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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即便就在不久前正是齐骛从怪物的包围中将他救了下来,但回荡在谢希书脑海中的鲜明记忆可不仅仅只有齐骛的英雄救美,还有男生在小巷里表现出来的那种……那种不正常的贪婪。
但在迟疑了很短的一瞬后,谢希书却垂下眼帘,默不作声地将手伸向已经破破烂烂遍布血污的校服。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齐骛在让他脱衣服的同时,手中还拿着包扎伤口用的药。而无论对方是不是真的“只是”打算为自己包扎,现在也绝对不是矫情的时候。
然而,在平时无比日常普通的行为,对于这一刻的谢希书来说去也颇艰难。
之前逃出教室的时候,他身上的割伤相当严重,此时伤口处的血液早就已经与校服的布料连着在了一起。
他一脱衣服,相当于从伤口处直接扯下早已结痂的血块。
“嘶——”
寂静昏暗的药房里响起了一声隐忍的抽气声。
太疼了。
疼到谢希书维持着脱衣服的姿势,眼角直接渗出了眼泪。校服破破烂烂的挂在他的肩膀上,而他却只能维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一动不动地抽着冷气僵在原地,完全不敢动弹。
而齐骛看着他,浓黑眉梢轻轻跳动了一下。
随着齐骛目光的挪动,谢希书暴露在空气中的肩膀与腰侧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他不自觉地咬住了嘴唇,雪白的牙齿几乎要深陷到嘴唇的皮肉中去。
然后他便听见了齐骛格外生硬的声音:
“……真娇气。”
什么?
谢希书还没反应过来齐骛的意思,男生便用行动代替了进一步的解释。
湿润,滚烫,黏腻的触感霎时贴上了谢希书的皮肤。
有些东西……那些“舌头”,悄无声息沿着他的腰侧一路上滑没入他的校服。
“唔。”
谢希书本能地打了个哆嗦。那些舌头细致地舔干净了他皮肤上残留的血迹。
最后它们齐齐停留在谢希书最严重的那几道伤口处,来回地触压,拨弄,伴随着大量唾液的分泌,腥气腾然而起,宛若无形的蛛网般,丝丝缕缕地包裹住了谢希书。
伤口处的血痂正在被软化。
谢希书感到一阵细微的晕眩——原本如同小锯子般不断切割着他神经的剧烈疼痛感正在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麻木感。
很显然,齐骛异变后所新生的那些“舌头”并不仅仅只能用来杀戮,而它们所分泌的唾液也不仅仅只是唾液。那些有腥粘的稠液还带有非常强烈的麻醉作用。
……但无论从哪个方面去想,这种特殊的麻醉作用都没办法让谢希书安心下来。
毕竟,除了人类会在做某些手术时使用外敷型的麻醉剂外,自然界中生物一旦分泌出带有强烈麻醉作用的唾液,通常都是为了减缓猎物的挣扎,方便捕食者对其进行进一步的消化。
更不用说,谢希书现在的视角,刚好可以让他看到齐骛的喉结正在不断地滚动——跟缠绕在谢希书身上的“舌头”那过于热情的表现完全不同,后者此时简直就像在痛苦地忍耐着什么一般,额角的青筋就像是蚯蚓一般蠕动着,呼吸也异常浑浊沉重。
齐骛现在的表情,再一次唤醒了被谢希书拼命想要忽视的记忆:在小巷里扑倒谢希书不停舔舐并且摄取血液时,齐骛也是现在这般模样。
谢希书瞬间汗毛倒竖,全身战栗。
这完全是一种根植于基因本能的恐惧。
舔舐完血液后,齐骛表现出来的那种餍足与狂热,总是会让谢希书想到疯子,野兽,以及其他一些难以表述的,模糊的不祥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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