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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 56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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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年舟整个人沐浴在霜色中,浅金色圆领袍上的团花纹遇到霜色微微泛着光,光影盈在他眼底,他落寞得像是终年不化的积雪等暖阳。

“好,我滚。”

谢年舟平静道,“但是阿姐,我是真的喜欢你......”

回答他的是祝仪狠狠将枕头砸在他身上。

枕头砸在他脸上,并不算疼,只是在他脸上弹了弹便落在地上,他垂眸看着枕头,枕头是他亲自挑的,要柔软,要好看,连上面的花纹选的都是祝仪最喜欢的缠枝瑞锦纹,枕头是个好枕头,可惜被祝仪用来砸他。

谢年舟自嘲一笑,转身离开。

谢年舟的身影消失在走廊里,祝仪提着的心这才落下,像是浑身没了力气般,她慢慢从墙角滑下来,贴着墙角瘫坐着。

为什么走到这一步?

她也想问谢年舟。

但是谢年舟对她做的那些事,叫她如何开得了口?

祝仪重重擦了擦自己的脸,脸上的水渍已经干了,但那种感觉还在,令人窒息的挑逗,令人心惊的控制感,方才的谢年舟就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祝仪背靠着墙屈膝而坐,双手抱着膝盖,把脸埋在双膝间。

这一切究竟是什么?

难道真的是因为书中结局不可更改?

时间悄然而走。

走廊处传来脚步声。

祝仪心头一惊,以为谢年舟又回来了,条件反射般抱紧自己抬头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幸好,来的人并不是谢年舟,而是一个小宫人。

小宫人提着黑檀木的食盒,低头垂眸把食盒提到她面前,一声不发把打开食盒,把里面装着的饭菜端出来一一摆在案几上。

祝仪侧目瞧去,都是一些她所熟悉的吃食,小点心,胭脂鸭,还有洛京的特产燕菜,若不是此时她被谢年舟关在小黑屋,她简直怀疑这是自己府上&#30

340;厨子做出来的饭菜。

宫人摆完饭菜,又把祝仪不曾动过的清粥小菜收在食盒里,全程一言不发,像是在刻意避讳着什么。

祝仪真实的性格与圣母白莲花差了十万八千里,她容易上头,也很情绪化,被谢年舟搞了这么一波,她心态完全崩了,根本没心情吃饭,但她的的确确很久没吃饭了,今日是她大婚的日子,大徽朝的婚礼在晚上,她一整天没怎么吃饭,只吃了一点点心垫肚子,能撑到现在,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一直在睡觉,刚睡醒的人根本没有食欲。

可睡醒这么久了,又跟谢年舟消耗了一波体力,哪怕没胃口吃饭,她现在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肚子是饿着的。

祝仪伸手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看了看案几上的饭菜。

很显然,这些都是她平日里最爱吃的东西,色香味俱全不说,又出现在她最饿的时候,满满一桌摆在案几上,像是在无声勾引她。

祝仪是个没定性的人,纠结没多久,她默默挪到案几前——人是铁,饭是钢,先填饱肚子再跟谢年舟闹。

祝仪捡起筷子,夹了一口菜。

洛京以面食为主,宫人送来的自然是馒头,虽然有些饿,但她胃口并不好,她没有拿起一个馒头直接啃着吃,而是从上面掰下来一小块往嘴里送。

然而刚吃一口,她便觉得有些不对——馒头里好像有东西。

祝仪攥了攥馒头,看了看周围,四周很安静,一个人也没有,小黑屋里只有她自己,但她知道这只是表象,小黑屋里肯定有藏在暗处的暗卫在监视着她,她不敢大幅度去掰馒头,只是掰一点一点小口往嘴里塞,掰到一半时,她终于找到里藏在馒头里的绢纸,她小心翼翼打开绢纸,上面是一行陌生的娟秀小楷,说她家人平安建在,要她保重身体以图来日,他们必会将她救出来。

看到绢纸上的小字,祝仪的眼泪几乎落下来——不幸中的万幸,她的家人没有被谢年舟一锅端,他们还活着。

这个事实让祝仪几乎喜极而涕,但怕暗卫发现自己的异常,她连忙闭了闭眼止住泪,把绢纸团吧团吧藏在掌心,装作不经意去剪烛花,把绢纸丢在烛火上,火光瞬间把绢纸舔着,顷刻间便烧得一干二净,只余点点绢纸烧过的灰烬堆在烛火旁。

迷信被销毁,祝仪松了一口气,她的家人活着,活着便不会放弃她,她的未来还有救,而不是被谢年舟关一辈子的小黑屋。

只是不知道传密信的人是谁。

想了想,祝仪觉得大抵是林家——她家在洛京的势力基本为零,除了与林家有些交情外,与世家只能说是礼节性的点头之交,而林家也的确擅长见风使舵顺势而为,能在这种王朝更迭中存活下来,能在谢年舟肃清皇城之后把消息送给她,更有能力配合家人把她救出来。

想到这,祝仪轻轻松了一口气。

心情好,祝仪的胃口也跟着好起来,一日没吃饭,她着实有些饿,吃了大半馒头,又吃了许多菜,吃饱喝足后,她满意打了个饱嗝儿,捧着肚子躺在床榻上睡觉。

谢年舟刚刚入主洛京,想来要忙的事情一大堆,应该不会时不时过来逼她一把,她得抓紧时间养精蓄锐,免

得以后谢年舟忙完了,折腾得她连觉都睡不好。

然而让祝仪没有想到的是,在她被关进小黑屋的第三天,谢年舟又过来。

祝仪:“......”

狗比事业批这么闲的吗?

洛京的世家太费了,为什么不多给谢年舟添点乱子?

祝仪心里嫌弃着洛京的世家,提起精神应对谢年舟,只是得知家人平安后心境到底不同,对谢年舟没了刻骨的恨意,现在面对他,就像面对一个被疯狗咬了的疯狗。

“你来做什么?”

祝仪瞥了一眼谢年舟。

“来看阿姐。”

谢年舟面对祝仪屈膝而坐。

谢年舟本就是极其敏锐的人,祝仪的态度变化他看在眼里,有些缓和,但也不是最初的温和,他眉头蹙了一下,锐利目光一寸一寸扫过小黑屋。

“怎么,想看看我有没有在你的地方挖个地洞逃出去?”

祝仪怕他察觉出异样,讥讽出声。

谢年舟眉头微动,收回视线,看了又看试图吸引自己注意力的祝仪,眉梢一挑,温和出声,“阿姐是我的人,怎舍得弃我而去?”

宣告主权的话让祝仪听得眼皮直跳。

大抵是看出祝仪眼底的不耐,谢年舟换了个说辞,“阿姐早晚是我的人,又何必如此呢?”

“尽管阿姐再三拒绝我,拒绝我之后又去嫁李盛,可我心里依旧是喜欢阿姐的。”

奇奇怪怪的话让祝仪看了一眼谢年舟,心里莫名疑惑。

——什么玩意儿?

她什么时候拒绝过谢年舟了?

谢年舟除了干那种事情的时候对她表白过,剩下根本不曾向她表白过,她哪来的机会去拒绝谢年舟?

果然发疯会影响智商。

智商爆表的狗比男主也有智商掉线的这一日,普天同庆,可喜可贺。

如果有机会,她简直想买个几百响的鞭炮放一放。

祝仪看傻子似的看着谢年舟。

祝仪的目光再明显不过,谢年舟眸色沉了下,但很快,他又恢复温和,抬手给祝仪斟了一杯茶,不急不缓道:“不急,我能用一年的时间平息南方士族,入主洛京颠覆大徽江山,我便能等到阿姐回心转意的那一日,听阿姐亲口说后悔。”

祝仪:“?”

真的有那个大病。

祝仪讥讽出声,“谢年舟,你什么时候对我表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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