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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手脚关节都好像被人拆开过重新组合了一样,特别是手掌和膝盖的伤口,刚才一直很冷没觉得,现在就感到火辣辣的痛。
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他终于睡着了,后半夜被楼下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吵醒。
下楼时他看到沈月揉进厨房倒了一碗热水出来,两人进了沈闻达的房间,沈闻达胳膊肘撑在床沿,咳得撕心裂肺,眼白都被染成了粉红色。
沈珈叶过去扶他,沈闻达揪着儿子的胳膊,像是下一秒就要喘不过气一样,凸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儿子,面容惨白得有些可怖。
沈珈叶从没见过他咳成这样,赶忙让沈月揉喂点热水,喝下以后沈闻达总算缓过来了。安顿好他之后,两人回到堂屋,沈珈叶沉声问道:“他最近都咳得这么厉害?”
担忧地看了一眼紧闭的屋门,沈月揉迟疑着道:“其实上个月开始达叔就越咳越凶了,有一晚还咳了点血,但他不肯让我告诉你。”
“咳血。”
沈珈叶重复了这两个字,沈月揉不想瞒着他,但也明白沈闻达若是坚持不肯去医院,那么告诉沈珈叶只会白白叫他担心难受,不过沈闻达今晚这个样子也的确是不能再拖了,她道:“要不等天亮了我们把达叔送去医院吧。”
屋里又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沈珈叶望了眼墙上老旧的钟,现在半夜三更,外面又风雨大作,只能先等到天亮了。
安抚了沈月揉,他在沈闻达的屋里陪到了早上。沈闻达的情况好了许多,低烧退了,还有精神坐在桌边和他们一道吃早餐,不过沈珈叶一提起要去医院,他便冷下脸来,回屋子关上了门。
沈秀庄也晓得他不肯去医院是与沈珈叶的母亲有关,只是沈闻达这脾气没人劝得了,到了中午屋里又传出了咳嗽声,很快他连吃下去的饭都给吐了出来。
沈珈叶不再跟他浪费时间了,让沈秀庄帮忙把沈闻达绑在了自己背上,套上雨衣出了门。沈月揉跟着他一道往外走,好不容易翻过了第一座山,两人却被困在了原地。
原来昨晚下了一夜暴雨,那条小溪早已涨成了一条宽阔浑浊的河流,湍急的水流卷着浪花,两旁的山势都有不同程度的滑坡。
这下是没办法继续往前走了,沈月揉抬起雨衣的帽檐,大声问沈珈叶:“要不先回去吧。”
这条小溪横穿过两座山之间,平时有台风来临也会涨水,但鲜少有这么夸张的程度。沈珈叶也无法了,背着沈闻达原路返回家中。在外面吹了几个小时的风,沈闻达的体温很快升高,到了夜里更是烧到40度,开始说胡话了。
沈珈叶去请村里的大夫,对方检查以后说没办法,只能等溪水降下来了赶紧送医院。
沈月揉忧心忡忡,她一方面担心沈闻达的情况,一方面又要照顾独自待在屋里的沈珈南。不过沈珈南还是对外面发生的事没有反应,只是神情呆滞地望着窗外的雨景,一整天下来也没吭过一声。
夜里十点钟的时候,外面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便响起了沉闷的雷声。沈珈叶看着床上睡不安稳的老人,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张被倒扣着放的相架。
相框里是一对年轻人的合影,照片的画面不太清晰,四个角已经泛黄了。男人与女人站在山巅的大石头上,两人互相拥抱着对方,女人的容貌十分美丽,肤色也很白皙,她穿着少数民族的衣饰,气质却与当地的人完全不同。
沈珈叶轻抚着女人的眉眼,他虽继承了女人的长相,性格却做不到像女人一样地随性自我。
一串剧烈的咳嗽声唤回了他的思绪,沈闻达脸色涨得通红,迷糊间看到坐在床沿的儿子,居然唤了一个他已经十几年都没听到过的名字。
从沈闻达的房里出来,沈珈叶敲开了沈珈南的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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