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7 章 267(二更)(1 / 2)
袁熙这造型可真是太过别致了!
连张郃这种与他还算有过几次交流的,都差点没能将他给认出来。
要知道,这位袁氏二公子虽说不如他的兄长和弟弟受到关注,被夹在中间,处在不尴不尬的状态,但起码在他和沮授高干二人离开邺城的时候,纵然在衣着上为了掩饰身份趋于简朴,就气质上来说还是很有贵胄公子模样的。
但现在……就算去掉了风尘仆仆赶路的情况,也多少有点像是从乡下上邺城来赶集的。
这其中的对比反差着实是大。
可若要袁熙自己说来,他这气质的改变也是不得已之举。
为了防止再被人以所谓的大才定义,他当然只能以这种样子出现在人前,否则“元西”就要被识破是袁熙,被扣押在长安了。
再说这骡子和棉布包……
怎么说呢,别管样子是不是长得丑,只有合用才是硬道理。
袁熙往长安一行,已经无师自通了这个道理。
“儁乂何必用这样的眼光看我,我也没换了一张脸吧?”
袁熙一边说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脸,自觉自己也没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其他人的视角看来,他的脸倒是没有换一张,就是乍看起来还真让人有点发懵,以为他吃错了药。
好在张郃给他所看到的景象找了个合理的解释,觉得这也得算袁熙往长安一行吃了苦头的表现,连忙挥退了不明就里朝着此地看来的侍卫,领着袁熙去见袁绍去了。
但张郃这个武将,顶多就是因这种形象和袁熙早前的模样对比,稍微有点惊愕,对袁绍这个做父亲的来说,这就得是个惊吓了。
他看着那头因为有张郃带路才顺利出现在他面前的骡子,然后慢慢地把目光挪移到了袁熙的脸和着装上,唇角微不可见地动了动,“你……这是逃难回来的?”
司隶竟然是这等龙潭虎穴吗?
袁绍不由陷入了沉思,考虑起了将这个儿子送到司隶去,是不是他做过最错的决定。
这去了短短一趟,竟让他连精神都不正常了起来!
只是眼见袁熙面带喜色,似乎真是在那头有所收获的样子,这才让他暂时打消了请个医者来给袁熙看看的打算。
他先挥了挥手让张郃退了下去,并让他留心一下,切莫让人对袁熙的特殊表现做出议论,这才又派了人去将自己手下的谋士给请过来。
在安抚儿子和咨询情况之间,袁绍果断选择了后者。
而既然要汇报此番长安之行的情况,那就所有人都来听听好了。
先一步到来的沮授也下意识地将目光放在袁熙和他身边的那头骡子身上,这才看向了袁绍。
让他觉得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是,向来注重体面的袁绍,居然还在脸上挂着点笑容。
沮授心中有了点猜测。
他朝着袁绍拱了拱手,开口道:“看来我是可以先向明公贺喜了
?”
袁绍回他:“贺喜倒是还早了些,
不过公与和子远早前的判断并没有错,
显奕已经告知我了,元皓确实并未背叛于我,只是因不得已的情况才不得不屈身事贼,甚至断绝了和同往并州下属的联系,以至于我们差点以为他已经死了。”
“此番显奕能从长安全身而退,并带回了不少东西,还是多亏元皓相助。”
袁绍这一高兴,这会儿再看袁熙这个进城赶集的样子,也就没有多少嫌弃了。
田丰的并未背叛,加上沮授在汝南的得胜,让他很是为自己下属对他的忠诚和表现出的能力得意了一番。
长安朝廷再如何强盛,还不是先被沮授在汝南来了一出神兵天降,打乱了乔琰借助袁术来对付自己的计划,又被田丰渗透到了内部,将长安的秘密泄露了出来。
他如何能不高兴!
在这种振奋的心情下,袁绍甚至因为想到,这个儿子到底是冒着生命危险来给他带回的情报,便没让自己的另外两个儿子来到这里共同听一听此行的收获,难得有了一点不偏私的操作。
等到人都到齐了,袁绍抬了抬手,示意袁熙将此行收获一一到来。
“其他的说来麻烦,只说带回来的东西。”袁熙想了想他在回返邺城的途中就已经考虑起的说辞,开□□代道。
见袁绍颔首示意,袁熙继续说道:“首先是纸。”
袁熙从他背回的箱笼中将一件件旧衣服都给取了出来,用手中的短刀挑开了两层衣服之间的缝线,从其中取出了数十张纸张。
这些纸张在地上被明确地划分成了三类,正是竹纸、青檀皮纸和桑皮纸。
因这些纸张的韧性,除了因为携带方式所造成的折痕之外,并没有出现什么在折叠中损毁的情况。
在场的大多是文人,几乎不需袁熙多言,就已在这些纸张逐一展开的过程中,感觉到了这些纸张的特殊之处。
袁熙解释道:“我抵达长安的时候恰是长安新路修建完毕,从长安南门到桂宫之间铺设的那条路,人踩不坏,刀劈不烂,也不知道是何等材质所做,便是在这条道路上,展示出了这几种新式纸张。”
袁熙说到前半句的时候,周遭的众人都露出了一点迷茫之色。
什么叫做一条“人踩不坏,刀劈不烂”的道路?
土就是土,石头就是石头,就算用的是砖石混合也总有其姓名,何来的不知道是何种材质。
但他们怎么想也觉得,像是袁熙这样的情况,他根本没有必要在一开始拿出一个并不真实的噱头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只需要将他的收获如实告知也就是了。
这么看来,他说的竟然是真的?
连带着袁绍在内的众人顶着这种迷惑情绪,在不能亲眼见到长安景象的情况下,也只能听着袁熙继续说道:“这三种纸张的原料就和先前的乐平侯纸一样并未对外公布,其功用也各不相同。第一种纸最为粗陋,价格也最低,后两种纸张的留墨效果更好,尤其是这最后一种纸
张,在落笔书写的时候,纸张的表面还能隐约看到莹润的微光,是那乔并州用来和上流士人交好所用之物。”
袁熙说到这里的时候,将手中的这张桑皮纸递交给了袁绍。
他们此时虽身处屋中,但桑皮纸上的桑皮薄层特质,随着这张纸距离袁绍渐近,变得越发清晰可见。
袁绍觉得自己只要不是个瞎子就不会看不出这样的特殊之处。
这一份纸张底色的美丽,对于向来好面子的士族阶层来说,有着无可替代的独特。
若要让袁绍自己从这张纸和所谓贵重的绢帛之间比较出一个用于写作的载体,他只怕都会选择这张纸。
但这种纸是如何生产出来的?
它用的是什么材料?
袁熙似乎看出了袁绍脸上的疑惑,回道:“事实上,在长安城中有不少人想要尝试破解出这纸张的原料,但或许是乔并州早就提防着这一点,专门让人在这些已经生产完毕的纸张上薰出了其他植物的气味,以便能够干扰其他人的判断。这三种纸张真正的主材料很可能已经被彻底掩盖掉了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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