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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意昭彰,对方直接问:“你想推举谁?”

她拿出一份名单,放到石桌中间,而后在这一排资历或者政绩足够的官员名字当中,以指尖圈出其中一个。

对方将名单转过去,看了看,说:“就这一个?”

“过犹不及,总得有位子让别人争一争。”傅景书顿了顿,又道:“当然,你要使些烟雾弹也行。”

“好吧,我且一试。”那人说罢告辞,由前者的贴身侍女领着出府。

“只试可不行,要做到才行啊。”傅景书在他背后淡淡地说。

凉风从湖上来,温柔地吹拂她的发髻,吹散了她的话语。

明岄推她回房,石径两旁曾经摆设有许多奇花异草假山石,眼下只余光秃秃一片绿茵地,不知那些花草是被移去了别的地方还是干脆搬出去当卖了。

傅宅并不比秦府小,傅禹成生前更是精于享受,满宅富丽堂皇,在他死后亦不知还能维持多久。但此间如何败落都与她无关,大不了再搬出去就是了。

翌日上午,宫中太监来召。

傅景书梳洗罢,淡妆素服进宫去。

李青姜特地在宫门上等她,弯腰抓着她轮椅的扶手跟她一块儿走,一面低声道:“陛下前几日似大动肝火,让头疾又加重了,先前的药方就不大管用。请小姐来,主要是想再调整一下方子,没有别的原因。”

傅景书点点头,感激她来提点自己。

李青姜再一次压低声音说:“你夫家的变故我有所耳闻,你才嫁过去不久,实不该被连坐。陛下果然没有发落你,是他老人家圣明仁慈,但没有明文谕旨,总压不住那起子要下拔舌地狱的人乱嚼疯言,伤害你的名誉。我们这回面圣,若能趁机给你讨个口实的恩典,才是最好不过。”

她这话并非突然起意。光是太医院里,因景书小姐横空出世、治疗皇帝头疾一事,就不乏闲言碎语,只是一直被她师父压着。现在秦相爷一出事,就有些压不住。

傅景书听完就想到了她没说出来那些的话,偏头看着她,淡淡一笑:“叫姐姐费心了。不论如何,我既嫁入秦家,共荣共辱,到底成了有罪之身。陛下不发落我已然是天恩,又怎好得寸进尺?他们爱说就说罢,总归我深居简出,听不到那些话,也不在乎。”

她并不需要世俗女子所在意的清白名声,区区流言能伤她什么?若是会影响到她要做的事,再把那些人找出来杀了也不迟。

李青姜只当她是无可奈何,见她苍白孱弱,怜惜之余,不由暗叹一声。眼看着进入抱朴殿,想说的话没时间说,都咽了回去。

夏日炎热,殿里四下都摆着冰鉴,明德帝盘坐在竹帘下的罗汉床上看奏折。一干打扇揉肩捶腿的小内侍皆低着头,静悄悄的。

二人问了安,待明德帝合上折子,叫了她们,傅景书才上前切脉问诊。

一番诊断过后,与李青姜商量着,加了一味宁神静气的药,再将关系利害的那两味主药各添了半分剂量。

方子送给明德帝过目,他面无表情地问:“可有尽快治愈的法子?”

傅景书答:“只能按照现行的方子,加大三成剂量。半年左右或可治愈。但猛药如虎狼,免不了亏空身体,折损寿命。”

明德帝阖眼仰面,长出一口气,“罢了,就照这方子。你来一趟,也去给太后请请脉。”

傅景书领命告退。李青姜有心给她请命,奈何她本人没有这个心思,只得作罢,自己拿着方子回太医院。

常谨把两人送出来,见日头火辣,殷勤地叫人拿了两把竹伞。

李青姜怕僭越,婉言谢绝。傅景书往墙檐上瞥了一眼,回头吩咐:“撑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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