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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域像巧克力壳融化似的, 慢慢地消散了去。

如月时雨扫视周遭, 看到被整个轰平的富士山，或者说凹下去一大截的地域。

他被五条悟轻轻地搂住腰, 免得被回归的重力带得掉下去。

而核心的心脏被漆黑的藤蔓绵延缠绕，散发着不详的咒力, 中间插着一把他从未见过的刀, 被透明的冰块裹覆着。

他知道, 应当是沢田纲吉的零地点突破。

他被五条悟带着落到沢田纲吉的身边。

十一代晴之守护者猫屋敷晴香立刻跑过来, 和沢田纲吉一起给如月时雨修复着身体。

如月时雨看向心脏，缠绕在其之上的藤蔓带着被暴力扯下的痕迹，上面没有烧焦的印记, 想来是五条悟扯下来的。

如月时雨思绪发散, 想到当年被五条悟拔过头的某个咒灵, 觉得心脏被这么揪出来也并非不能理解，甚至很有五条悟的作风。

毕竟男人的握力非比寻常。

如月时雨念此, 好笑道：“您像是和富士山过不去了，富士山脑袋的咒灵也好，真正的富士山也好。”

五条悟张了张嘴，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说：“时雨……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你开玩笑。”

如月时雨抬眸, 看向五条悟深沉的眸子, 平时状似苍穹的蔚蓝双眸, 现在像是深海, 危险地汹涌着波涛。

五条悟咬牙切齿地问他：“你刚才想干什么？”

他看到他的几个守护者都不远不近地站着，沢田纲吉凝着神情为他补充大空之火，而为他修复身体的猫屋敷晴香更是泪眼婆娑，却一声都不敢吭。

五条悟觉得自己的手第一次有些发颤。

也不知是不是记忆药丸的副作用，亦或者，是被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少年给吓得。

上一个轮回的「如月时雨」保留了一部分的情感。但大部分的，五条悟还是接受到了，宛如亲身经历一般。

所以如月时雨的那种视死如归，更令他觉得心里发寒。

差一点。

他想。

他差一点就又失去这个少年了。

五条悟咬咬牙，问少年道：“你还是不想活吗？”

“怎么会？！”如月时雨急忙抬头，想向前一步，却迫于腿部发出的龟裂声和猫屋敷晴香的尖叫而放弃。

他急忙道：“是因为有一个碎片，想偷偷跑出去，我过不去，所以想把它轰掉。我是魂穿，肉体还在原世界，八成是死不了的。”

“八成可不行。”五条悟冷声道，“你必须是百分百确定才能做。”

如月时雨心里着急，解释道：“您听我说，它就跟小强一样打完一只还有一只，打完一只还有一只——”

说着说着，委屈感后知后觉地涌上来。

“他、他一直在用大家的外貌！”如月时雨红着眼眶，将方才憋在心里的那份痛处坦白地说给青年听，“我真的气得不行，但是就是打不死，小强都没这么烦！”

五条悟声音低得可怕，说：“但你想和妖刀一起碎在那，是不是。”

“我尽力了！”如月时雨声音带上哭腔，“我能怎么办，它但凡出去了，肯定是直奔心脏的方向。一旦融合了又要从头开始打！万一您还没解决心脏，我又赶不过去，您一个人就要承受它两倍的——”

“放出来不就行了！”五条悟喝道，“和我一起不行吗！非要一个人扛！？”

如月时雨喊道：“我说了我出不去！”

“这里一大批人你是看不到吗！”五条悟气急，失控似的喝道，“彭格列是这么教你的？！他们不能打？！一点力量没有？！就非得让你一个人——”

如月时雨近乎尖叫着打断五条悟：“您不可以说彭格列一句坏话！”

五条悟气极反笑：“谁真的在说彭格列了，我们说的是一回事吗？！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心脏都快给你吓停了！”

如月时雨少见地和孩子似的，根本不想讲道理：“我不管！我不要和您说了！”

想来，两个轮回之间，这还是五条悟和如月时雨第一次产生冲突。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两个人都安静下来，只留下如月时雨强忍泪水的喘气声，和五条悟压抑情绪的低鸣。

打个最终战，倒像是把智商也一起打没了。如月时雨想，脑壳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