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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没想过去问问符苏,问他你为什么要拍我,问他你是因为什么舍不得我?
但每次话到嘴边,轻飘飘的几个字梗在心里就是说不出来,总是差着那一股气,怕得不到想要的回应,也觉得不好意思。
有些话不说就还有机会,还有退路,一旦说出口,就进不了,也退不得。
所以再等等吧,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和自己说,再等等。他习惯了隐忍,也习惯了等待。
吹过春风,淋过夏雨,秋天的田里到了丰收的时候。
前段时间秋播,地里的辣椒苗都拔了,丝瓜架子上还留着几根瓜,乡下都这样,留几根丝瓜长老后可以拿来刷锅洗碗,国庆后撒的几样蔬菜种子也已经发芽,等到了冬天不愁没有绿叶蔬菜吃。
翻土,移栽……汪霁其实并不怎么会种地,什么季节种什么菜,怎么撒种施肥,如何除虫浇水,一开始都是跟着手机上的农学博主或是汪姨后头学,到了现在,慢慢也摸索出来一点经验,体会到了其中的乐趣。
他并不觉得自己是在泥土里荒废人生,种地也是门学问,值得很多人学一生。和泥土和植物接触,眼看着自己播种下去的种子长出小苗,开出第一朵花,结出第一茬果。
汪霁伸手掐一把脆嫩的碗豆尖,心想,陶渊明诚不欺我。
中午在汪姨家吃饭,比起汪霁的四小块地,汪叔汪姨家是真正的菜园,一年到头地里的菜根本吃不完。
中午吃焖饭,鸡丁、腊肠丁和毛豆一起焖,咸香油润。
汪姨又凉拌了一盘菇子,各类菌菇煮熟后撕成条状,春天的山笋没有吃完,晒成了笋干,一起下锅焯熟后,沥去水份,用芝麻香油、盐、陈醋和少许生抽拌食。
新鲜山菇咬下去带着汁,香甜的,一桌四个人,三个闷头扒饭,只汪姨吃相斯文。
桌上还有碗辣椒酱,拿小碗盛着,是汪叔汪姨自己磨的,菜园里的青红辣椒和蒜瓣一起放进机器里搅和,专门挑的手动的机器,搅和出来没有那么细,反而带着些颗粒,看起来就很香。
柴火灶做饭有锅巴,锅底溜圆的一整块,半块留在锅里煮锅巴汤,半块盛起来空口吃。
汪霁掰下来一块,拿勺子舀一点辣椒酱抹上去,刚入口,呛得偏过头打了个喷嚏:“嚯,这么辣!”
“哟,”汪姨说,“我忘记讲了,今年辣椒酱做得迟,地里的辣椒长老了,特别辣。”
汪霁在上海待久了,吃辣水平大退步,这会儿背过身去打喷嚏打个不停,符苏放下筷子拍了拍他的背,瞧见他面前的汤碗空了,把自己的那碗米汤递过去给他。
被辣得脑子不那么清醒,汪霁借着他的手喝下两口汤。
等到缓过来,见汪叔汪姨都停下筷子看着这边,他这才觉出别扭,迟疑两秒对着符苏说:“……谢谢,我再去给你盛一碗吧。”
神情语气有种欲盖弥彰的认真,符苏心下好笑,面上一本正经地配合:“没事,我没那么讲究。”
汪叔粗神经,在一旁笑:“就是,喝口汤有什么,你小时候还和汪奕扬吃一碗面条咬一块糖呢。”
汪姨在这种事上也不那么敏感:“小姑娘就得讲究了,俩小伙子没什么。”
“是。”汪霁干笑着点点头。
饭后,汪叔去洗碗,符苏帮着收拾桌子,汪姨带着汪霁去鸡圈鸭圈里,教他怎么拌食喂食。
秋天天气凉快,一年里最舒服的时候,汪奕扬前两天回来搬南瓜的时候就说了,想趁着这几天带汪叔汪姨去北京玩一玩。
说去别的地方汪叔汪姨指定不干,怕花钱也怕耽误汪奕扬的时间,但说去北京,夫妇俩想了一晚上,第二天打了汪奕扬的电话还是应下了,往上两辈的人对着北京对着伟人总是有股特殊的情感。
南瓜切成块,蔬菜剁成碎,汪姨说:“给点南瓜和蔬菜就行,要是有剩饭剩菜,就一起放到里面加点水混匀,不然太咸。”
“好。”汪霁一一应下。
等他和符苏要走的时候,汪姨站在院子里又朝他们嘱咐:“菜园里菜多得是,菜心莴笋小萝卜毛豆都能吃,到了做饭的时候你们就去地里拔,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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