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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1 章 美梦良宵(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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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呆呆地坐在床边握着槐哥的手,听到祝彰在外面打电话,叫家里的阿姨把客厅清理出来,说待会儿槐哥就要回去了。挂断后,又联系了一个很可靠的朋友,请他帮忙找人订冰柜、联系入殓师,此外,还得请和尚过来算日子。

事情发生得突然,他们完全没有准备,老爷子有高血压,这事得缓着说;祝彰已经通知了股东,有几个人说等下就会过来;墓地倒是早就买好的,就在他们夫妻俩的旁边,开车过去倒也方便,但也得提前打扫打扫……

穆曼安也清楚,可是身体就是动不了,只能僵硬地坐在床边。

随后砰地一声,谢景推门闯了进来。

大冬天的,他穿着单薄的大衣、脚上踩着一双风格完全不搭的运动鞋,鞋带没有系,甚至没有穿袜子。头发凌乱,神色匆忙不说,手上还抓着刚拔下不久的车钥匙。

看到穆曼安脸上已经干透的泪痕后,他脸色越发苍白,站在门口处、许久都没有走进来。

最后还是穆曼安让他过来,他才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了进来。目光触及穆山显微微起伏的胸口时,他猛地吐出了一口气。

“是没事了吗?”他像是濒死的人突然活过来了一般,脸上露出了些许笑容,小心翼翼地跟她求证,“医生怎么说?都还好吗?”

穆曼安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

过了许久,她才道:“过一会儿我们就要送槐哥回家了,你陪他说说话吧。”

谢景唇角的笑容瞬间顿住了。

“……这么快就出院啊,”他结结巴巴地问,“那之后是都在家里疗养吗?”

穆曼安摇摇头,平静道:“手术没有成功,医生建议我们先回家。趁着还有时间,该见的人都得见一见。”

“……”

谢景此刻的脸色简直是惨白了一样,若灯光暗一点,和纸人也没多少区别。

他们两个一个坐一个站,一个是穆山显生命中最重要的家人,一个却是什么都不是的过客。

过了不知道多久,谢景才哑着嗓子问:“什么时候?”

“等出院手续办好吧。”

谢景脸色更白了。

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凌晨骤醒心跳紊乱的跳跃声持续不断、一直没有平复,脚下踩着的仿佛是沼泽地,一阵一阵地,天旋地转。

祝彰带着两个护工走进来,满脸疲惫,正要和穆曼安说些什么,余光看到他,客气道:“小谢,你来得正好,这几天叔叔阿姨比较忙,可能比较忙,照顾不到你……”

“祝叔,”谢景白着脸、颤抖着打断了他的话,“穆哥他还有心跳的。”

这一句落下,祝彰所有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他微微吸了口气,咽下胸口翻腾的情绪,平静道:“叔叔知道。”

“他还好好的,真的

() 。”谢景冲上前一把拉起穆山显的手,似是想证明给他看,“祝叔你来看,他体温是正常的,而且还在呼吸……”

话没说完,穆曼安就已经把脸转了过去,她捂住了唇,却没拦得住落下的眼泪。

祝彰上前把他拉开,“我知道,小谢,你先平复下情绪。”

“可是……”

“叔叔知道你接受不了。”祝彰给身后的那两个护工打了个手势,侧过身,继续对谢景道,“现在这个局面都不是我们想看到的,医生已经尽力了,我们都已经尽力了。他有你这个朋友,我替他开心,真的。你是个好孩子,为他做的我们都看在眼里,但是有时候……”

祝彰说的那些仿佛经书一般,谢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脑海里浑浑噩噩的。就在此时,他余光忽然瞥到病床,两个护工站在两旁,伸手去抬穆山显的身体,想要把他挪到担架上去。

“你们想干什么?”他喃喃地说了一句,说着,一把推开祝彰拦他的手,越走越快,最后几乎快要扑到病床边,“你们拔输液管干什么,把他放下!他不出院!他不能出院!!”

护工把他推开,力道不轻,病房里顿时一团乱。祝彰从后面一把扣住谢景,震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抬,曼安!”

“小谢,我知道你难过,不是我们心狠,是现在这个情形……”穆曼安流着泪道,“你也得为他爷爷奶奶想想,老人家年纪大了,槐哥得回去让他们见上一面,你明白吗?”

“可是他还活着,”谢景颤抖地说,“穆阿姨,别人就算了,你难道也是这样觉得的吗?他明明好好的,昨天我来看他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手还会动,还打了喷嚏……”

祝彰听到这几句时,再也忍不住,五十多岁半辈子都过去的人了,终究是老泪纵横。

谢景趁机挣脱,可没走几步,又因为低血压一头倒在了病床上。穆曼安惊叫了一声,眼泪都顾不上擦,赶紧上前扶住他。

“去,快去叫医生!医生——”

她的话还没说完,谢景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哽咽着道:“那天之后,我每天都在后悔,明明我就在现场,我是除了那个司机之外离他最近的人,也是唯一能救他的人,可是为什么还是变成了这样的局面?

“我真的好后悔,为什么我没有跑得快一点?为什么没有给医生争取再多一点点的时间?”

“可是,穆阿姨,你还记得吗?穆哥刚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看了都说,他活下去的意愿特别强……他是想要活下去的啊!!”

最后这一句宛若是一把尖刀戳在穆曼安和祝彰的心上,穆曼安一下子崩溃了,放声大哭。

“你们不想管了,那给我管吧,我来管他。”谢景满脸是泪,“我只要两天时间,就两天,我一定能再救他一次的,求您了……”

祝彰早已眼眶通红,泣不成声。

·

虽然局面一团乱,但最后祝彰还是同意了,没有立刻办理出院,他们会再留一两天,直到撑不下去

为止。为此,祝彰、医院双方的压力都很大,但作为父亲,但凡有一丝可能,他怎么可能放弃?做那个决定,他比任何人都心痛。

谢景从医院离开后,立刻开车去了拆解厂。

事故车在警方取证完毕后,就失去了用处。穆山显的父母都不想再看到那辆车,谢景便主动提出帮忙处理,最后将车寄放在了这里。

这家拆解厂的厂长姓张,是个老行家,看着其貌不扬,但手里过过的车没有上万也有成千。谢景能知道,还是他父亲的司机推荐的,熟人之间也更好办事。

这辆车停在这儿也快大半年了,谢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过来看一次,但他没有让工人把车销毁,还反常地进行了维修、重要部件的更换。

眼下,这辆车就停在厂子后面的一块空地上,需要从侧门开门才能过去,钥匙只有两份,他和张叔一人一份,普通工人根本碰不到这里。

听说他要过来,张叔裹着羽绒服、胡子拉碴的,开着他的那辆改装过的福特就过来了。

谢景绕着报废车走了两圈,抬起目光,问:“这段时间有什么异常么?”

他表情格外冷静,完全看不出两个小时前在病房哭得歇斯底里的崩溃模样。

“小谢,你就直接说你要找什么吧?”张叔叹了口气,“这车我看了快百八十遍了,车祸的录像带我也看过了,事故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路面太湿了,车轮打滑,这是很常见的现象。再加上司机操作不当,急转弯导致轮胎失去了附着力,车子就冲了出去……包括你跟我说的车载音响,我也检查过很多遍了,甚至还拍了照找我德国的朋友看过,没有什么异常。”

谢景没说话。

张叔看他这副定定的模样,又叹了口气。

过了很久,谢景才喃喃道:“其实,很多次我都怀疑是不是我听错了,那天雨声太大,或许是我精神错乱,产生了幻觉。”

“什么?”

“……”谢景沉默许久,摇摇头,“我想进去看看。”

车子已经清洗过许多遍,但那天喷溅的血迹却没能在他记忆中擦干,谢景坐上驾驶座,手掌握在方向盘上,肌肉不可抑制地开始颤抖。

就好像他也回到了车祸那天,死去的不再是司机,而是现在坐在驾驶座上的他。

张叔站在车外面,提醒:“这车我整个修过一遍,现在还能点着火,但废得太厉害了,真要开出去太危险,你坐着看看就行。”

过了很久,张叔的声音才传递到他的耳朵里。

谢景回过神,深吸一口气,“……我明白。”

他来这里很多次了,恐怕穆山显本人都没他熟悉这辆车,这么久以来也一直没有什么让人大跌眼镜的出格行为,他一个人在这儿张叔还是放心的,“那你先看着,我去隔壁街买几个包子,等会儿咱一块儿吃点。”

说完,他打了个哈欠,过近了羽绒服、把手拢进袖子里,慢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谢景独自一人坐在车里,车座已经坏

了,张叔重新换了皮革,只是肯定不如原装坐得舒服,隐隐透着一股劣质皮革的味道。

四周安静得很,今天是周日不上班,厂里除了他和张叔外,没有其他人。

他尝试着在车内闭上眼,靠记忆将他带回当时的场景,然而只要一闭上眼,他就能看到司机的尸体靠在他背后,胸口露出一个破碎的大洞,周身发出浓重的阴森的血腥气味。

谢景猛地睁开眼,脸色难看,大口喘着气,“呼——呼——”

这一年来,每晚睡着他都能梦见当时的场景,梦到穆哥在后车座砸窗、满身满脸都是血地向他呼救,而梦里的“他”却对此视而不见。

到后来,死在驾驶位上的司机也在梦境里活了过来,侧过身,用那张看不清的面庞对着他。

宋秋萍和谢恒也带他去看过心理医生,医生说这其实也是一种创伤后应激障碍,然后给他开了一些药物。谢景一天两顿顿顿不落地吃着,但除了安眠药之外,其他都没什么用处。

昨晚,他照常吃完安眠药睡下,却没想到在几个小时后,收到了穆曼安和护工发来的消息。

差一点,差一点就来不及了。

谢景再次闭上眼,强迫自己再度进入到那个环境——

他听到一声巨响,车子在狂风中翻出二十几米、甚至更远,他扔掉伞,一刻不错地往事故地跑。前车的车窗已经全部碎掉,他费力地打开前车门,倾斜地坐到副驾位置上,然后关上,系安全带的手都在发抖。

雨水打在钢皮怪物发出的巨大响声没有丝毫减弱,轰隆隆的,像遍地落雷。

他在司机空洞的凝视中深呼吸,焦虑地等待着,“穆山显”抬起一只手有规律地敲打着他的车座,像是在催促着什么。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来到了那个关键的点——

“嘀……已检测到目标对象。”

“检测到目标对象生存意愿较高,将为您自动绑定主神空间及相关配套系统……”

“宿主穆山显,欢迎您的登入。”

谢景猛然睁开眼,吐出一口气。

他听清楚了,他听清楚了!!

他的记忆没有错!!

他往后一靠,倒在车座靠枕上,浑身都是冷汗,可是心底却是从未有过的分明。

那个声音说,绑定主神空间和什么系统,还说了登入这两个字,可是穆山显一直在医院,那究竟是绑定了个什么?

还有,医生一直说,穆山显恢复得很好,但能不能醒过来这个很难说,谢景一直不明白,既然恢复得很好,那为什么不能醒过来?

这个疑问,其实一直徘徊在谢景脑海里,但说出去又实在像疯言疯语,以至于他从来没和外人倾诉过,只试探地和表妹聊了聊,问她知不知道什么是系统,什么是空间。

表妹没有解释,只发来了几本小说的链接,谢景像研究论文一样花了大半个月总算是弄懂了系统是什么,但是又没有充足的证据确定。

他原本以为,自己有很多时间去慢慢研究,但没想到,截止日期来得这么快。

“在今天之前,我真希望那是我的错觉,但现在又不希望了。”他喃喃道,“这一年来,你不是坚持得很好吗?之后也可以的,对吗?”

他呼出一口气,踩下了刹车踏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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