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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只得偷偷摸摸,不敢同余回讲,只战战兢兢等他隔日在裤袋内发现,再主动揾到自己质询。
他的暗恋与旁人不同。别人极力按下不可言说的心思,生怕对方知道,他却笨拙到近乎天下皆知,光明正大至只差一句直接告白。
他已学会不再从余回身上期待什么,在甲板上得知他曾用Maggie做幌要自己误会,便清楚自己这场隐秘暗恋,或终要成为一颗吞不下的苦果。
不求他有同样回应,却怕自己的一番心意送不出去。亲手赠出门匙,该如何同他解释其实并非迫切想要同他私定终身,只是想他偶尔路过,可以多一处停留休息。
至深夜,他再次动用雇主身份,同余回并排躺于床上。单身公寓屋小,少爷习惯了在床上打滚,要够大才舒服。都不好购入,是他专门找人定制,安装之后占去卧房一半空间。
窗还开着。雨后轻柔的风、坚尼地回头的浪,混合敲打着向南珺的五官,他双眼紧闭,却迟迟无法入睡。
两人盖同一床薄被。其实有备用,打开衣橱,就在最显眼的地方。他却撒谎,面不改色心不跳,讲,唔好意思,被只有这一床。
之前替余回拿备用睡衣时,衣柜大开,那床备用或许他早都看到。但受骗者眼睛睁只闭只,行骗者当然就怡然继续招摇。
脚在薄被下试探贴近余回光裸小腿,向南珺蹭几分过去,悄无声息,尽是故意。
余回用了他的沐浴露,两人浸在同一片气味里。柑橘香从他身体里逃逸,又钻入余回的身体,灵魂共融进那一团空气,比做过一场更加淋漓。
他的心思向来都直接剖开来给余回看见,还如何装作不知。
脚趾轻蹭过他的膝盖,即将触及大腿敏感区,作乱脚踝被一只手握进掌心:“向南珺。”
向南珺早有准备,甚至能想象余回眉头微皱的面部表情。他怎可能不制止,受雇的身份未必已经习惯,拒绝却早都轻车熟路。
“你难道未同别个做过?”余回不松手,向南珺便任由那条腿停在余回膝盖,感受他掌心温度,“换作我怎么就不行?”
余回默然。
他确同别人做过,但也已是许久前的旧事,甚至早过同向南珺的初遇。
十几岁时谁不曾单纯,也信奉过情与欲合一,发誓要做个身体同真心绝对忠诚的合格爱人。
可后来发现,身与心终无法同时得到欢愉。
肉体的放纵若加持一颗怦然的心,如堕崖溺水,无有退路。
再无法控制也需按捺下去。心动后情动,最为致命。害人也害己。
所以宁可不做。后来这些年是如此,面对向南珺更是。
他答:“谁都可以,就因为是你,所以不行。”
搭在膝盖上的脚心似乎骤然结冰,一下冷了下去。或许是那一瞬心连了心,他总有感应。
向南珺从他手心抽出脚腕,未再言语。
知他又被自己伤了心。可他就是要向南珺误解。
向南珺必须误解。
他侧过身,背对向南珺。
过好久,入眠前夕,他听见风雨潮声里,身后有人悄然靠近,额发埋进他的肩窝,手臂轻环过他肩膀,虚搭在前胸。
似是等了很久,怕扰了他的清梦。
可身后的人,自以为他已睡熟,才敢有这样一番举动,却依旧不敢将他抱紧。
心上的洞突然涌出热来,不知是那一团死气终于复活,还是早已结痂的疮疤,重新渗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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