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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第 22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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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时, 人很多,怕苏元宝被人踩到,李青文把他背起来。

巧的是, 这次出城, 李青文看到了那个与众不同的官兵,见他没有花粉过敏的症状了, 也就没再说啥。

苏元宝大眼睛正叽里咕噜的转着, 突然对上一双寒潭一般的眸子, 小身子一颤。

李青文以为他被碰到了, 立刻把两只手背过去, 护着这个小家伙。

苏元宝将热乎乎的脑袋靠在李青文的脖子处,轻轻的吹着气, “是、是弘毅呀, 他又不高兴了。”

听到这个不算陌生的名字, 李青文一愣, 他想起来了, 那日二哥就是被这个人背回来的,他听到苏树清喊过这个名字。

当时他见到二哥浑身是血, 又惊又吓,并未去看其他。

怪不得他第一次看这人时有点眼熟,原来早就见过的。

此时李青文已经过了城门,回身冲着那人高声道了一句,“上次的事儿,多谢啊。”

弘毅撇了他一眼,只微微点了点头。

为了不妨碍公务, 李青文也没有在城门逗留, 继续往前走, 其他人不明所以,问他,“仔儿,你在跟谁说话?”

因为怕爹和家里人担心,李青卓并没有说他被刑部拷打的事情,李青文自然不能提及这事,只含糊道:“二哥的好友。”

“哪个,哪个?”热情的李家人齐刷刷的回头,好奇的打量着后面。

不得已,李青文回身指了指城门的方向,李青栋等人立刻咧开大嘴,纷纷向弘毅挥手,“大兄弟,没事的时候来东城喝两盅。”

因为是李青卓的朋友,李家的这些人都热情的很,嗓门不小。

不少人闻声看过去,又被弘毅冰冷的眉眼给吓的缩了回去。

走着走着,大家伙就忍不住开始盯着路两边的田开始看,“这地不咋中,黍子打不了多少。”

“这块行,谷穗子不小……”

看到有鸟雀聚堆,众人还出声威吓,吓跑这些偷粮食的小东西。

行到月北私塾时,李青文特意停下了脚步,介绍说,自己在这里上了几天课,夫子给那么多人讲,嗓子都喊哑了。

众人看向那参差不齐的茅草房和土房子,肃然起敬。

待走到雪音私塾时,一众人都不说话了,探头探脑的看着四周,尽量离李青文远一些。

即便都穿上了自己最新的衣裳,但常年劳作的手和脸也掩盖不住他们是下苦力的庄稼汉,和清净优雅的读书人不一样,他们还是有点担心,他们一群跟着,会给李青文丢人。

兴致勃勃的李青文并未察觉到这个,指着旁边田,给众人道:“这是我们私塾的地,我第一天来时,正好耕……”

听李青文说,创办这个私塾的人竟然亲自下田,一行人都愣怔不已,他们一直以为,这些读书人,都觉得下地干活脏哩。

还没走到庄园门口,众人就听到狗叫声,李青文抬头就看到一个白色身影惊慌失措的往外跑,他身后追着一条灰色桃心脸的大狗。

李青文一眼就认出追人的是桃子,随后,也看到了,被追的是徐青元徐夫子。

“桃子,过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李青文还是喊住了看上去兴高采烈的大狗。

一看到李青文和李青风他们,桃子“嗖”的一下跑过来,修长有力的四肢一顿,停在一众人的跟前。

因为它的动作很快,厚厚的毛摆动间,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

李青文伸手抓住桃子身上的绳子,连忙问道:“徐夫子,没事吧?”

徐青元站定,不着痕迹的整理好衣服,缓了几口气,又恢复了平时云淡风轻的模样,“没甚么。”

也不知道桃子是咋挣脱开绳子的,李青文连忙捏桃子的耳朵,向受惊的夫子致歉,“这次大意了,以后我一定把它们拴好。”

“你误会了。”徐青元看着大灰狗,怕它受罚,解释道:“它一直在咬绳子,我以为它难受,才解开。”

李青文:“……”

“它们从前在家时都是撒着的,鲜少套绳子,冷不丁这样确实不得劲。”李青文解释道:“这里人来人往的,我怕它们吓到人,这才系上。”

徐青元点了点头,李家人得知这人是教人的,纷纷恭敬的喊“夫子”。

刚才徐青元被狗撵,不少人看到了,很快,朱泽便带着人追到门口,看到人和狗都安然无恙,算是放心了。

徐青元主动说自己解开的绳子,跟狗没关系,桃子往他那里走了两步,却被李青文给抓住了。

“它看上去很听话,不会伤人。”徐青元这般说道。

看着他抖动个不停的小腿,李青文心里叹气。

算是条汉子吧……

其他人离开了,朱泽跟李青文相熟,知道李家这些人是来探望的,特意领着他们在庄园里走动,四处游看。

李青文一手牵着桃子,一手牵着苏元宝,走着走着,苏元宝咯咯笑了起来,李青文回头一看,桃子一直在用尾巴甩苏元宝,苏元宝另外一只手则不停捉,每次都捉空了,一人一狗隔着他在后面玩的不亦乐乎。

转了一圈,回到水池这里,李青风问,这里面的鱼能吃吗?

其他人也都一脸的好奇,对于朴实的农家人来说,能不能吃都重要。

不知道是听到了这话,还是水中映照出了桃子的倒影,池子里的鱼吓的惊慌逃窜,水中泛起一阵阵的涟漪。

李青勇正躺在席子上睡觉,完全不知道丢了一条狗,毛毛急的用爪子踩他的脚,可是李青勇一个翻身,就滚远了,毛毛被拴着,够不到他了。

李青文他们到时,便看到毛毛一副着急的模样,而李青勇正在呼呼大睡。

李青文摸了摸毛毛的脑袋,辛苦了。

苏元宝惊喜的叫了一声,想伸手碰碰毛毛,又觉得不妥,对着毛毛的脸,认真的问道:“你是男娃吗?”

女娃是不能随便摸的,但是毛毛是姐姐,所以可以。

苏元宝如愿以偿的抱到了毛茸茸的脑袋。

看了李青文听课的学堂和住宿的地方,为了不给私塾添麻烦,中午之前,一行人就要离开。

苏元宝已经打算好了,要跟狗狗们一起吃饭,但却被告知,他们吃的东西不一样,他十分震惊,一步一回头,每个眼神都写满了舍不得。

直到李青文说以后再带他来,苏元宝的那泡眼泪将将是刹住了。

&nbs p;转眼就进了九月,休息了许久的李青文也不得不回私塾继续备考,不管乡试考的如何,他还得继续跟同窗们一起上课。

他回去没多久,私塾里入学了一位年纪最小的学生,正是苏元宝。

因为他回去后,整日念叨着大狗和李青文,苏树清无奈,便将家里的夫子、小厮和侄子以及管家一同送到了雪音私塾。

因为自己带了夫子,只在私塾吃饭睡觉喂狗,他的束脩只有几两。

每日下堂后,李青文跟苏元宝一起喂狗时,他偶尔会想起,如果他没被罗车国的人抓走的话,自己应该是跟二哥是同年的学生……

可是,二哥现在都披上了一身官服,他反而跟苏元宝一起读书。

他错了这一步,可是真有点大。

不管李青文如果感叹,苏元宝是最高兴的,开开心心的读完书,能跟狗狗一起玩,跟李青文一起睡,做梦都要笑出鼻涕泡来。

那厢,李茂贤给两位老哥分别去了信,在京城等着,闲暇时跟晒太阳的老头们一起说话。

街坊邻居们消息们太灵通了,李青卓在刑部受伤的事情到底没有瞒住,李青文后来才知道,不知道二哥如何跟爹解释的。

白露之时,从洪州来的信如同雪花一般到了京城,其中邀请李青文喝喜酒的就有十几封,全是一样的口吻,他不来,这亲就结不成了。

为了等李青文,成亲的日子全定在明年的四五月,如果李青文今年的乡试落第,往回洪州喝喜酒,并不耽误明年八月的乡试,如果李青文今年乡试过了,正好明年春天的省试考完,动身去往洪州,到了就能开席了。

如马永江之流,还在不遗余力的劝说他,现在蒋立平和江淙都是官身,有他们在,别给自己找苦头吃,是钱不够花了,还是肉不好吃,费劲的去啃书。

听着他的口吻,李青文怀疑,当初马家人把小儿子托付给蒋立平,只说让他照看一番,没说要送给蒋立平当儿子吧……

可马永江一直都是把蒋立平当爹一样靠着,嘴上喊着哥。

苏元宝每日只学半天,李青文学习的时辰比他久,他就跟小厮一起给狗狗们梳毛。

这天,李青文下堂,到后面找苏元宝一起去吃饭,远远的就看到苏元宝抱着桃子的脑袋,跟几步之外的人说道:“你过来呀,不要怕,过来,它想跟你一起玩……”

只看那背影,李青文就知道是徐夫子,这人看上去挺喜欢狗的,但是又好像控制不住自己害怕,到现在依旧是抖的多,摸的少。

晚饭之前,苏树清来了,李青文以为他是来看侄子,没想到竟然是找自己,而且还是公事。

毕竟是熟人了,苏树清将四位一起来的户部同僚介绍给李青文,几个人坐在一起,开始询问李青文在时务策写的粪肥和绿肥之法。

李青文并没有种过地,熟粪的事情还是爷爷同他讲的,因为爷爷从前当兵支援过边疆开发建设,在劳动时,多次得过“倒粪能手”,故此长期跟他讲,跟孙子一起忆苦思甜。

在工业化还艰难的时候,没有那么多化肥,粪肥的使用更长久和广泛,每年多产出多少粮食就能养活多少人,这些可不是一个口号。

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

同样的土地,同样的天气,同样的种子,一年下来,用粪肥和不用的,相差很明显,他到现在还能记起爷爷给他说的那些数字,因为很震撼。

边城的那些土地,从来没有被开荒,所以费力还很足,但拢北城以南的田,年年耕种,却没有足够的休养和补充肥力,所以才会越来越贫瘠。

李青文将积肥之法都写清楚了,不知道他们为甚还要来问一遍。

不过,毕竟关系着自己的考分,李青文还是把重要的熟肥讲清楚些,如果户部提供粪坑,他愿意亲自动手教。

两个人交替问,另外两个人低头不停的记录。

详谈完,户部那四位先行回去,苏树清陪着侄子在私塾里吃个饭。

吃完饭,李青文和苏元宝一边遛狗,一边把苏树清送到城门,道别时,苏元宝心疼的开口说道:“我希望小叔变成一条狗,不用天天累,我可以抱着睡觉,喂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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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十月桂花香,眨眼到了乡试放榜的日子。

李青卓考试时,李青宏他们不懂,再加上铺子忙,乱糟糟的过去了,最后只知道考中了。

现在不一样了,他们人手足够,再加上清楚考试的种种,揭榜前,一个个都摩拳擦掌。

但等到揭榜的那天,依旧是失策了,晚来一步,贡院外头全是人,旁边的酒楼和客栈的窗户也都探出无数个黑色的脑袋。

他们这一帮子几十个人,挤都挤不进去。

不怪他们,今天这阵仗,比考试那三天还大。

一面墙上放两榜,半条街堵个水泄不通。

跟李青文他们一样没赶上的人多的是,踮起脚尖,远远看着前方漆黑一片的脑袋瓜子,心里发麻。

除了李青文都挺焦急的,就连李茂贤嘴都抿的紧紧的。

李青文这个考生还得安慰他们,“不要紧的,今天咋着也能知道考没考中,就是早晚的事罢了。”

说着话,就听前面涌起潮水一般的话语,“来了,来了。”

官兵们捧着榜文张贴在贡院的东墙上,官学的在左,京兆府的在右。

时辰一到,官兵开始从下往上揭榜,然后半条街的人群像是海啸一般,喊着一个又一个的名字。

“江陵府张文升”

“国子监李权”

“兴元府洪宁”

“国子监梁诗宴”

一开始,里面的喊,外面跟着应和,渐渐的,就乱了,喊啥的都有,人声鼎沸,李青文他们在远处,只有干听着的份。

那些机灵的人,听到一个个名字后,分别去旁边的各个客栈和酒馆报喜,要是真碰上中举的人在里面,毫无意外,会得到一笔赏钱。

李青风不是老实等着的人,他和李青勇俩人挤进了人海之中。

过了一会儿,大家伙连他们两个在哪里都寻不到了。

李青文去旁边要了一壶茶,因为他们人多,都进去容不下,轮流去里面润润嗓子。

> 这一壶茶并不便宜,但是没带水,也不能都在这里渴着。

伙计大概也是头一次见到他们这样的客人,一开始干笑着,后来听说他们是等榜的学子,连 忙说些吉祥话。

李青石立刻摸出铜板递过去,规矩他们是懂的,这个时候不能舍不得钱。

前头考中的人,已经开始在酒楼摆宴席了,有月北私塾的,李青文只听过名字,不记得什么面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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