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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一深,难得热闹起来的北郊又重新归于寂静。所有将开的已开的店铺都沉睡在了风雪夜里,唯有这一家美食铺,还亮着灯,时不时嬉笑声传来。

不一时谢平困了,脑袋时不时往下点。

姜姝起身,“小谢,我和承桉哥要回去了,你歇息吧。”

谢让也交代:“小谢,你看好门。”

谢平在睡眼惺忪中目送俩人走远。

怎么总觉得今晚会发生点什么。

*

哪怕积雪多,路难走,谢让仍然坚持要把她送回家。

送到家门口,她还在依依不舍。扒着门框,可怜巴巴地眨眨眼,“承桉哥,过来坐会儿再走吧。”

谢让有些抵触。

他怕进了院,又发现了那阁主与她同吃同住的痕迹,又发现那阁主在耍着小聪明,向他示威。

可姜姝说:“今晚阁主不回来。”

所以在今晚,她家里不会再进来外人。

姜姝问:“承桉哥不想和我一起守岁嘛?我可是想把新年第一句‘新禧’送给我家承桉哥的。”

她一句句好话哄着他,顺着他的毛撸,知道他对堂屋有忌惮,就把他带到自己屋里。

直到被摁倒在柔软的床褥里,谢让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就这么草率地进了人家姑娘的闺房!

还和她一起躺在了同一张床上!

谢让手撑褥子,挣扎着坐起身。

“我……我该走了……”

素来游刃有余的他,竟也有结结巴巴不知所措的时候。

姜姝将他拽倒,“别呀,躺下来说会儿话。”

她用的力气非常小,但谢让就是这么容姜地被拽倒了来。

呵,口是心非的男人。

姜姝扯开一条被褥,盖在二人身上。

屋里没点灯,但却不算昏暗。外面风雪交加,在雪地里折射出来的光亮透过糊窗的纱,直直照进屋里。

身底下的床褥软得像一块醒发好的面团,却又光滑。谢让感到自己仿佛成了一条搁浅的鱼,越是躺得久,他便越是口干舌燥,身子也僵硬着,不知该如何舒展。

姜姝瞥过头,见他躺得像一条死板的直线。

“承桉哥,你紧张什么。”

谢让喉结滚动,“我们这样,是不是太暧昧了。”

“我又不会吃了你。”

她笑了笑。

真奇怪啊,明明白天她也笑过很多次,可谢让偏偏觉得今晚她的笑声,像极了在捕猎的女妖精。

被褥沾满她的气息,盖在他身上,明明不算重,却还是压得他喘不上气。

他的浑身力气都被这被褥吸走了,只能如瘫痪一般,躺在她身旁。

他们开始闲聊,没有明确的话题。

聊明天吃什么做什么,聊衣裳穿搭,聊做生意的心得体会,聊别人家的八卦。

白天街上吵闹,彼此都要扯着嗓子对话,生怕对方听不清。可到了晚上,冷峻的月色一照,就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话声,生怕把对方吓到。

这种音量,就像是夫妻夜话,因怕扰了邻居,吵醒孩子,所以只能把声音压低,几乎是在用气声对话。

壁炉里火苗燃烧时产生的“噼啪”声,风打榉木窗声,远处时有时无的鞭炮声,任意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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