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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怕他杀我,如今反而怕他舍不得杀我。”徐篱山笑一笑,“你说我是不是喝酒把脑子喝傻了?我要不忌酒一段时日?”

“或许你不是怕,你是愧疚了。”柳垂说,“愧疚自己一片虚情假意。”

“可我先前也没愧……”

“因为你先前是利用五分,哄骗占五分,毫无真心。”柳垂稍顿,“如今呢。”

徐篱山顿下脚步,没有说话。

“你以前十赌九赢,所以你不怕赌,不论赌局多大,赌注多大,可是你与肃王赌的不是赌桌上那些玩意儿,本就不能相提并论。你……”柳垂停住话茬,“有人来了。”

他话音落地,辛年从后头快步走来,说:“主子请公子回去。”

徐篱山收敛思绪,佯装别扭地哼道:“我走都走了,现在回去多丢人啊。”

“公子一路辛苦,好不容易到了,何苦再多费脚程?今夜公子好好休息,明日才有力气找二殿下。”辛年说罢侧手,“公子,请吧。”

徐篱山于是不再说什么了,跟着辛年回了刺史府。下边的人在京纾暂住的别院给他们收拾了两间屋子,还备好了热水和干净的里衣。

徐篱山示意柳垂先回屋洗漱,自己跟着进屋脱了外袍,拿起托盘中的里衣往身上比划了一下,“买大了,你们是在鄙视我腿短?”

徐篱山身材颀长,和“腿短”沾不上关系。辛年知道他是在故意找茬,也不计较,只说:“公子这件是主子的。”

徐篱山一愣,凑近一闻,果然有股很淡的蓬莱香。

“这件是新的,刚从主子的衣服箱子里拿出来,公子今夜先暂时穿一夜吧,明日自有合适的送来。”说罢,辛年便关门退了出去。

徐篱山拿着里衣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往屏风内走去。

洗漱完了,徐篱山拿长帕裹了头发,去开窗透风,突然闻见一股药味儿。他把脑袋伸出窗去,看见辛年在廊下熬药,给谁吃的不言而喻。

徐篱山转身披上外袍,出了房间。辛年转头看向他,“公子缺什么吗?”

徐篱山摇头,走到那门前看了一眼,可惜屏风挡着,什么都没看见。他便蹲到辛年身边去,小声问:“殿下病得严重吗?”

“什么病都比不得以前毒发时严重。”辛年淡声说,“只是主子身子没养好,先前彻夜赶路,到这边也没怎么休息好,莫先生就开了一帖温养的药,总不能完全不管。”

徐篱山说:“还要熬多久啊?”

“马上就好,这药早就备着的,现下稍微熬一下就能喝。”辛年说。

徐篱山“噢”了一声,起身回了房间,辛年以为他回去休息了,没想到过了会儿他又出来,还凑过来把他盛好的药碗抢走了,径自进了屋。

辛年:“……”

徐篱山去了内室,端着药走到床边坐下,低头用勺子凉药,也不看京纾。

屋中寂静片晌,京纾说:“不是生气了?”

徐篱山说:“没生气。”

“那为何要走?”

“以为殿下不想见我。”

京纾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只说:“那还过来做什么。”

“闻见药味了,不能当没闻见。”徐篱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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