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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儿,里头还怪是热闹。
孙婆子,方三哥儿都上了城里来。
不单如此,还有一张年轻秀气的生面孔,跟着跑前跑后的。
萧元宝附在祁北南的耳边低声道:“这是二姐姐说的人家,姓冯,城里开胭脂铺的。”
“早两年就说了的人家,只是当时两厢觉着年纪小,二姐姐还想多学两年手艺,这冯郎君也才接了铺子上的生意,两人合拍,都想过几年再谈婚事上的事情。”
“不过想来也是相互瞧得上的,中途便一直有着来往。”
祁北南应了一声:“如今过了明路,这般上家里来,看来是婚事要成了?”
萧元宝也是如此想的,二姐儿鲜少有提谈到自己婚配上的事情,他们也不知。
但瞧此,当是要修成正果了。
“祁郎君、宝哥儿来了!”
方二姐儿瞧着两人,赶忙去迎:“大哥不要紧,带恁多东西。”
两人进了屋子,方有粮已经受大夫看诊过,身子腿上都裹了纱布,人正躺在一张新铺的竹塌子上。
人失了不少血,嘴唇和脸都有些发白,不过眼睛却亮,神采奕奕的。
“累得你俩还跑一趟。定是二姐儿瞧我一身血给吓坏了,这才将你们都通知了来。我那就看着吓人,实则许多的血都是贼人身上的。”
方有粮见着祁北南和萧元宝,要起身子,教祁北南赶紧上去将他又按回塌子上。
“出了事情,事大事小,合该让咱们都晓得的,你还怪二姐儿,这事她办得对。”
祁北南在竹塌边坐下:“再者听闻了方大哥这番英勇事迹,如何能有不来看英雄的道理。”
方有粮笑起来:“你是读书人,可切勿这般与我戴高帽子。”
“甚么英雄不英雄的,我就是见不得贼人拿我们这些泥腿子当傻子忽悠,现在想着那贼人拿得尖刀子,我心头都还后怕咧。”
祁北南笑道;“总之没伤到要害就是好事情。”
“大夫瞧了,只是破了皮肉,没有伤着骨头。缝了伤口要不得多久就能好,其实我全然能走动得,只是娘和二姐儿三哥儿都不许我动弹。”
“你是家里的顶梁柱,能不忧心你么。”
祁北南和萧元宝在这头说了会儿话,没待太久。
伤患得多休息才好,便告辞回了。
两人家去,到宅子天已暗了下来,一路嗅着别家灶屋飘出来的饭菜香味,早已是饥肠辘辘。
夜里吃了一大碗虾馅儿抄手,两个葱肉饼,撑得肚儿圆。
十五的月亮又圆又亮,两人在园子里的小亭上纳凉消食,甭提多美。
“我明儿一早就给桂姐儿把信送过去,她一准儿高兴。”
萧元宝瞧着手里那封信,他不曾偷瞧人写得内容,可见着连信纸都是湘妃色,想来是教人欢喜的。
祁北南躺靠在藤椅上,偏过眸子,见坐在石桌边捏着信儿笑吟吟的哥儿,道:“不晓得的还以为信是与你的呢。”
“瞧你欢喜的模样。”
萧元宝眨了眨眼睛:“不是哥哥说罗秀才不一定会收香囊么,这般不仅收了,还回了信。我这是把期望降到了最低,都想着怎么去哄桂姐儿了,这朝却峰回路转,我自然是高兴。”
说来祁北南也是一笑:“人不可貌相,我当罗秀才是个闷葫芦,不解风情,也不问风月;不想人会来事得很,生得一颗玲珑心。”
“这看似愚钝的人,反倒是清明通透;而有些看着清明通透的,却又愚钝。”
祁北南摇摇头。
萧元宝听这话,心里咯噔一声。
他觉着似是说来点他的一般,没敢搭腔应上一句。
祁北南吹了吹晚夜秋风,觉着萧元宝今晚话似乎格外少,便道:“哥哥替你办成了一件大事,你就没打算犒赏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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