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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薛蟠:珩表兄,我是文龙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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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阴县

午后时分,贾珩在锦衣府卫士的扈从下,骑着一匹枣红色骏马,缓行在县城街道上,目之所及,可见街道两旁的房屋,有不少都被前日的积雪压塌成一个个洞。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果勇营的将校丶军卒正在搬着木料丶茅草丶瓦片,上着梯子,帮着华阴县的百姓修补房子。

临近华山的寒风,略有几分刺骨,扑打在少年峻刻丶削立面容上,气质愈见英武丶清绝,红色大氅随风而扬,恍若赤红锦锻,绚丽鲜艳。

少年端坐马鞍之上,腰间悬着金龙剑鞘的天子剑,正要继续往前走着,前往城外的营寨,处置军务。

然而,两旁正在忙碌的百姓看到贾珩,却是亲切地唤着「云麾来了」,从屋舍丶商铺中走出,拦住了马队。

贾珩见此,也只得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一旁的锦衣卫,笑道:「诸位父老乡亲,请了。」

一个鬓发如银丶脸上沟壑纵横的婆婆,带着一个扎着红头鬙的女孩儿,从人群中颤颤巍巍出来,挎着篮子,笑道:「这是俺家烙的油饼,还热乎着,云麾尝尝吧。」

一旁腰间系着围裙的妇女也是面带微笑,挎着一个竹蔑编就的篮子,里面装有半篮子的土鸡蛋,说道:「这是鸡子,云麾拿着炖羹吃。」

另外一个荆钗布裙丶水桶腰的中年妇人,笑道:「云麾娶亲了没有,我有个侄女,年方二八,长得俊得很。」

其他妇人笑道:「翠花她娘,你哪来的侄女?你别是想说你那闺女翠花吧,那二百多斤,能配上云麾?」

众人都是笑了起来。

看着这一幕,参将单鸣面有动容,瓮声瓮气道:「某家从军数十载,未见有兵卒为百姓修补房屋,解百姓之繁难,也未见百姓对军将爱戴丶亲近一如邻里。」

都说匪过如梳丶兵过如篦,在这个时代,能做到军纪严明丶秋毫无犯就已是有道王师,但现在果勇营的军将丶兵卒,岂止有道二字?

知县邓兴,牵着一匹黑马,闻言,同样感慨道:「单将军,下官辗转诸县,宦海沉浮近十载,也从未见过有军卒帮助百姓搭建房屋,百姓爱戴军卒如亲朋,亚圣有言,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如今看去,不过如是啊。」

这位崇平初年,同进士出身的华阴知县,明显还未彻底为陈汉官场彻底污染丶同化,见得这一幕,心头触动极深。

曲朗清声道:「云麾先前所言,军卒许多来自百姓,是谓子弟之兵,家中子弟为受灾父老排忧解难,应有之义。」

邓兴闻听此言,双眼一亮,朗声道:「好一个子弟之兵!云麾前有军民鱼水之情,后有子弟之兵,纵古之名将,也难见此对军民之情有机纾之论,真如黄钟大吕,振聋发聩啊!」

古之兵家,多在兵书上强调和论述庙算丶军需丶赏罚丶计谋丶用间对军争胜负的作用,而鲜少从政治角度去思考军队与百姓之间的依存关系。

孙子曰:「上下同欲者胜。」

然而这个「上下」,更多是指君与臣丶将与兵,而非兵与民。

贾珩这边儿应对完华阴百姓的热情寒暄,拱了拱手,笑道:「诸位父老乡亲,我还需去城外大营中视察军务,不好多做盘桓。」

众人闻言,都是笑着散开一条通路。

车铮看着这一幕,转头看向陆合以及原果勇营的两位游击将军,面上隐见愧色,叹道:「先前少华山贼寇逃匿深山,多赖华阴父老帮助寻找寇巢,如斯兵民一体,互帮互助,我等不及也。」

「是啊,以往想都不敢想,百姓哪一个不是避我等如蛇蝎!」一位名唤肖林的参将,点了点头,深以为然道。

另外一位游击将军,道:「贾大人治军有方,让我等大开眼界。」

陆合听着几人,暗道,老车你们以为拍那位的马屁,就能保住屁股下的位置了?

那位治军丶将兵皆能人之不能,只怕回京之后,果勇营再无我等之位!

在华阴县驻军日久,贾珩麾下果勇营的将校,在这种军民和谐共处的场景下,多多少少受到一些感染,虽不敢说受得灵魂洗礼,洗心革面,但也是多有触动。

而就在众人感慨万千之间,城门洞处却传来一阵喧闹声。

就是将贾珩和众将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只见一辆辆马车,自城门洞而入。

却是有一辆押送着盛满箱子的车子,车轴断裂,侧翻看来,一个沉甸甸的木箱子「噗通」落地。

其内金银丶绢帛,就是洒落在一地,而正在城门洞守卫的果勇营兵丁,正要上前帮忙。

那骑在一匹骏马之上,着黄稠衫的少年,一拉缰绳,面色一变,喊道:「我看哪个敢乱动!这是我们薛家的财货!福伯,快来人看着!」

而在城门口的值守的是个小旗官,一听这话,脸上一垮,就有些不乐意。

抱起了手,挑了挑眉,冷笑道:「哪个看上你这点儿破烂儿!老子前段时间破了山寨,好东西一箱一箱的,比这三瓜两枣见得都多,老子稀得你这些鸡零狗碎!」

几个头戴范阳笠的果勇营军卒,闻言,也是哄笑了起来。

不管是石鼓山的四伙贼寇,还是少华山的几伙贼寇,他们劫掠过往商贾,堪称富庶,剿灭之后,打破山寨,自是缴获了不少赃银丶财物。

比如石鼓山,四伙不愿打碎瓶瓶罐罐的贼寇,前前后后一共缴获了价值近四五十万两的金银丶绢帛。

少华山八九伙贼寇,同样缴获了价值近百万两的金银财货。

但这些财货,按着贾珩的军令,并着锦衣府以及亲兵筹建之宪卫巡视,都要统一充公丶不得私匿。

为此执行军纪,前前后后砍了几十颗脑袋。

甚至,一名因为吃空额而急于搜寻银子填补亏空的游击将军,被纠劾风纪的宪卫逮着,送到中军,被贾珩二罪并罚,以天子剑「先斩后奏」!

自此,果勇营为之上下警然。

之后,贾珩派人抄检丶计点财货,先是拿出一成垫发了拖欠两个月的饷银,又一成用来安置新募的流民之兵,再抽出半成用来抚恤果勇营麾下的伤亡士卒。

此外,打算拿出半成,在凯旋回京前,于华阴城外,办一次表彰大会,对有功将校以及士卒予以奖赏。

至于贾珩也好,还有下面的游击将军以上的将领,尽职本分,反而一两银子都没有分。

一来,自是不能那边儿刚刚吃了空额还没有秋后算帐,就给予赏银。

二来,收买这些中高阶将校,没有三五千两,能拿得出手?这样一来,投入成本就大了。

说来有趣,在这种特定场景下,这些游击丶参将,大多数没有……统战价值。

反之,将节省下来的银子,七八两丶三五两地,发给低阶将校以及兵卒,尽收军心。

自此之后,果勇营军心所望,如臂使指。

下层兵卒的风评,大致就是,贾云麾这人能处,军纪严归严,但有好处是真给你。

这才是往日的京营***子丶二流子,突然变成所谓「子弟兵」的真相。

实兵实饷,不贪不占,赏罚分明。

当然,最后剩下的近七成,近百万两的财货,则是由锦衣府清点造册,充入国库丶内帑。

而后者也是崇平帝看到奏疏(日报)的快乐源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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