈，小西为什么撒谎，但是小西可以告诉妈妈，小西绝对不会做坏事的。”

“小西有秘密，这个秘密不能告诉妈妈，妈妈也有秘密，对不对？”

付小西知道，妈妈的心里，有一块心声，总是朦朦胧胧，听不见，每次一出现，就糊糊的一团，好像是打了马赛克一样。

那是奥特曼大仙都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

小西不去追究，小西也希望妈妈不要追究自己的秘密。

付云佳愣了愣，莞尔一笑。

她告诉小西：“背负秘密可是不轻松的事情哦？”

付小西现在已经深深有所体会了！

她认真地嗯了一声，“我知道的妈妈。”

“小西三岁了，小西已经长大了。”在付小西看来，上幼儿园就已经是人生里的一个重要阶段了。没上幼儿园的小孩子，和上了幼儿园的小孩子，那人都不一样呢！

“嗯，小西长大了呀。”付云佳揉了揉付小西的脑袋，“可是小西，也不能因为秘密养成爱说谎的习惯哦。”

付小西点了点头。

“我不爱说谎的妈妈，除了一定要说谎的时候。”付小西想，每个人都会有一定要说谎的时候吧？比如，郑波波为了拯救他的奥特曼，骗了妈妈，把奥特曼埋到土里，藏了好久。比如，其实心蕊也不是很喜欢她的新爸爸，但是妈妈喜欢，所以心蕊也不会多说什么。

外婆也不是每天都高兴的，但是外婆也会对小西说，她很开心，只要小西在身边她就会开心。

然然哥哥也会想家的，但他总是说，他不在乎。

你看，每个人都有说谎的时候呀！

妈妈也有吧？

或许，付小西现在猜测，就是那些不能回家的时刻。

妈妈也是想她的吧？

付小西为了让付云佳家安心，说：“总之，妈妈，我不会像霍叔叔那样撒谎的！”

付云佳都没反应过来这个霍叔叔是谁，等付小西说了以后，她才想起来，这位就是那个她连见都没见到一面，就被付小西ko出局的男嘉宾。

付云佳相信付小西，不是一个会用谎言去做坏事的小孩。

不像她，小时候因为上课开小差被留堂了，硬要撒谎说自己在教室里写作业，结果被姐姐背刺一通，当即被柳眉枝大训一番，训完以后，真真是连妈都不想认了。

付云佳最后告诉小西：“关于那个秘密，妈妈要告诉小西，如果小西觉得秘密太重太重，一个人堵在心里不舒服，就好像是树洞都装不下了，那小西一定要告诉妈妈，好不好？等那个时候，妈妈会拿自己的秘密，再来跟小西交换。”

可是这一次，付小西居然不吃交换秘密这一套了。

她皱巴巴地说：“如果妈妈把秘密告诉我，那我不就是有两个秘密了吗？那样不会更重吗？”

......有道理哦。

付云佳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可不能让我的宝贝小西背这么重的东西呀。”付云佳说，“那我们都守护好自己的秘密，好不好？”

“当然可以。”

付云佳拉着付小西的手，“小西，妈妈有一件事还想和你说。像今天这样，当着许多人的面把小西看出来的事情说出来，有可能会让别人觉得尴尬哦。比如，周恪叔叔今天就很难堪。”

“小西不是一个喜欢看别人难堪的小孩子，对吗？”

“嗯......这个嘛......”付小西眼神飘忽，可不敢直接回答。她必须承认，有的时候，她心里的小恶魔会让她喜欢上捉弄别人的感觉。

“如果有人当着大家的面，对小西做了这样的事情，小西会怎么想呢...

？”

付小西理直气壮地说：“我没关系呀！因为我如果喜欢一个人，那就是喜欢一个人呀！才不会怕被别人知道呢！我恨不得要让全世界都知道！”

付云佳哈哈笑起来。她这下知道，要跟付小西讲明白这件事是有一些困难的。但是她不着急，来日方长，慢慢磨。

这个时候，付小西心里的小小备忘录一下出现了。

她哎呀一声，说：“妈妈，我忘了跟你说，我一直等你回来，还有一件事想做。”

“我们一起想个办法，让外婆不要再不开心了，好不好？”

外婆因为小西而伤心，小西也会因为外婆伤心了伤心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