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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徽玉答道：“你提到了贺延。”

如被按下停止键，周遭忽然安静下来，林霁在头脑中缓缓思考着沈徽玉的回答，因发烧而略显迟钝的脑子处理着这简短的信息，然后给出了分析：

他提到了贺延。

在沈徽玉面前，在和他上床的时候。

林霁彻底怔住了。

他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低垂着脑袋，双手死死地攥着身上的被子，指节泛出淡淡的白色。

沉默了很久，林霁似才回过神一般，问道：“那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

明明……明明该唾弃他、厌恶他的。

“是我的错。”沈徽玉拉过林霁紧紧蜷起的手，握在掌心，温度在二人间传递着，他看向朝他望来的林霁，缓缓道，“是我不懂得珍惜。”

林霁愈发迟钝起来，他任沈徽玉握着他的手，眼神透着茫然。

“秦恪说……你和我告白过。”

沈徽玉思索了很久，才说道，“可我不记得了，小霁。”

“我很努力地去回忆了。可是我始终想不起来在什么时候见过你，我只能模模糊糊地记起，你好像在图书馆的银杏树下对我说了什么。但我的脑子里就像有一团雾气，把你的脸遮住了——”

沈徽玉突然停下，他看着林霁，有些不安地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在辩解？”

林霁没有回答他，他只觉得浑身冰凉。他想到一种可能——

出于改造的需要和现实的矛盾，《秀色集》会对人的记忆进行修改。

林霁想得入神，沈徽玉见他久久没有回复，不免又道：“我没有骗你。我也觉得很奇怪——我的记忆一向很好，可我脑海里有关你从前的一切都被笼罩上一层阴霾似的，让我看不清楚。”

林霁觉得自己在发抖，可他的身体却很正常，他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冷，这寒意几乎将他整个吞噬。

他忽地醒过神来似的，掀开被子便往床下走，神色焦急又恐慌。他想要立刻看到《秀色集》，他要问出自己心中的猜测，他要找到一个答案——

“砰”的一声。

林霁脱力地摔在地上，沈徽玉连忙起身将他抱了起来，林霁却蓦地在他怀中颤抖起来，如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块浮木一般，声线颤栗地问道：“沈徽玉……你喜欢我吗？”

沈徽玉将林霁放回床上，猝不及防听见他的问题，轻轻笑了一声，然后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回道：“当然。”

听见他的回答，林霁却并不心安，他追问道：“那你——喜欢我什么？”

是我的容貌，还是身体？

看见林霁不正常的反应，沈徽玉敏锐地察觉出不对劲，他思索着问题的答案，最终还是选择诚实地道：“不为什么，只是因为你。”

第42章 云遮雾罩（2）

林霁仍旧被沈徽玉关在小别墅里，只是气氛不再剑拔弩张，沈徽玉也没有像之前一般神经质。

他们开始在这栋别墅里疯狂做爱。

在客厅沙发上，夜晚的阳台，卧室的落地镜前……甚至于广玉兰下的秋千，都留下了他们痴缠的痕迹。

时间抵达验收那天，林霁从早晨起来便竭力讨好着沈徽玉，他在对方醒来前洗了澡，然后赤裸着玉白的、带着水汽的身体钻进被子里，主动跨坐在沈徽玉的腰上，微微抬起屁股，然后用滚烫的双手小心地握住他的性器，对准自己的穴口，缓缓地坐了下去。

极致的快感很快令沈徽玉醒转，于是卧室内便再度响起了这几天反复出现的低喘与呻吟。

花圃里的玫瑰微微摆动着，花尖儿的露珠颤巍巍地滚落，渗进泥土之中。玉兰花欲绽不绽，似乎被房间里那令人堕落的、暧昧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