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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氏人在,绝不让敌兵过雍州!

虞氏儿女皆葬身雍州,虞怀昭当年与西梁的一战,比起这一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虞冯与老钱都是在那次受了伤,虞怀昭也是在那次大战被掏空了身子,没两年就去世了。

打仗容易,战后治理困难。雍州城百姓与雍州军都元气大伤,虞怀昭为了百姓将士披心沥血,让雍州城逐渐恢复了生机。

“你!”老钱睁大双眼瞪着虞冯,一甩衣袖,蹲坐在地上,竟捂住脸呜呜哭了起来。

“他们就是欺负人!明知虞氏忠诚,他们就是欺负虞氏忠诚!虞氏就剩下将军这根独苗了,他们还不肯放过。”

虞冯本是虞怀昭的亲卫,与老钱桃娘子他们同为旧部,虞邵南则是虞昉的亲卫,侍女铃兰是虞氏的家仆,父母已亡,两个哥哥死在了战场上。

虞怀昭壮年伤病去世,留下他们继续辅佐独女虞昉。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老钱沙哑着嗓子,捶地大哭。

虞冯听得难受,转身大步离去。老钱哭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擤了下鼻涕,朝炕上看了眼,见仍无动静,不禁又悲从中来,垮下脸又要哭。

“闭嘴!”桃娘子终于听得不耐烦,冷冷训斥了声。

老钱偷瞄了眼桃娘子,生怕她惹怒了她,急促哽咽了下,将哭声收了回去。

这时,门帘掀开了,虞冯并黑塔一并走了进来。

老钱从肿胀的眼缝中打量着两人,嘲讽渐渐爬上了脸,道:“朝廷来消息,死心了?”

事关朝廷消息,虞冯不能隐瞒,瘫坐在椅子里,难过地道:“建安城传了消息来,西梁上誓表言愿藏盟府,朝廷与西梁签了和议。朝廷每年赐西梁金银,绢,茶等,折合总计二十五万贯钱,在雍州与西梁边关甘州城重开榷场,两国互通友好。”

“二十五万钱!”老钱眼珠突出,声音都撕裂了。

“二十五万钱!二十五万钱!二十五万钱!”老钱接连喊,一声比一声凄厉。

雍州军弹尽粮绝,兵将都饿着肚皮上战场,能入口的草都扒光煮着吃了。若是朝廷肯支援粮草,雍州军岂会死伤如此惨烈。

桃娘子冷声道:“又不是第一次,你哭天抢地作甚!上次大元帅打赢了西梁,朝廷那群没卵子的照样与西梁议和,每年给岁赐二十万贯钱。大元帅被骂穷兵赎武,虞氏一直被猜忌。朝廷就盯着雍州,军州,只怕要变一变了。”

“兴许很快便要变了。”虞冯佩服桃娘子聪慧,低沉地道:“朝堂在议派知府前往雍州,说是与其他州府一样,军政分开管辖......”

“将军,将军!”

虞冯的话被铃兰哭声打断,他们悚然一惊,急急奔到了炕前。

虞昉躺在那里,已然没了呼吸,身躯渐渐变得冰凉。

铃兰凄切的哭声回荡在空旷的屋子,寒风呜咽,卷着窗纸哗啦,哀伤满屋。

黑塔似乎承受不住,踉跄转身奔了出去。过了片刻,他又跑了回来,穿着一身折痕明显的新衫,头上带着顶崭新的幞头,脸也抹过,鬓角尤带着湿意。

“让开。”黑塔走到炕前,挤开了铃兰,半跪在脚踏上,深情无比地捧起了虞昉的手。

“你作甚?”虞邵南阴沉着眼,咬牙问道。

“我说过,不会让将军孤零零一人。我愿意与将军冥婚。”黑塔亲了亲虞昉的手,低喃道。

“滚你娘的蛋!”虞邵南不客气一拳挥了过去,黑塔肩膀一偏,拳头擦着面颊而过,他仍紧紧握着虞昉的手。

“瞧你那德性,真真痴心妄想。生得跟炸开的狗屎般,也不怕脏了将军往生的路!”

向来寡言少语的虞邵南破口大骂,见黑塔尤不放手,愤而扑上前,揪住他的衣襟就打。

黑塔怕拉扯到虞昉,只能松开手,抬手还击,两人转瞬间就打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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