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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第219章 幽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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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液想起自己得胜后回过头,见男子面无表情地望来,擂台下白竹弟子血染前襟。

「我没意外.这不就是他吗?」

「.这手段确实是他,但他并非对每个人都这样的。」齐昭华缓缓道,「你没和他相处过。他那些令人恶心的手段.只用在拦路的草身上。」

「.」

「武比这种事情,实在说不上什麽阻碍,尤其第一场这种对手,还是在万众瞩目之下.依我的了解,他该开始表演他的风度才对。」

女子瞧着天空,缓缓道:「除非.他确实把这视作阻碍。」

「.」

「我今天瞧见他那种舍我其谁的气质他是带着目的上台的。」

「什麽意思?」裴液看她一眼,「我们知道他要拿魁首啊。」

「对,是这个目的但不完全是,或者说,不真正是。」女子斟酌着道,「他是要夺魁,但并不像是为了夺魁本身,而是意在夺魁背后所隐含的某个代指.似乎是一种象徵丶佐证.或者实现。」

裴液懵了。

好一会儿才道:「.你就是说,他有别的目的呗。」

「是更深的目的。」女子纠正道。

「.仅仅因为看他出了一次手?」

「诗人的直感。」

齐昭华看着少年颇为无语的面孔一笑:「或者女人的直觉,随便你相信哪个。」

裴液却没有笑,他看着女子,认真而和缓道:「齐居士,没事儿的。」

「.」

齐昭华低下头,见自己捏住茶杯的指肚微微发白。

「.好吧。」女子无奈一笑,轻声叹道,「裴少侠,自从我以那样的状态认识你,就失去了在你面前装得若无其事的能力。」

是的,纵然努力以玩笑掩盖,但这些过重的思虑本就代表了一切。

从见到尚怀通开始,女子的身体就一直紧绷而僵硬,她全神贯注地盯着尚怀通的一举一动,忧虑地分析着那些可能其实都来源于担忧丶不安,乃至害怕。

男子从容自信的态度,坚定地推进他们无从知晓之事的迹象,都令她越发不安。

这是她深恨的敌人,但自从诗会捅出唯一的刀之后,她已只剩下无力。

「尚怀通丶七蛟洞我怕他们再次反败为胜。」女子低声道。

「放心吧。」裴液再次宽慰道。

「.嗯。」

已然偏寒的湖汽随着风上来,从裴液领子灌进去,少年簌簌打了个寒颤,真气涌入百骸,逼走了这股寒凉。

不禁偏头看女子一眼:「齐姑娘,你衣服单薄,少吹些风吧。」

「无碍,我从小就喜冷。」女子双手抱臂笑道,「一见雨雪就高兴,长大了也是,越冷到骨髓越喜欢。」

「.你这喜好也太伤身体。」

「所以我只吹一会儿。」齐昭华深吸口气,轻笑道,「一会儿少掌门来了,我就回去了。」

他们下来时,李缥青正和张君雪父母坐谈。

「.啊?」

「啊什麽?」

「.感觉齐姑娘今天像算卦的。」

「你不信李姑娘一会儿要过来吗?」

「.她可能过来也可能不过来。」裴液莫名其妙,「又没什麽事情——除非你叫她了。」

「不。我没有叫她,只因没事情,李姑娘就会过来。」齐昭华静静看着少年,笑道,「你说呢?」

「.」裴液怔住。

话说到这里,她成了自信的那一方,少年倒是有些茫然无措了。

好在不用他混乱的大脑飞转了,事实已帮他做了回答——身后响起两声轻捷的脚步和一个清灵的声音:「一副认真的样子,在聊什麽呢?」

裴液转过头,看着面前偏头而笑丶目光盈盈的少女,呆怔无言。

「喂?」李缥青奇怪地看了看不说话的两人。

「少掌门刚刚在和两位长辈聊什麽?」齐昭华含笑接话道。

「打问了一下张家的动向丶问伯父伯母能否传递一些张家的消息,还有一些和张家的合作.诸如此类。」

「谈得怎麽样?」

「都被拒绝了。」

「哦?」齐昭华惊讶,「为什麽?」

「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李缥青无奈偏头一笑。

「.真是诚正之人。」

裴液探头。

「.就是说,伯父很感谢我们对君雪的照顾,也由来真心钦慕翠羽,若他是家主,一定推动张家和翠羽倾力合作。」李缥青对少年笑着解释道,「但如今既然只是张家一员,便只追随家主所指,绝无二心。」

「.哦。」裴液缓缓点了点头,「那,其实也说明,他们这位家主并不太想和翠羽亲近。」

「对。不过也没关系,只是能友则友罢了。」李缥青道。

然后还惦记着刚才的事情:「还没说你们在聊什麽呢?」

「尚怀通。」裴液道,「你来时没碰到他们吗?」

「没啊。」

「我们刚刚碰见了。齐姑娘觉得他有些我们未掌握的目的。」

便将刚刚所言告知少女。

「哦其实,这是翠羽一年来一直费心的东西,想要找出尚怀通的倚仗。」李缥青缓缓道,「他从出现在我们视野中开始,就一直是一副这种样子。」

「哪种样子?」

「骄傲,自信——令师兄看不惯的样子。」少女道,「我们想知道这种心态从何而来,大家都是博望长大,他却好像从一开始就看不起这里,把自己置于另一个层面——心高气傲,视人为草,要进修剑院。」

「他有很高的剑道天赋。」

「对,诗会上我们知道,他能自创剑术。这是一种解释,但我觉得还是并非切实的倚仗。」李缥青看着天空道,「他好像不是仅仅知道自己有登天的可能,而是已找到登天之梯——持心·不侵,不是吗?」

齐昭华缓缓点头:「只有已攀爬在天梯上,才能在被楼宇和小丘遮住视野时保持从容。」

「.」裴液看了看两人,鼓了鼓掌,「好分析,那麽咱们有什麽对策吗?」

齐昭华:「.」

李缥青想了想,伸手一指:「放裴液!」

——

在湖的另一边,一处水榭之中,尚怀通走进屋子,燃起蜡烛,将月光和黑暗一并驱散出去。

烛光之下,一盒草植露了出来,松软暗湿的黄土,种着七枚小草。

他走过去,拔掉第一株,扔在了地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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