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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六章 奴几辈儿生的……(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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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听着,手中拿着酒盅,不时抿一小口,也不打断。

赵姨娘何曾见过这样,愿听自己说话的爷们儿,还是在外面这般位高权重的,目光温和看着自己,说到最后,眼圈微红,脸上见着哀戚之色,道:「珩哥儿啊,你是不知道,我和环儿过得叫什麽日子啊……」

贾珩想了想,道:「如今倒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儿女长大成人,也该少操点心,享享清福,环哥儿呢,现在学堂里习武,等过二年有了差事,就能顶门立户,回来你也不要太骂着他。」

赵姨娘被这话说得心头偎贴,一时间对少年好感大增,笑了笑道:「珩哥儿,你说的对,我平时也不怎麽骂着他。」

贾环正在夹起一块儿水晶肘子,低头吃着,闻言,撇不撇嘴,眯眼瞪了赵姨娘一眼,显然对这瞎话儿相当不认可。

探春在一旁静静听着两人的叙话,转眸瞧着那面庞冷峻却温言软语的少年,明眸熠熠闪烁,芳心暖流涌动,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赵姨娘饮了一盅酒,酡颜红润,轻笑道:「珩哥儿,你是个大忙人,原不该劳烦你,只是三丫头她舅舅陪着环儿上学,现在环儿在学堂住着,他舅舅来来往往,也没个什麽活计做,能否给他在五城兵马司找个差事?」

贾珩一时沉吟,开始想着赵国基其人。

比起赵姨娘的时不时作妖,赵国基此人还算老实本分,在原着中的存在感不是太强,如果性格恶劣,原着中不可能不描写。

许是见着贾珩沉默,似有「不虞」,一旁的探春心头大急,粉面上见着恼怒之色,脆生生说道:「姨娘,衙门也不是咱们家开的,京营不久前才查着空额的事儿,就往着里面安插亲戚,旁人会说珩哥哥闲话的。」

她先前只当是一场感谢宴,没想到竟还请托着事?

赵姨娘面上笑容凝滞,撇了撇嘴,横了一眼探春:「三丫头,你这是什麽话?亲戚亲里的,互相照应着怎麽了,再说珩哥儿不是还没说什麽,你倒是急得给什麽似的,你不是还往珩哥儿那帮忙吗?」

探春容色一怔,听着赵姨娘的话,又羞又恼。

贾珩清咳了一声,道:「三妹妹,好了。」

好似按下了暂停键一般,赵姨娘也改换笑脸,道:「珩哥儿,你说是什麽主张?」

贾珩沉吟道:「在五城兵马司,每天缉捕盗寇,说不得遇着险,姨娘其实可以和凤嫂子说说,让她在后院安排个好差事。」

赵姨娘张了张嘴,冷哼道:「琏二奶奶可不大瞧得上我们这些奴几辈生的。」

此言一出,探春容色微白,明眸低垂,心底涌起一股酸涩。

奴几辈儿生的,她原也是奴几辈儿生的呢……

见此,贾珩面色顿了顿,在桌下伸手拉了拉探春的小手,以示宽慰,抬眸看向赵姨娘,道:「若不想在府里做事,我回头见见人,若得力一些,就派到东城铺子照看生意。」

赵姨娘喜道:「珩哥儿,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断不像旁人说的那样,你是个外冷内热的。」

贾珩也没有多说。

对赵姨娘,他更多也只是看在探春的面上,而且与一妇人较真儿也没什麽必要。

探春这时,感受着掌心的温厚,心头羞喜之馀,竟一下子安宁下来。

就在贾珩与探春与赵姨娘饮宴时,王夫人院里,厢房中烛火摇曳,人影憧憧。

王夫人放下手中的木鱼,皱了皱眉,看向金钏,问道:「东府的那位珩大爷去了赵姨娘院里?」

金钏低声道:「是,太太,我瞧着和三姑娘一同过去的。」

王夫人闻言,面色阴沉,心头不由一阵烦躁。

这两天过去,她也见着环哥儿了,用凤丫头的话说,以前跟个冻猫子似的一个小子,可去了那劳什子的讲武堂,回来以后,言谈举止倒有几分架势。

「看这样子,别是让环哥儿盖过宝玉去了……」王夫人想到某种场面,不由难受得无法呼吸。

「需得让宝玉进学了。」王夫人产生一种急迫感,忽地转眸之间,觑见一旁正拿着抹布在擦花瓶丶高几的彩霞,眉头一皱,心头就有几分起意。

这小蹄子,以前与那环哥儿颇有亲近,若是能坏了环哥儿的身子,甚至养成酒色性子,许环哥儿就不能再练武成武将了吧?

这念头一起,瞬间就如野草一般攀爬,缠绕了内心。

这时候,就在王夫人思量之时,玉钏进来说道:「太太,大姑娘来了。」

说话间,元春与抱琴主仆二人,挑开棉帘,进入厅中,

「大丫头。」王夫人面上带笑,看向自家大女儿。

元春此刻着一身澹黄色衣裙,身姿丰美,黛眉如出云之岫,云鬓似春烟雾染,脸颊梨腮晕红,伴随着香风袭来,嫣然笑道:「娘,您唤我?」

王夫人笑着拉过自家女儿的手,在一旁的帏幔床榻上坐下,道:「咱们娘俩个说说话。」

元春「嗯」了一声,在一旁坐下。

王夫人笑道:「你年后要到晋阳长公主府上?」

元春柔声道:「珩弟昨个儿说,过了元宵再去,也不妨事的。」

王夫人点了点头,道:「那也行,正好在家多热闹几天。」

元春情知王夫人还有下文,倒不催促,接过金钏递来的一杯酥酪茶,桃红唇瓣儿印在茶盅杯壁上。

王夫人看着仪态端丽的自家女儿,再次暗叹了一声。

压下心头波澜再起一丝愤恨,笑了笑道:「大丫头,为娘听说那晋阳长公主膝下还养着一个孤女?」

元春道:「是的,封号清河郡主。」

王夫人笑问道:「年岁多大了?可曾许了人家?」

「过了今年,十四了罢,倒是待字闺中。」元春柔声说着,心头一动,玉颜上隐有所悟,道:「妈的意思是?」

倒也品过味来。

王夫人叹了一口气道:「我是这麽想的,你弟弟宝玉呢,你也瞧着了,过了这个年,也不小了,咱们这样的人家,早定着亲事才好一些,省的临到头打饥荒。」

元春蛾眉宛转,清声道:「可宝玉也不过十一二,若要定亲,至少也得二三年罢。」

王夫人道:「不小了,等到事到临头反而晚了,古人常讲成家立业,成了家才能立大业,你可看看东府的珩哥儿。」

元春听着这话,正下意识点着螓首,不知怎麽,就觉得心底古怪难言。

王夫人也勐觉失言,脸颊也有几分发热。

嗯,就是一不小心将心里话说出来的感觉。

是的,说来有些羞耻,对那位珩大爷,王夫人既嫉恨又羡慕,每每午夜梦回,都希望着宝玉能以身相代。

元春也没有纠结于此,道:「妈,小郡主性情不错,但人家眼高于顶,会不会看上宝玉,又再两可之间。」

毕竟是亲姐姐,还是想给自家弟弟寻门好婚事的,倒也不会觉得自家弟弟配不上什麽的。

「嗯,只是好像有哪里不对?如果宝玉和小郡主成一家人,那岂不是要唤珩弟为一声岳父,那我……」元春勐然醒觉,盈盈如水的美眸垂下,

分明是回想起贾珩与晋阳长公主的「奸情」。

王夫人道:「宝玉他怎麽说也是公侯子弟,如是老国公在时,尚配公主都不能说咱们家高攀的。」

说着,看着自家女儿,心头也有几分欣慰。

她家大丫头虽和那珩大爷走得近一些,但心里有数,不会将胳膊肘子往外拐。

看着自家母女的脸色,元春迟疑了下,道:「妈,其实珩弟他……」

王夫人脸上笑容凝滞,隐隐意识到自家女儿要说什麽。

元春斟酌着言辞,道:「如是宝玉想求娶小郡主,只怕也离不得珩弟。」

王夫人脸色一顿,道:「这是这麽说?」

元春蹙了蹙眉,道:「妈,这等帝女就算和咱们家结亲,也是看在珩弟的面子上,否则我去了也说不着什麽话。」

王夫人道:「你和珩哥儿走得亲近一些,那你能不能让他帮忙说说?」

元春:「……」

默了片刻,轻声道:「妈,那我抽空和珩弟说说。」

心底幽幽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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