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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走下楼,推开商店的门。他的背影最后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中。  我留在原地,收拾了桌上的碗筷,连同池子里我的那份一起洗刷干净。  最近秋老虎猖獗,天气重新变得湿热起来,水龙头里的自来水淌过皮肤,温度显得格外冰凉,几乎到了刺骨的程度。  抹上洗洁精的瓷碗太滑,我的手却偏偏不听使唤地一直抖,费了很大力气才没有让它摔碎在地上。  那天方应琢离开商店之后,很久都没有回来。  起初我以为方应琢只是在生我的气,不愿意再看到我,想离我越远越好——当然这样再好不过。  然而直到过了粟水中学的放学时间、过了商店的关门时间,还不见方应琢的影子,我又难免担心起方应琢的人身安全。  按理来讲,方应琢作为一个成年男性,独自在外边也没什么危险,但这里是鸟不拉屎的粟水,方应琢又是个城里来的人傻钱多的外地人,这么晚还没回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就要另当别论了。  看着时间一点点逼近晚上十点,我终于有些坐不住。往常这时候我已经要准备睡下了,此时此刻也只好无奈地带上钥匙,出门找人。  尽管与方应琢同住了几天,但其实我没有方应琢的联系方式,找人也只能依靠最原始的笨方法,我走了好几条街,同时在脑子里琢磨着方应琢可能会去哪儿,他喜欢拍照,出门一般是为了采风,可是大晚上黑灯瞎火的有什么景色能拍?  我也是今天才发现,虽然粟水是个芝麻大点的镇子,想短时间内走遍每个地方还是颇有难度。薄而锋利的弯月静静悬在天边,耳边聒噪的蝉鸣不断,我不知不觉间走出了满后背的热汗,洗得褪色的T恤湿哒哒地黏在后背上,异常难受。我边走边想,算了,反正我本来也讨厌方应琢。干嘛要管他是死是活?  大约走了半小时,我终于在一条偏僻的小路上看见了几个人影,还有一辆眼熟的摩托停在路边。  借着树和草丛的掩护,我藏身在其中,向那边看去,刚好看到方应琢被几个人围在中间,其中一人正是赵庆。  他正在对方应琢说些什么,手里的东西在黑夜闪着银光。  我看得很清楚,那是一把刀。  作者有话说  端午安康宝子们,请品尝小兔小理肉粽!  从外面回来了,开始稳定更新,目前暂定隔日晚九点。还是期待大家的评论哦3!第12章 馥郁  看清楚赵庆手里拿着刀之后,我心中一惊,迅速地推测了一下眼前发生的事,却没有立刻上前。  凭借我对赵庆这个杂种的了解,他有贼心没贼胆,未必敢当街捅人,他现在在这儿假模假样地比划两下子,无非是误以为方应琢是我朋友、想让方应琢吃点苦头,也隔山打牛地恶心一下我。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赵庆不仅猜错了,还是大错特错。我跟方应琢的关系谈不上好或差,是约等于没有关系。  况且,我还巴不得天真单纯的方应琢在粟水受点教训。  但是也说不准赵庆会不会在这月黑风高夜里恶向胆边生、作出冲动的事情来。  这就不好办了,方应琢作为租客,要是真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到头来还是我这边麻烦。  于是我蹲下身,在附近悄悄地摸索,准备捡一块趁手的板砖。没想到还真被我找见了工具——我摸到了一个空的啤酒瓶。  我握住细口那一端,将瓶底的部分在石头上敲碎,让手里的酒瓶变成和刀差不多的凶器。  看着末端不规则的尖锐玻璃,我的手指在上面划了一下,当即留下一道清晰的血痕。  行,够锋利。  我继续在树丛里静观其变,看到赵庆和另外几个小混混逼近方应琢。那些人又讲了几句话,然后方应琢从背包里拿出钱包,随手取出几张红艳艳的票子,正要递给赵庆。  原来赵庆是在勒索方应琢。  我估计了一下那叠钞票的厚度,起码也有四位数。  靠,我不禁咋舌,方应琢也真是好说话,别人朝他要钱他就给?  也对,毕竟方应琢有个当大明星的妈,这点钱对他来说可能还不够吃一顿饭。  不过勒索这种事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赵庆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一块肥肉,方应琢在粟水的日子是别想安生了。  方应琢住我家,他要是不安生,我家也必然鸡犬不宁。  正好我跟赵庆的事也该彻底画个句号,大家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别总像只苍蝇似的在老子眼前晃。  在暗处,我沉着脸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很好,最近恢复得不错,灵活度几乎与以前无异。又伸展了一下僵硬发麻的筋骨,趁着赵庆还没跨上摩托车,我绕到他背后,趁其不备,猛地把啤酒瓶敲碎在了他的头上!  一瞬间,玻璃碎片飞溅,一道深红的血从赵庆的头顶淌下,流进了他的眼睛里。  “操!”  “秦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赵庆还没能迅速地从被偷袭的状态中回神,这时我已经夺下他身上的刀,折叠起来丢给方应琢,“你用这个。”  赵庆加上其他小混混一共四个人,均摊下来我和方应琢只需要以一敌二,这对我来说没什么难度,只是不清楚方应琢什么水平,还是手里有点东西比较保险。  勒索四人组终于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我一屈膝把赵庆扣倒在地上,右手狠狠挥拳一下下砸向他的鼻梁,“离我远点,也离他远点。”  对方鼻腔里喷涌出的鼻血喷涌而出,全部溅在了我的手上。  刚才的挥拳我使出了全部力气,足够让赵庆的鼻梁骨折。  地上的赵庆发出一声痛苦不堪的叫喊,恼羞成怒地向我扑来,同时另一个小混混也开始向我身上招呼,我们扭打在一起,渐渐地,我也多了些零零碎碎的伤。  这样的场面我应付得来,维持不落下风的同时,还能用余光瞟一眼方应琢,这一看才真令我大吃一惊——方应琢独自面对那两人,竟然游刃有余。方应琢的动作干脆利落,显然是专门学习过,我不禁开始怀疑,就算我今天不出现,方应琢也许照样能脱身。  这场荒唐的打斗并没有持续多久,赵庆见了血、又断了鼻梁,而我打架向来不要命,那些人很快便招架不住,当即纷纷作鸟兽散,落荒而逃。  僻静的小路上只剩我和方应琢两个人。  方应琢刚才体力消耗不小,有些气短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怕你死外边。”我还没来得及向方应琢兴师问罪,又猛然想起方应琢给赵庆的那叠钞票。  经过那一番混战,赵庆揣在口袋里的钞票早就凌乱地散落一地,好在这时候没刮风,票子还老老实实地躺在地上。  我立刻对方应琢说:“别愣着了,赶紧来捡钱啊!”  于是方应琢也蹲下来,跟我一起细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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