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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五三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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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姿态,感觉下一眼她就能睡得不省人事。

燕山虽然犹豫,却依然十分听话地走过去。

柔软的夕阳从极刁钻的角度打在她背脊上,又从另一侧折叠着洒落满地,少女纤细窈窕的半面身子仿若半遮面的桃花,无端像笼着层细细的光晕那样,瞬间变得令他非常地无所适从。

燕山一动不动地站了许久,竟不知应该从何下手,直到观亭月等得不耐烦了,他才试探性地握住她双肩。

少女的身量颀长,却不魁梧,他五指摊开印在肩胛处时,居然会显得她有点娇小,单薄春衫下的筋骨肌肉结实有力,但并非全然紧绷。

燕山不是没被桐舟、蒋大鹏之流指使着帮忙上药,搓澡,可他们的筋肉却又与此有着分明的差别,更刚硬,也更粗糙。

原来女孩儿身上的触感是这样的……纵然练家子,也和普通的少年不太相同。

就好像……

他不知应该如何形容,翻遍了自己所熟悉的词汇和见过的万事万物,最终想到了某种动物。

是鹿。

这个念头一起,他便在心里摇头轻笑。

如果观亭月是鹿,那一定得是颇为凶残的一类吧。

“燕山,你也别老捏肩啊。”后者连眼皮都没抬,得寸进尺地指示道,“还有背呢,帮我锤锤背。”

她躺在那里吆喝,“往下一点,再往下……对对。”

观亭月满足地叹了口气,“唉,我发觉你的手艺比小五好多了,不轻不重的,刚刚好。”

燕山听了,意味不明地抬起视线盯着她的后脑勺,良晌才收回来,蓦地有些不是滋味。

……她也叫小五捏过背。

远处校场里,还没比试完的少年们挥汗如雨,将一声声呼喝清浅地传到这一边。

四下溢满此起彼伏的虫鸣。

晚霞照耀下的将军府静谧极了,带着无法形容的安逸。

而在那之后,万里江山,南北纵横,他竟再也找不出如此一隅了。

燕山低头认真地按着观亭月的背脊。

呼吸随之一起一伏的,轻轻喷在她的长发间,有那么一两根青丝顽皮地飘了起来,有意无意地扫着他的下巴。

燕山的目光不时落在少女的腰肢上。

他喜欢看她的腰。

很细,很柔,却颇有力度,无论是线条还是肌肉都恰到好处,搭配着一旁收在皮鞘里的匕首,彰显出一股莫名的野性。

他瞧着自己的手指从她背脊间划过,瞧着衣衫下压出的,一个个浅浅的小窝,凸起琵琶骨棱角分明。

然后出神。

观行云摇着折扇优哉游哉走出来时,撞见的正是这样一幅有伤风化的情景。

他受惊吓不小,周身的毛尽数往外支棱,心想——这还得了!

当下握着扇子语无伦次地将两个人分开,面容肃然地叉腰挡在观亭月面前,义正言辞地对着燕山一顿劈头盖脸地臭骂,简直要当场炸了。

压根不在乎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不是自己的妹妹。

可惜,一个看上去像二百五,另一个满脸不在乎,谁也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

街市少了人做买卖,客房内便分外安静。

尤其双桥还不在屋中,四周就更静了。

观亭月独自坐在桌前,一只手拖着腮,心浮气躁地望着紧闭的窗。白茫茫的雾糊在窗纸上,除了朦胧不清,还是朦胧不清,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她辗转思忖,面前总是不断浮现起上楼时燕山最后留给自己的眼神,又想起她图一时口快说过的话。

——“你已经改名了,你现在姓燕不姓观。”

观亭月头一次从灵魂深处扪心叩问:

我是不是讲得太过分了?

不管怎么样,燕山毕竟没做过对不起观家的事,昔年也不是他叛出麒麟军,而是自己赶他出去的,人家出于怨恨抹掉姓氏,确实是在情理之中。

她这么堂而皇之地戳别人的伤口,会不会不太好?

大家此行同路尽管目的各异,却也算殊途同归,何必非得彼此互相揣测,唇枪舌剑地闹个没完,能讨到什么好处?

这与她临行前的打算简直南辕北辙。

再如何,我至少比他理智吧?

观亭月一想到此处,登时醍醐灌顶起来,秉承着“我非常大度,不与对方计较”的心态,拍桌而立。

她两三步行至门边,刚要豪迈地拉开时忽又半道踯躅。

暗自在心中盘算:我且偷偷看一眼……

于是她轻咬住唇,动作极缓慢地将门拽起一指宽的缝隙,这是个很挑战技术的活儿,拉太宽会发出声响,太窄又影响视线。

观亭月刚想瞧廊上的情况,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双黑靴。

她顺着对方的脚,视线渐次往上抬,正和某个十分熟悉的眉眼目光相触。

观亭月:“……”

下一瞬,她动作甚为迅猛地把门一关,重重地“砰”声砸在四面八方。

观亭月背过来靠着门,只觉得周身的鸡皮疙瘩都在替自己叫嚣着“尴尬”两个

字。

屋外。

燕山的手还保持着叩门的姿势。

“……”

他忍不住腹诽:有这么不想看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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