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四十九章1+2更,祭祀(下)……(2 / 2)
何之洲还没站稳,就又被另一个邪修抓住了胳膊,只见他站在了何之洲身边,对着江如练巴结讨好道,“大人,我是鲁十三的朋友,一直想认识您这种层次的人物,今天能见着您可真的太荣幸了。”
江如练看也没有看他一眼,那邪修也丝毫不觉得奇怪,依旧在一边大献殷勤,不但自我介绍了一同,还一点儿也不隐晦地表示只要能够提高修为,他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何之洲越听越恶寒,传音时潜他们想走。
时潜回他:“打听下他怎么认出你的。”
何之洲只能忍着恶心站在原地,问:“你怎么认出我的?”
那邪修还在和江如练说话,听到何之洲开口也不恼,还好好和江如练结了个尾,才对何之洲道:“这有什么难认的,所有的化血里,就你又矮又瘦……”大概是还想让何之洲牵线搭桥,他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所有化血里,就只有你独特,咱们哪个身上没有一点血腥味,只有你自从跟了那位大人之后,每天都是干干净净的,身上一点血味没有,还有股茶香味,一闻就知道。”
时潜几人都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等邪修走后,何之洲闻了许久也没从身上闻到什么茶香,还把袖子往江如练时潜鼻子下面送:“哪里有香味?你们闻到没?”
江如练摇头,时潜道:“是茶香。”
何之洲闻言深深在袖子上吸了一口,终于算是闻到了一点:“时小潜,你这鼻子太灵了吧,这些邪修都是狗鼻子能闻出来不奇怪,你竟然也能闻出来。”
时潜没有说话,实际上这衣服上的茶香对他而言其实有些熟悉,只是这茶香并不纯正,还掺杂了别的味道,所以他暂时也辨别不出来到底是什么茶的香味,可绝对是他熟悉的喝过的茶。
何之洲知道自己身上真的有香味之后,忍不住问:“那我岂不是很容易暴露?刚才那几个邪修说我这身衣服的主人不知道傍上了谁,总之肯定地位不低,要是那人找我怎么办?”
江如练道,“速战速决,我混到前面去看看情况,你们在后面等我。”
青衿点头,这里只有江如练穿的是雾血的袍子,这些邪修按照地位等级以祭祀的池子为圆心向外扩展,最外围的修为最低,最里面的修为最高,圈层分明,他们几个混进去反而容易暴露。
何之洲虽然担心,却也道:“老江,小心点啊。”
时潜是最想和江如练换身衣服自己进去的,但这会儿显然不太可能,只能也点了下头:“有情况立即撤,你们也是,如果暴露了就直接跑,不要等人齐。”
他们是来陪他寻找线索的,时潜不希望他们出事。
江如练点头:“走了。”
五人刚商量好,就见西门边的魔修们如摩西分海一般,让开了一条道路,与此同时,其他魔修纷纷低头,深深弓腰,起身道:“见过邪君!”
时潜几人反应也算迅速,立即跟着人群低下了头,余光却忍不住向那边打量,之前前面都是密密麻麻的邪修,根本看不清西门那边所谓的邪君到底长什么样。
轮椅碾压地面的声音在安静的广场上不停歇,时潜耳力不错,轻易判断出轮椅上的人体重不重,可以排除壮硕的青年人这个选项。
他很想展开神识看看那“邪君”到底长什么模样,但此刻广场上单雾血就不下百...
人,更别提堪比元婴期修为的煞血了。有之前山脚被矮个邪修发现的教训在,时潜再激动也不会这个时候冲动。
不知等了多久,那轮椅声才终于停止,接着,是一道苍老的嗓音,“开始吧。”
时潜几人这才和其他邪修们一起抬头,只见那圆形祭台上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堆叠了如小山一般高的盒子,随着轮椅上的邪修一声令下,站在他旁边的一个邪修衣袖一挥,那些盒盖便全数打开。
霎时之间,啼哭声响便洞穴,那哭声里尽是怨气与邪气,带着极为强烈的感染力,让人血气翻滚,恶上心头。
时潜几人都对着声音感到十分不适,何之洲和秋白更是第一时间就想捂住耳朵,青衿的传音在此时出现所有人脑海:“不要动。”
何之洲和秋白此时才发现周围的邪修们对此毫无反应,甚至有人抻长了脖子,即便是隔着兜帽,都看看到其中的贪婪与向往。
想到那盒子里都是什么,何之洲不由毛骨悚然,“那些都是……没生出来的婴儿吧?”
之前他们只从截图上看到了那些盒子,但隔得太远,难以看清材质和更具体的模样,即便知道那盒子是长方形,也从没有往那个方向想过,毕竟那样小的盒子,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想到里面装的是婴儿的尸体。
秋白捏紧了拳头:“这想一把火烧了这些畜生不如的东西!”
青衿也难以平静,但她分得清场合,提醒弟弟:“小白,注意你现在在哪,不要太明显。”
即使是有兜帽隐藏了相貌和大致身形,但在一众翘首以盼期待不已的邪修里,他们几人若是一直低着头,紧绷着身体,久了一定会被察觉。
秋白经过提醒之后,很快松开了手,轻轻嗯了一声,也慢慢站直了。
几人看向祭台,这才发现那打开的小小棺木全都是用桃木所制。
婴孩未落地就惨遭杀害,本就怨气深重,且民间有说法,未出世之前的婴儿都不能算作真正的人,因为他们是魂魄投胎转世,没有吸入阳世的阳气,就依旧能联通阴阳两界,依然是魂魄。
阴魂最怕桃木,未出世而亡的婴孩比起普通婴孩只会更害怕桃木,这些邪修用桃木装他们的尸体,其险恶用心可见一斑。
就在时潜他们以为这已经是极限时,却见那飞起的棺木盖骤然化为灰烬,一股邪风卷起了棺木中的婴儿,邪气血肉模糊的死胎身上窜动,穿插,如同利刃将他们身上割除看不见的伤口。
洞穴里的啼哭声更大了,也更加凄厉了,与此同时,围坐在方形池子边的邪修们开始吟唱,诡异的腔调与婴儿的哭声混合,听的人毛骨悚然。
时潜自认为见多识广,但此情此景也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后脖颈都感觉微微发凉。
不仅仅是时潜,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洞穴的温度骤降,并且伴随着那些邪修的吟唱,温度越来越低,直到冻得人牙齿发抖。
何之洲是南方海岛人,一向就很怕冷,也是第一个撑不住的,他站着站着便僵硬起来,人忍不住往后倒去。
江如练和时潜同时身后,从背后扶住了他。
在这里他们不能运转灵力,更没法使用符箓法器,因为太容易被发现,就连传音都很小心。
青衿问:“还能撑住吗?”
何之洲嗯了一声,“没事,我不会倒,你们别撑着我,小心被发现。”
然而实际上,除了他们五人,他们周围的邪修也并不好受。
邪修们虽然习惯了阴冷潮湿的环境,但也不是说可以适应极寒的温度,这骤然下降几乎没有缓冲的冷,是钻进骨髓要将骨头都冻碎的阴寒,这些低阶邪修也一样没法抵御。
眼看着不远处有个邪修倒下,时潜几人才松了口气,至少他们现在...
的情况并不算异样。
前方的仪式依然还在继续,啼哭声里,邪修越来越浓重,然后方形血池里,渐渐有了动静,无数双手从血池里伸出,五指扭曲的像是想要抓握住什么,发现什么也抓不到后,有一具尸体慢慢爬了起来。
随后,一具具残缺的尸体跟随在那具尸体一起爬起,他们身上裹着血液,就如刚破壳而出的禽类一般,粘稠的血液被他们用手印脚印烙印在圆形祭台的边缘,然后一点点爬上了祭台。
第一具残缺的尸体抓住了离他最近的婴孩尸体,就这样塞入了他血肉模糊的嘴里,然后他长出了一只婴儿般短小纤细的手臂,第二具尸体将婴孩尸体塞入了他开肠破肚的肚子里,然后他的腹部慢慢愈合,长出了一个圆圆的小小的肚子,第三具尸体……
每一具尸体只要吃到了婴儿,就会长出他们残缺的一部分,只不过那一部分都是婴孩的大小,只见那圆形祭台上,有长了婴儿手臂的尸体,有长了婴儿脑袋的尸体,也有既长了婴儿手臂,也长了婴儿脑袋的尸体。
浮在空中的婴儿越来越少,那些尸体渐渐开始打斗,空气中的啼哭声小了,却变得更加尖锐阴冷,甚至伴随着这些尸体的胜利,会发出清脆稚嫩的笑声。
时潜脑海里忍不住浮出一个猜测:控制这些尸体的,并不是那些尸体本身,而是被他们吞吃的婴孩。
时间越来越长,吟唱的腔调也越发尖锐凄厉,祭台上最后也只剩下了两个“真正的婴儿”。
他们长者婴儿的头,婴儿的手,婴儿的腿,全身上下从任何一处看,都是婴儿的模样,只有时潜他们知道,那具婴儿身体里住着的不只一个婴儿。
果然,两个婴孩扭打撕咬在一起后,发出了数声凄厉惨叫,有笑有哭有毫无意义却让人听了头皮发麻的大叫,那声音如同笼罩在头顶,尖利得让人耳鸣。
未出世的婴孩是很小一团的,祭台上的两个婴孩却已经有了满月的孩子的模样,白皙圆润,肉嘟嘟的一团,若是忽略他们猩红的双眼,也一定是个玉润可爱的孩子,可是此刻,他们却如同野兽一般,用最怨毒的目光,最凶狠的方式,将对方撕咬得遍体鳞伤,深可见骨。
伴随着一方压倒一方,前排的邪修们越来越兴奋,甚至有的高呼叫好,激动地想要往前面挤,后排的邪修们不知为何一个接着一个相继倒下,唯有时潜几人眼底冰寒之色越来越甚,站在一群到底的邪修之间,鹤立鸡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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