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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淮如梦初醒,睁开眼皮。
帐间,张贵妃那张明艳的眼正对着他,秀眉微蹙,嘟着嘴满是责怪。
她一袭素色寝衣,袖口没?有绣梅花纹,身上也没?有梅花和寒山月糅合香气。
司马淮定?了定?神,擦擦额头黏腻的汗,半晌才道:“爱妃。”
原来是一场梦。
他起身镇定?片刻,掀开一看,被褥下潮乎乎的,哑声叫了水。
守在门外的内侍闻三更天叫水暗自称奇,陛下和娘娘明明已经歇下了,怎么又……难不成?半夜又起了兴致?
热水和湿帕鱼贯而?入。
司马淮独自清洗了好?几遍,换上整洁的寝衣和被褥,才重新躺下。
身畔的张贵妃不依不饶地扭着头,脸色铁青,一副女儿家的幽怨模样?。
今夜是她侍寝,陛下叫水不是跟她也就罢了,夜半还喊其他嫔妃的名字,那样?缠绵柔情,实在太侮辱人了。
司马淮拢了拢女子的肩膀,象征性地安慰两句,心不在焉,久久悸然,被噩梦的残影缠绕,呼吸紊乱,怅惘若失。
他怎么会做那样?的噩梦,怎么会……梦见她呢?
对天发誓,他对她绝无龌龊念头,便是沾一点边也没?沾过。可梦中那股熟悉的梅花香气,除了她没?有第二人。
司马淮涣散躺在榻上,被清亮亮的月光弄得?睡意全无,脑海中一团乱麻。
张贵妃闻他的静默,不敢再?耍小脾气,识趣凑了过来,“陛下——”,毛茸茸的脑袋钻入怀中,蹭来蹭去?。
司马淮却侧了侧身,再?无兴致了。
……
白日,司马淮批罢了奏折,烦恼地揉着额角,卧在长椅上小憩。
太阳穴依旧隐隐作痛,好?像有一把锥子在里面狠狠地搅,神经恍惚。
张贵妃捧来葡萄果酒,汁液盈盈泛光,斟满一杯恭敬奉上,“陛下累了,歇息歇息吧,请品尝西域美酒。”
司马淮顿了顿,接过,道:“多谢爱妃。”
张贵妃细眉皱着,含有几分?娇嗔,对于昨晚之事犹耿耿于怀。
她入宫一年多,长相是同批秀女中最出挑的,素来圣眷优渥,恩宠为旁人所望尘莫及,昨夜陛下在睡梦中竟无意识唤出了其它?女人的名字!
不知哪宫的嫔妃有这等能耐,勾走了陛下的魂儿,叫陛下神牵梦萦。
据她所知,宫里并无姓王的嫔妃。王乃大姓,有太原王氏和琅琊王氏,若这种贵女进宫必定?会晓谕六宫的。
张贵妃估摸着,多半是个大胆妄为的婢女。
如今内闱寂寥,后位空悬,她兢兢业业侍奉陛下,还指望着有朝一日登上皇后的位子,绝不能这时候出差错,让哪个狐媚子捷足先登爬上龙床。
“陛下……”
张贵妃冲司马淮发着娇嗔,无辜可怜的眼神,柔情似水,“您饮了臣妾的西域美酒,是不是欠臣妾一个解释?昨晚梦中呼唤的妹妹到底是谁,哪个宫的?”
司马淮心涉游遐,下意识浮现一个女子清骨窈窕的背影。前日她还叩首在他膝下,自称臣妇,拜谢皇恩浩荡。她丈夫在她身边形影不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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