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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蹙眉。

当今许多名士崇尚风雅,出门无不熏衣剃面傅粉施朱。她今日扮成男子,出门前并未抹任何香粉。

寒门学子道:“公子身上有股隐秘的香粉味,在下浸淫香粉十几年才能勉强闻出来,敢问从哪里弄的?”

王姮姬心想这人也抹香粉,却指责别人……正此时,前方竹林一面清脆的锣鼓震了两下,清谈会开始了。

喧闹的竹林立即安静下来,众人各自找位置落座。

王姮姬找不到位置,问一头戴帷帽的书生能否拼桌,那书生不动声色往旁边移了移,性子比方才那人内敛许多。

不远处的高台上,梅骨先生手持麈尾徐徐登场,文质彬彬,儒雅古朴,满目书卷气,意外的是只有二十几岁。

今日的主题是人才制度,由梅骨先生率先发表一番见解后,座下名士天南海北地辩谈起来。

梅骨先生发表论断:“元帝死后,殇帝司马鉴即位。当时琅琊王氏恃其豪强,把持朝政。殇帝欲不愿久为权臣傀儡,意图推行科举考试,动了士族的利益,结果被王氏残忍杀害,死不瞑目。”

他引经据典,说出王氏的许多条罪状来,危言核论,句句指责,门阀王氏。

“琅琊王氏倚仗家族势力,只手遮天,占据田地,使国之户口少于私家。王氏有膏粱子弟好色强霸民女,使民女投河自尽,无处伸冤,苦不堪言。”

众寒门书生听得王家如此十恶不赦,纷纷随着梅骨先生的节奏詈骂。

王姮姬在旁咋舌,这般公然开堂讲学,聚人众百余号人,指摘朝廷长短,恐怕很容易被有心者告发。

如今朝廷是二哥和那人共同在管,一旦被捕,恐怕有一个算一个得绞刑。

旁人见她一直沉默,便来询问,王姮姬清了清嗓子,“琅琊王氏,也不全然是不好。”

此言一出满庭鸦雀无声,与她拼桌的那位遮面书生,几不可察颤了颤,似看待什么异类。

空气中流动着危险敌对的气息。

梅骨先生怔了一怔,问:“那么,这位公子您有何高见?”

王姮姬从小见过大场面,前世又做了一辈子王氏的当家主母,自不会被此小小阵仗吓怕。

她方才说的话并非与众人对抗,只想提醒众人适可而止,别傻傻以卵击石,真和朝廷对着干。

“当年元帝南渡,是琅琊王氏兢兢业业辅佐,惨淡经营,才为中原皇室撑起一片天。琅琊王氏乃有功之臣。”

梅骨先生辩道:“但琅琊王氏事后恃功豪横,逼宫人主,盘根错节,更犯下弑君的杀孽,也是事实。”

王姮姬质问,“先生为何只谈后果不提前因,王氏之所以如此,盖因元帝过河拆桥,疑忌为他打下江山的王氏子弟。王氏即便有错,帝室亦有错。”

旁人见她羸弱清减,情骨窈窕,一头青丝虽以男人模样束住,美丽的眉眼间浑不像男人半分样子。

尤其是她谈及帝室时不咸不淡,腰骨挺直,有股淡然的底气在,仿佛深知其中底细,根本就是贵族中人。

梅骨先生捏了捏拳头,声音发沉,“皇帝怎会有错?君要臣死,臣怎能不死?”

王姮姬至此知他是儒家,而自己耳濡目染的是黄老一派,自话不投机。

这时台下有书生别有用心地问,“这位公子,敢问您和琅琊王氏什么关系,和当朝帝师又是什么关系?”

全场沉为死一般的寂静。

王姮姬疏淡地垂垂眼,这场合不适合暴露身份,恐有人身之忧。既已为家族申辩,再说就多了,起身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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