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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不知道我们要找什么人。”  “或者我换个话题吧。您看魔术吗?”窦章问。  魔术?  老头倒吸了一口凉气:“嘶。我还真不看那时兴的玩意哝。”  范书遇压下茶杯,垂眸,听到这话两人心里都有了数,老头大概率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店铺的生意好吗?”范书遇问。  他常年假扮各种身份混迹在不同阶层的人群内,只要任务需要,他能出神入化地换一个人格。  “年轻人都说我们锻刀是夕阳产业。”老头摸着自己胡子。  “但你们不知道,我这里的每一把售出的刀,都是有名字的,而每一把定制的刀,都有记忆。”  范书遇问:“刀会有记忆?”  “当然。”老头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根很长的烟杆,他叼在嘴里,却没上烟草,“锻刀的工匠需要冶铁,凿铁,打磨,来回重复些琐碎的工作,我们手工打出来的武器不像工厂里做的,一天就能完成。在漫长时间里冶炼出来的东西,就一定会和打造它的人产生羁绊。”  “工匠流汗,流血,甚至有的入门者初期会砸到自己的手,用满目疮痍的伤疤去抚摸冰冷的器物,时间越久,你越能感受到活人和死物的纠葛,这些复杂的情感掺杂在一起,会成为死物的魂魄,你能把一把刀锻造得漂亮,锋利,那不叫厉害。能让一把刀有自己的灵魂,那才叫厉害。”  “我们这儿的工匠大多数都信奉这些。”  老头忽然站起来,他走到身后的墙畔,伸手拉开窗帘,这扇窗外是一条蜿蜒在黄华区的内流河,河水波涛汹涌。  “从这里可以看到对面的城区,蓝田。高楼林立啊。我在这里待了好多年,每天睁开眼睛,就会发现窗外的空地上立起一座高楼。”  “等我混混沌沌地度过几百上千个日夜以后,面前的新世界对我来说却很陌生。因为我不知道它们是如何建成的。我就低头去看自己手上的锤子,它对我来说才是时间流逝的证明。”  “武器会有灵魂,人会有记忆。对于武器来说,能发挥用处,保护它的主人,或者为主人披荆斩棘,就是它的使命,它能走多远,决定于人能走多远。”  “但是人能走多远?”  老头回眸看桌边的范书遇和窦章,他叹气摇头:  “很多人都说,死亡就是生命的结尾,其实未必。”  “人的记忆会比人的生命走得更远。当你彻底被遗忘的时候,生命才走到尽头。”  “不好意思。”老头咳嗽两声,“扯远了。一看到你们年轻人我就忍不住说教两句,见谅见谅。”  范书遇摇头。  “受教。”他认真道。  老头扬起眉,他好奇:“你们两个看上去有点眼熟啊,感觉在哪里见过呢。”  “是不是最近上过什么新闻??”他眯起眼睛开始回忆,还没回忆两秒,被门外的哭啼声打断。  “呜呜呜!我要吃糖糕!”  “让你背的锻刀守则你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还想吃!”  老板娘怒骂的声音又从外头传来,娘两来回经过门口,脚步声倒是细碎,范书遇却从这些细碎里听出来一点苗头。  他放在大腿上的手突然拍了拍窦章的腿侧。  “什么?”窦章低声问。  “有人。在屋顶。”  范书遇用眼睛往上瞟了瞟。  “那怎么办?打一架?”窦章一贯简单粗暴。  “不好吧。”  范书遇有点犹豫:“这儿都是些年过半百的老人,我们在这打架会把人家屋顶都给掀翻了的。”  危险在蛰伏的时候,屋内的人完全没反应,该做什么还在做什么。  来之前范书遇也打听过,黄华区因为落后,没什么人,所以连纵横俱乐部都不愿意往这跑,只有科技发达的几个区域才是他们作恶多端的首选。  监察局更不会派人在附近驻守,安插眼线。  “你确定我们来的路上,后头没有尾巴?”范书遇问。  窦章点头。  “那看来是到了这才跟上的。”范书遇思考了一秒,“是敌是友会一会才知道。”  两人用气声交头接耳,范书遇分出一点精力,在留意房顶上的动静。  他们准备离开。  范书遇率先站起身,可还没迈开腿,外面一声冷兵器相接的锵声就吸引了他们注意。  “什么人?!”老板娘又虎着嗓子喊了一嘴,“给老娘滚下来!!”  范书遇立刻拉开门冲出去,后院有两把竹椅,已经到底,一碗看上去热气腾腾的肉汤也被掀翻,汤水撒在地面上,压得院内的草都弯下去。  老板娘一只手护着小孩,怒目圆睁地仰头,看着屋顶。  “你是哪儿冒出来的?”老板娘扯着嗓子喊,“大白天的站在别人家房顶上做什么!”  “少说废话。”屋顶上的人浑身黑衣,戴着口罩面具,但范书遇只瞧了第一眼,心里就有种预感,他是纵横俱乐部的人。  男人见自己已经被发现,干脆拔出藏在衣袖里的枪,枪口对准了老板娘。  更甚,他眼睛弯了一下,手上动作一移,枪口指着小孩。  “怎么回事?”屋内传来惊慌失措的声音,刚才还在别的小隔间内喝茶聊天的客人们纷纷慌乱起来,脚步声乱而重,“有人带了枪!有人带了枪!大家快躲起来!”  黄华区的人很少见到真枪实弹,带了小孩在身边的更是怕得不行,直接抱着孩子钻到了桌子底下,颤巍巍地开始求神拜佛,作法,呢喃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范书遇挡在老板娘面前,皱着眉,和空中的人对视。  “来找我的?”他问。  莫名地,范书遇的金发看上去格外肃飒,他的背影挺拔清瘦,个子不算很高,长得唇红齿白,一双眼睛又总含着春光,好看的让人都不敢与之对视,可范书遇在此刻给人极大的安全感,好像他站在那里就能立成一棵松柏。  穿着一身黑的男人弓着背,两只手搭在房顶瓦片上,他虎视眈眈地盯着范书遇,但却并不说话,也不作答。  范书遇的手垂在腿侧,腿套上的响尾蛇已经蓄势待发,可对方迟迟没有动静,感觉并不着急索命。  “跟着你的另外一个人呢?”男人忽然问。  后头一阵诡异的风吹卷起,一股寒意突袭脊背,男人猛地回头,一记铁拳迎面砸来,他愣了半秒后反应迅速,连连后退,脚背急刹车,猛地停顿在房檐边缘,窦章反手一个下抻,眼疾手快地飞起右拳,这次结实地轰在男人脸颊上,把人震得猛地往侧面一歪,趔趄三步,摇摇欲坠。  他蹲下身,狠狠地“呸”了一口,吐出来的血滚烫。  窦章垂眸,散漫地松了拳,甩甩手,问:  “你谁?”  “这么弱也敢一个人跟着我?”  “找死吧。”  男人此刻头都抬不起来,这种弱不禁风的错觉让范书遇觉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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