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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蓦然出现只惊骇至极的血眼,半隐没朦胧红雾内,天地霎时由昼入夜,那眼球膨胀性生长于极夜之中,肉丝迸散,恰似颗狰狞肿瘤。
沈珺不由严阵以待。古传北有寒山,逴龙赩只,烛龙吹为冬,呼为夏,息为风;视为昼,瞑为夜,能照亮幽渺之地。
此言说安于西鬼帝烛阴是恰恰相反,血目闭而入昼,睁而入夜,不照幽冥,却通幽冥。
寒风倒灌,雪片飞割,互相粘连的、啃噬的、痉挛的脓团云与淤血气像癔症一般扩散,一时乾坤万物如被吞食进正在糜烂腐败的肉喉深处。
光是站立、仰望,就令人感到扼咽窒息。
沈珺掌间摇光一转,朔月回旋,借冷冽剑意强定心神,朗声道:“塵垢粃糠,竟敢称神?”
烛阴听罢抚掌轻笑,道:“漌月仙君傲雪凌霜,怪不得乾元银光洞人人厌你。”
“那又如何。”
沈珺长剑直扫而出,震开三隅刺刀倏然袭击的一刺,又是翻手转腕,雪光凝成一道血线,于薛驰右臂划刻下深深凿痕。
他趁其不备,挑断了薛驰的手筋。
饶是无血流如注之状,薛驰齿缝间仍是漏出一声闷哼,烛阴随手一扬,竟叫那废手爆裂飞溅开去,肉沫凝作漫天血刃,随着天目注视,刀雨似的射向雪衣独立之人。
沈珺足不沾地地飞身一掠,剑意聚成无形无体的半弧,于千钧一发之际抵挡身前,方才有惊无险地将血刃消为齑粉。
纵然如此,他鬓角却依旧沁出数颗冷汗,不动声色收敛异样。
烛阴依然倚坐,一手支着颊侧,一手食指于膝上徐徐轻点,“何必送死?”
沈珺只道:“他在哪。”
“本座今日心情尚好,未大开杀戒,反倒放了仙门弟子一马,你不感恩戴德?”烛阴避而不答,血目眸色愈深,仿若有无垠海翻涌,眨眼间便可使方圆百里、万物所有俱灰飞烟灭,可迟迟不曾祭出杀招。
烛阴气定神闲地点着指,修炼到大乘无量的境界,杀生便需多加考量,沈珺身上功德太厚,杀了他,反倒于自身折寿,并不值得。但既为仙道中人,那般被虚伪锦衣妆点着,说是审时度势,实则冠冕堂皇,他不信沈珺当真会执意送死。
“好孩子。”烛阴一抬指,令身侧人单膝跪地,摩挲着颈后幽冥圣器的红纹,“别难过,本座迟早会让他下地狱......陪你。”
话音方落,摇光出其不意地斩破一方血雾,剑风不退反进,竟寻得二人隐身之所,生生削去烛阴颊边一缕银丝。
烛阴疼惜至极,惊怒之下杀心暴起,喝道:“废物!”
此语听得薛驰残肢痛如刀绞,睚眦虽仅余一刃,声势仍若翻江倒海,死气沉沉的目中凶戾并现,风驰电掣之间只听一声裂帛,纵使沈珺翩然闪避,衣袖依旧被割下大半。
那里原先有一叶嵩草,眼下却空无一物。
烛阴冷声道:“找死。”
几声凄厉鸟啼刺破蓊郁林木,周匝冷杉在一瞬枯衰,红雾遮天蔽日,那硕大的、令人望之生畏的血眸睁至全盛状态,目光就如无形的利剑,钉入七窍使眼花耳鸣,凿入穴位使灵息滞涩,与千刀万剐相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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