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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纾接过,看了好半晌才将纸条放入灯罩中烧了,说:“准备一下,我们明早启程去邕州。”

比原定时间提前了一半,但辛年没有多问,应声下去吩咐了。片晌,他回到书房侍奉,无意间瞥见京纾盯着那灯罩看,便说:“主子可否要与徐六公子道个别?”

京纾摇头,“轻装隐秘前往,不必惊动旁人。”他唤了人进来,示意左侧书架上的那只沉香盒,“谷雨日,将这盒子送到徐六公子手中。”

近卫记下,轻步退了出去方才后知后觉,谷雨是徐六公子的生辰。

*

窗间过马,转眼就到了三月底,距离京珉离京快一个月。

中旬时,徐篱山收到过一封飞书,京珉在信中说已经到达邕州,此后便再无消息,京纾就更不会主动传信给他了。是以汍澜院近来喜气洋洋,准备给少爷筹备生辰宴,徐篱山这个正主却常常心不在焉。

是日,猗猗正坐在廊上绣酒壶袋,见柳垂快步进入卧房,不禁停下了动作。小垂哥虽然办事利落,但向来沉稳冷静,这般步伐急促,是出事了么?

内室,柳垂掀开床帐,徐篱山正靠在床头看书。

“邕州来信,”他把纸条递过去,“二殿下失踪了。”

徐篱山坐直身子,快速看了信,“这是二殿下身边的近卫统领敏福的字迹,这么看来他没和二殿下待在一起,二殿下是单独失踪的。”他撕了信,起身下床,“外头可有什么消息?”

柳垂摇头,说:“风平浪静。”

“是我糊涂了,就算有消息也该直呈御前,不会走漏风声。”徐篱山走到烛台前,将信烧了,又问,“殿下那边呢?”

柳垂还是摇头,说:“肃王不会轻易出事。”

“邕州情况不明,谁能笃定?况且京纾的身子本来就没好……”徐篱山站在桌前来回走了几圈,摇头说,“不行。”

“二殿下失踪,肃王自会设法寻找,至于肃王,他身边有莫莺随行,若莫莺都没办法,你去了又能如何?”柳垂说,“你冷静点儿,你身边没什么人,若那边真有什么情况,去了只会自身难保。”

“不,就是要人少才安全,何况有你们两人保护,我不怕。”徐篱山说。

柳垂纳闷,“两人?”

“对啊,你,还有……”徐篱山往窗外的一棵大树上一指,“他。”

他话音刚落,窗前掠过一道暗影,旋即鹊十二出现在房中,他还很年轻,蒙着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黝黑平静的眼睛。

又是个闷葫芦,徐篱山腹诽,说:“喂,你得跟我走吧。”

“自然,主子的命令是让在下随时看着公子。”鹊十二说。

徐篱山听出言外之意,笑道:“我是殿下的人,你得保护我。”

鹊十二说:“主子没有说过这话。”

“但你得意会啊。”徐篱山说,“殿下让你看着我,你把人看没了,怎么交代?”

鹊十二没有赞同,也没有反驳,徐篱山便当他是默认了,说:“准备一下,我们傍晚时出发。”

鹊十二消失,徐篱山叫来猗猗,说:“我有事要出一趟远门,但此事不得声张,懂吗?”

猗猗没有多问不该问的,只说:“少爷何时回?”

“估计得两三个月。”徐篱山见猗猗面上失落,便看了眼她手中的布料,笑道,“慢慢绣吧,等我回来再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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