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8(2 / 2)
她没关注周新芸,过了两天,朋友郑青又来找她聊天,兴高采烈地告诉她周新芸和陈显的婚事吹了,现在两人正在撕,她才知道了消息。
郑青畅快得不行,甚至大学其余两个不常出现的室友都久违在群里说话,她们说着说着就约了个时间,要一起来找她吃饭。
徐子规无所谓,看她们兴致这么好,也就答应了下来,准备到时候招待她们玩一天。
周新芸会和陈显结束,这毫无悬念,徐子规唯一没想到的是,周新芸并不记得她被一张请帖邀请到奇怪世界经历了一段刺激逃亡的事。
周新芸联系上她是为了告诉她婚礼告吹,之前的婚礼请柬也无效了。徐子规默认她记得,因此随口提了一句:“人脸灯笼和那个世界的事,你先不要到处说。”
结果周新芸很莫名地问她:“什么人脸灯笼和世界?你在说什么?”
徐子规旁敲侧击问了一阵,这才发现周新芸没有相关的记忆。难怪回到这个世界却没有第一时间联系她问个明白。
既然不记得,那她也不多说,只是她有些好奇,周新芸都不记得了,怎么还是和陈显分了?
“我不知道,那天我睡了一觉起来,忽然觉得对陈显很厌烦,看到他那张脸就想吐……我和他过不下去。”周新芸难得平和地和徐子规聊天,她自己也觉得奇怪,其实那天醒来,她不仅感觉陈显很烦,还觉得徐子规不讨厌了。
现在她主动借着婚事告吹的理由找徐子规,还想为年少时自己那些小心眼的针对道歉。这股冲动是怎么来的,她搞不清楚,只感觉自己各种情绪都来得莫名其妙。
迟疑很久,还是艰难地打了一条道歉的信息发给徐子规。
徐子规收到信息,滑动了一下,略过。太长不看。
直接拖到底部,随手打了一行字发过去。
“建议找个时间去看看心理医生。”
这一句话还真不是骂人或讽刺,是她难得的一点人道关怀。她从前就觉得周新芸心理有毛病,可从来没让她去看病,毕竟病得再重也和她无关。
收到信息的周新芸:“……”
被讽刺了?不,这应该是关怀。心中莫名笃定这个念头,周新芸也友好地发了个信息回复:“你也是,有时间一起去看看心理医生吧,我感觉你状态也不太好。”
上次看她,觉得她有些消沉疲惫。
徐子规看到信息,手指滑动,直接将周新芸删除好友。
惊心动魄的打怪在另一个世界,在现实生活中,还得每日上班赚钱养活自己。找不到自己经历这些的原因,徐子规也懒得再去盲目寻找,消极应对着。
枯燥的工作并不让人喜欢,但是坐在座位上吃着下午茶点心,和手下编辑沟通工作,总比没命奔跑在宅子里打灯笼怪要来的舒适。
“主编,选题风格发给你了,你看看可以吗?”
临近下班,工作号上收到新的工作任务,徐子规啧一声,将收到的文件翻了翻,给责编发了一些反馈,然后提包下班。之前几个大学室友约着一起吃饭,就是今晚。
她们约在一家烤肉,大家许久不见,坐在一起吃吃喝喝聊聊天,很快又熟络起来。徐子规话不多,但也不会显得太过冷淡,偶尔加入其他人的对话,跟着她们一起说说笑笑,其余人笑,徐子规也跟着笑起来,只是她并没有感觉到和朋友们一样的快乐。
挥之不去的疲惫感如影随形,只有没人注意着她的时候,才从眼角眉梢散落出来。
聚会结束,大家各自回去,徐子规走在回家的路上。她喝了一点酒,但仍然很清醒。这边一片街上许多年轻人,晚上这个时间都出来玩,情侣尤其多。
徐子规走在靠近商铺的人行道,旁边商铺的玻璃倒映出她的影子,因为聚餐,她今天穿的是一身格子吊带连衣裙,化着淡妆,扎着的头发有一点散乱,这样看着无疑是好看的。
“你好……嗯,能不能加个微信?”
徐子规看向面前举着手机的高个男生,语气冷漠说:“抱歉,只加工作上的人。”
男生的手机壳上有红色的剪纸图案,徐子规多看了两眼,抬腿刚要走,忽然面前出现了许多红色色块。
徐子规立刻觉得头疼欲裂,来了,又来了。
经历了两次,她现在连多余的表情都不想做,抱着胳膊站在那等着出幺蛾子。
周围的世界变暗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巨大的红色剪纸,它们以各种不同的方向悬浮在周围,隔出了许多不同空间。
一张请帖出现在眼前,展开的请帖上正在慢慢浮现出文字。
“徐子规,‘请帖’拥有者,即将自动邀请一位陪同的客人。”——和上次一样的话。
该不会又把周新芸拖进来吧?徐子规冷眼看着被邀请人的名字逐渐显现出来。
“钟时”——请帖上出现的名字无比陌生,徐子规回想一番,没能从记忆中找出这个名字对应的人。
而且这个名字不同于上次周新芸的黑色,是灰色的。
难不成黑色的名字代表她认识,灰色的名字代表她不认识?徐子规心里猜着,抬头寻找这个“钟时”。
身边是大张的剪纸,透过剪纸缝隙,徐子规看到另一边浮现出一个人影,她抬手撩开那一面剪纸看去。
那里站着一个看上去十八九岁的少年,脸庞俊秀,穿着一件普通的旧校服外套。
少年长得像一棵树,身高腿长,全身上下都是蓬勃向上不断生长的生命力。
徐子规带着陌生审视的眼神落在他身上,看见他左眼下有一颗红色小痣,几乎被几绺略长的黑发遮住,但她还是一眼看见了。
心脏好像尘封的铁盒被轻敲了一下,扬起一些情绪的尘埃。
她不自觉盯着那颗痣看了几秒,回神后发现这个看着还是学生的少年也正在凝视着自己,那双眼睛定定望着她,慢慢透出明亮热烈的光,有
种异样温柔的神采。
那并不像是看陌生人的眼神。
徐子规感到一点局促,放下了抱着胳膊的手,拉了拉肩上挎着的小包,又觉得自己的局促来得莫名。
她不是那种害怕陌生人的人,而且比面前这少年大上好几岁,有什么好局促的?
她主动开口问道:“你好,你叫钟时?”
少年微微张开嘴,但没发出声音。又看了她一会儿才动动手,比划了几下手语。
徐子规看不懂手语,但她意识到,这少年可能有语言障碍,也就是说……他可能是个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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