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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6章 同床异梦

人长大了,从十四岁到如今二十六岁,爱了他十二年。人长大了,离大学时期都有五年了。大学那段青涩的回忆仿佛已经太久。

他结婚了,结婚代表着一切都不同了。房间里到处充斥着男人的痕迹,成对的东西。他们的衣服放进了同一个衣柜,领带混杂着缠在一起,内裤袜子塞进同一层,左边是他的,右边是男人的。偶尔他还会不注意混穿。被男人逼迫着学会收纳。浴室混用,一般男人都是在他之后进去,男人用过后,一切又会收拾得洁净如初。咖啡杯是成套的,牙刷是成对的,每天早上男人在厨房给他做蓝莓酸奶拌,给自己煮一杯咖啡……

他们不知不觉已经有了太多的联系,要怎么分开呢。一切都回不去了。

深夜,陆凌风走进两人的卧房。出门在外,他们还要住在一起,演给所有人看。床上宁素的身影缩在里侧,客气地给他空出半张床来。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壁灯,照出一片惨淡的光影。在光影里,男人穿着睡衣在沙发上坐了很久。海边的风吹着阳台上的珠帘,沙沙作响。宁素闭着眼睛,听男人踩在地毯上的声音,进入浴室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近,男人身上的湿气愈重。随后床一陷,掀开被子,男人躺在了他的身侧。

婚姻真是一把双刃刀,把他砍得支棱破碎。多么甜就有多么毒,多么亲密就有多么疏远,多么快乐就有多么痛苦。此刻,躺在一张床上背对背的他们,是那么的疏远和痛苦。

记得最初来到这座房子的时候,他们客气又青涩。台风天,海风呼啸,吹打着窗子。外面风雨如骤,铺天盖地地落下来。房子断电了,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宁素怕房子也被卷走,一直担惊受怕。寒气从阳台上漫进来,阳台也已经一片湿,院子里枝叶横斜,落了满地。他们来了以后,只匆忙吃了一点简餐。随着天色越来越深,那海风声越大,刮得窗子震天响,房间里也越黑。他一个人实在受不了,便摸黑下楼来。在楼下,有点外面的光,说不定好点。偌大的房子,空洞又阴冷,他摸黑下楼来,本想找个蜡烛或者火光的。在餐厅摸索着、摸索着,忽然回头,就看到个黑影坐在沙发那,吓得险些摔倒。

他问:“谁?”

那个身影仿佛蹙着眉:“你在做什么?”

“陆凌风?”

陆凌风没搭理他。

他不知道陆凌风为什么坐在窗边的沙发上,也不知道他坐了多久了。房间里太冷了,又没有光。他们如此对峙着待了许久,鬼使神差地,他大着胆子问了一句:“你要不要一杯咖啡?”

陆凌风不置可否。

宁素转身摸向餐厅,不小心又碰到桌边的椅子,发出偌大的声响。男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感觉黑暗中浑身的毛孔都被他盯住了。头皮发麻地,他放好那张椅子,继续摸咖啡机。说起来,他还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竟然就那么摸着黑冲了一杯咖啡给他。大概做了太多次,闭着眼都能冲出来。他也给自己冲了一杯,端着送给男人。

陆凌风接过去,说了句谢谢。

两人在风雨中坐得不远不近喝咖啡。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特别地开心。有陆凌风在,整个房间都不再冰冷。有他在,台风天也不再难以忍受。

他喝着热咖啡,偶尔往男人那边望去。明明灭灭的光落在男人侧脸,陆凌风大概还是穿着蓝色的那件睡衣,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

沉默弥漫在两人之间,除了“偷情”的时候,他们竟然无话可说。

半天,陆凌风冷淡低沉的声音在房间响起。

“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他啊地一声,心里一紧,顾左右而言他地问:“你怎么还不睡啊?”

陆凌风看向他:“睡楼上吗?”

楼上只有他们的房间打扫出来了,只有一张床。不是……

陆凌风转向窗子:“睡不着。”

原来神也会有睡不着的时候。

“为什么?”

因为宁臻吗……

陆凌风从那时候起就让他看不懂了,也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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