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阴】血毛孔1(2 / 2)
“这倒不是,只是想起我连个香囊都没有,心中甚是悲凉。”秦翎认真地说,还揉了揉胸口。
钟言:“……”
秦翎:“好凉。”
你小子诈我是吧?钟言吃了个亏却无法言说,只好装作无辜地看着他:“我又没说不给你做。”
“今日能给我么?”秦翎看向床头的扇子,“当个扇坠也好。”
“今日就给你,行了吧?嘀嘀咕咕的,当真要气死我。”钟言话音刚落门口就有人喊他,小翠急着拍门:“少奶奶,曹家来人了!”
果然,该来的还得来,钟言披上了衣裳:“等着,我们这就起。”
曹家来人了,那必定是为了询问昨晚之事,钟言早就猜到会是这样,于是先安慰秦翎:“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恐怕是要询问你我为何提前离席吧,不碍事的,你别怕。”
秦翎也披上了衣裳,将钟言耳边的一缕头发别到了耳后,拢了拢她的发丝:“我没怕,你别急。”
等两人收拾好才见客,来人正是曹家的大管事。管事身上已经戴上了白麻做成的布条,钟言一见立马装作不懂:“这是怎么了?”
“昨日我家老爷叫人暗害了,徐家的三公子徐长韶也被人重伤,可算是捡回一条命来。”管事手里拿着昨日他们递上去的名帖,“今日小的们查看名帖,按照规矩,要将宾客往来查问一回。”
秦翎心中震动,怎么会是恩师!
“我们昨日确实是去了,可是……”他看了看钟言,“恩师怎么会遇害呢!”
钟言更装不明白了,秦翎的替身消散于自己动手之前,他必然不知道曹正卿的下场。“这……昨日开席后火光便灭掉了,我家夫君大病初愈,感觉不适,我便扶着他提前离席,早早从偏门回家静养,到现在他还没歇息过来。只不过我们离开的时候府上正乱着,所有人手都急急忙忙地找火折子和香烛,兴许没看见我们出去。”
管家点了点头,秦家大公子重病多年,这是满城都知晓的事。
“怎么会这样……”钟言做戏做得足,擦了擦眼尾的泪水,含着泪花问,“他是我夫君的恩师,昨日居然遭此横祸。”
管家显然一夜未睡,眼下乌青成片:“是了,我家老爷为人正直,学问高深,是少有的高洁之人,没想到……那贼人不仅伤了三公子,还伤了周家的公子周钰,周公子被下人发觉晕在了走廊一角,醒来后浑然不知,只说他昨日还未入宴便被人打昏。”
秦翎抿住了嘴唇,原来昨日真正的周钰一直没出现。“那我师娘呢?师娘和小师妹知道了吗?
她们可否平安无事?”
钟言不忍看他,生怕自己的眼神泄露什么。
“已经去夫人娘家说了,可那边说,并未见着夫人带小姐回去。”
管事回答,“我们已经派人去寻了,家里、城里,都找着呢。”
“还是赶紧找吧,派人多多去寻。”钟言对这个结果更不意外,曹正卿都能安排人手进后厨,在秦翎的饭食里做手脚,如此人脉,必定还有同伴。同伴必定提前收了他妻女的尸首和水鬼胎,这才寻而不得。
“正加派人手呢。”管事说完顿了顿,“唉,已经报了官,我想烛火灭掉之事必定就是那恶徒的计谋,先灭掉火,再杀人。那人手法太过狠毒,这样的人若是抓不到……”
“我恩师……”秦翎打断了他,“他……是怎么死的?我们师徒一场,还请您告诉我吧,不要顾及我身子不好。”
管事闭上眼,似乎想要将那幕忘却:“头颅移位,心口掏空。”
“啊……”钟言假装摔了个茶杯。
“失礼,我忘了这里还有您家夫人,夫人莫怪。”管家立刻不说了,“老奴已经问完,这就离去,还请秦家这几日加派人手,万万别让那恶人溜进来。”
钟言低头捡着茶杯的碎片,这恶人就在你眼前。
说完话,元墨和小翠一起去送曹家管事,钟言和秦翎一时无话。半晌,秦翎将钟言拉到身边来:“太险了,原来昨日不仅有高人除鬼,还有恶人趁乱杀人。”
“是啊,我离开的时候曹正卿还好好的呢,没想到……”钟言缓缓地说,“你别难过,我陪你去吊唁。”
秦翎点了点头,心中苦涩:“只希望他们快快找到我师母和小师妹,不要让她们身处险境。小师妹最好找,若是全城贴上画像,一定有人见过她。”
“这话怎么说?”钟言心里一酸。
“她比我小四岁,眉心有一颗朱砂痣。”秦翎指了指自己的眉心。
钟言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笑出来的:“那这就好认了,谁家小姑娘这么巧也长一个,估计很快就找回来。”
“是啊,找回之后,只希望她和师母能平平安安度过一世。”秦翎强忍着说,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也理解了她的苦衷。哪里有那么巧合的事呢,想来那水鬼必定是恩师弄出来的,没想到他居然就是坑害自己的人。他不敢表现出惊讶和难过,而且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加害自己,还弄出了鬼。
他对自己那样好,莫非都是装出来的?他是自己的师傅啊,如师如父!
现下,秦翎只希望师母和小师妹赶紧找到,万万别再出事。
钟言也点了点头,原本还想着去做饭,这会儿什么心情都没了。不过徐长韶没死是万幸,那人没什么恶念,就是嘴巴歹毒,招人讨厌。只怕徐长韶大病初愈,第一件事就是来秦家找他们,因为他必定也见着了水鬼。
“罢了,不想这些,我一会儿给你做饭去。”钟言摸了摸他的肩膀,“难过归难过,别伤着身子。”
“
嗯。()”
“……⑥()⑥『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高人说了不必谢,他是行善积德。”钟言喜忧参半,喜的是这事算是圆过去了,忧的是,形势再次变为己在明、敌在暗,曹正卿的同伴究竟是谁?他什么时候会对秦翎下手?还有,秦翎的爹娘快回来了。
再有一事更是迫在眉睫,师兄说,秦翎不死,阴兵一定会来找他。
根本没时间歇息,可钟言还是犯了困,没想到下巫如此耗费体力,真是又心疼自己又心疼师兄。“你……你先歇歇,我去屋里补补眠,一会儿就起。”
话还没说完,他两眼一沉,再一次倒在了秦翎的怀里。最后听到的声音是小翠在门口说话:“大少爷,二少爷找了位老道过来,说是算算这屋里的风水!我看那道士很厉害!”
找老道算风水?秦烁他又要发癫了?钟言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恍恍惚惚间,他仿佛坐上了一艘正在摇晃的大船,在水中来回畅游。船摇摇晃晃,他也跟着摇晃,晃得不难受,只是头重脚轻,躺得很不舒服。
还没睁开眼睛,他就听到两个女生在谈话。
“真的,我去问过,那校长就是自己跌跤摔死的。”是何问灵。
“我没怀疑你骗人,我只是觉着太凑巧了。”这声音是白芷。
哦,钟言记起来了,他们刚从十三中学的蝟人煞里出来,校长想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他们的头上来,然后跌了一跤,把脖子给摔断了。钟言缓缓睁开眼睛,自己在一辆车里,是一辆很高档的保姆车,顶级高配,前面还有电视机。
他眯起眼睛辨认现况,有人在开车,应该是傀行者13小队配备的司机。副驾驶坐着的是王大涛,一脸喜笑颜开,估计是这次他们立了功,他又要涨退休金了。
然后是两个面朝后的座椅,一边是蒙着眼睛什么都看不到的宋听蓝,一边是自己从煞里带回来的清风施小明。施小明正扒着窗户往外看,恐怕他活着的时候都没这么轻松。
再往后是一排女生,何问灵和白芷叽叽喳喳地聊着校长之死,萧薇变成了一个不爱说话的小姑娘,一个人靠着窗,静静地观察四周。
再然后就是自己这排,也就是车里的第三排。钟言先看向左侧,蒋天赐板着一张臭脸也不知道给谁看呢,黑色的领带已经解开一半,松松散散地挂在白色的衬衫领口上,好似一个刚刚谈了五百个亿生意的霸道总裁。
再往他左侧看,嗯,实际上他只是一个被异父异母的弟弟纠缠到发疯的哥哥,板着脸给欧阳廿看。
钟言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飞练骗他,说他弟弟找到这里来了,没想到居然误打误撞,欧阳廿还真来找哥哥了。
“师祖笑什么呢?”飞练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
嗯?为什么声音这么近?钟言扭头看过去,差点和飞练来一个鼻尖碰鼻尖。
光顾得观察别人,原来自己在飞练这小子的怀里。而飞练的眼睛被蒙住了,好似受了重伤。
“这怎么回事!”钟言一
() 下坐直。
听到身后的声音,白芷回过头:“你醒了?”
飞练听到白芷的声音,稍稍偏了下头,由于蒙住了双目更凸显了鼻梁骨的高度,眼下的布料无法贴合皮肤,空出好大一部分:“我赢了,给我一千块。”
“你们在说什么?”钟言一头雾水,“我睡多久了?”
“这次很久,睡了两个多小时。”白芷看看手表,“我怀疑你是因为开启鬼场引起的后遗症,需要长时间的休息。”
“可是我开启的时间不算长啊。”钟言仔细算了算,“我上次在街头测试鬼场极限,时间可比这个久。飞练的眼睛到底怎么回事?”
“这就是我的另外一个猜测了,你测试时间极限只是开启鬼场,并没有其他的恶鬼和你接触,也就是说,鬼场的能量并没有消耗,是顺其自然地关闭。可是一旦遭遇恶鬼侵蚀,相当于加快了能量消耗,对你的体能和精力都是一种负担。”白芷先把重要的事说完,然后再回答别的,“至于他的眼睛……你自己看吧,我先用纱布蒙上了。”
钟言马上动手拆布,白色的纱布绕了三圈,拆开后,是一双紧闭的眼睛。细长的上眼睫毛乖乖地压在下眼睑上,几簇几簇地慢慢翘起头来,随后眉心微微皱起,上眼皮轻轻一动,睁开了。
一双血红色的瞳仁。
“怎么回事!”钟言捧起他的脸来检查,“受伤了?疼不疼?”
飞练却笑了:“我要说我疼,师祖能不能给我一滴血?”
“你别气我了,快说。”钟言催促。
最后还是白芷说的:“不是受伤,你睡着没多会儿,三个他就变成了一个,然后眼睛就这样了。”
“所以……你是怕他这样吓着别人,才给蒙上了?”钟言松一口气,有点责怪的意味,“咱们这车里还有哪个人算人,怎么会怕这个?”
话音一落,欧阳廿、萧薇、何问灵、蒋天赐、王大涛这几个人一起看向他,连双眼蒙住的宋听蓝都转了过来。
王大涛说:“就……有没有一种可能,傀行者其实是人?”
“这不重要。”钟言马上说,“为什么给他蒙上了?”
白芷瞥了一眼心机飞练:“你以为我真那么愿意浪费纱布,我的药材和物资都不多了,钱也没剩下多少。是他自己非要缠上,缠上后又和我打赌,说你醒来第一句话肯定是关心他,赌一千块钱。我看他就是纯争宠,看你对小蓝太好了,他就装瞎。”
宋听蓝在座位上缩了缩腿,好险,自己居然被阴生子记仇了。
“你又开始赌了?”钟言抓住重点,白芷这人什么都好,就一个爱好不行,喜欢打赌。
白芷嘴角微微一抽,目光飘至窗外:“不可以吗?”
可以,结果一千块没了吧。钟言转头再看飞练,掏出手机,打开手机灯,认真检查飞练的血色瞳孔:“疼吗?”
飞练眨了眨眼睛,两人距离如此之近,他的睫毛尖都快扫到钟言的脸上了。
“怎么不说话?”钟言着急了,飞练要是瞎了,他娘亲能把自己脑袋卸下来当板凳坐。
飞练看了钟言好一会儿,故作深沉地叹气:“其实不疼,但我又想说很疼,让师祖多关心关心我。可是又怕自己说很疼,让你真的着急。我想,这就是长大的烦恼吧,每个人……”
钟言:“说人话。”
飞练立刻坐直:“不疼。”
“让你吓我!”钟言一巴掌拍过去,力道不重地扫过飞练的头顶。飞练闭着眼睛受着了,扭头对白芷说:“你又输了一千块,我就说师祖知道真相后得打我。”
白芷默默地打开手机里的音乐App,开始公放驱鬼的《楞严咒》。
钟言心好累,一个九十多岁,一个出世几天,这两个人天天掐架。这时他往前看过一眼,忽然说:“停车!”
王大涛立马让司机将车停在路边,转头问:“怎么了?”
“车上有东西。”钟言看向四周,“都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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