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1 / 2)
沈欲沐浴结束后,直接从浴房回到了寝间。
他发梢仍湿,随手扯下榉木架上细布,正要上榻,却在垂下眼睑的瞬间,看到榻上有一小团隆起。
脚下缓缓一顿,黑沉的视线落在了被子底下。
待那被子揭开之后,被下的美人蓦地一僵,这才缓缓睁开一双迷离怅恍的眸。
卷曲长睫挺翘,一双琉璃眸含着三分朦胧水雾。
柔弱的肩微微撑起,乌发也倾泄在雪颈处,似乎刚才将将就要睡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
知虞眼睫蓦地一颤,霎时发觉自己刚才差点真要睡去。
缓缓抬眼对上男人审视的视线,心口微微地紧绷起来。
“我过来睡觉……”
“今晚上发现床板上似乎有蛀虫,不太好睡……”
知虞垂下眼睫语气认真地同对方解释:“郎君又说可能要去过夜,仆人们在收拾,我这才过来了。”
将爬床说得好似避难一般。
沈欲甚至听出了她话语中的可怜,若不让她睡在这里,她就要体会到无家可归的滋味。
榻的外侧堆积着一叠小山似的册子与账簿,所以知虞自觉拱到了里面。
外面留下的空儿,就像是专程等他来睡。
沈欲晦暗的目光在她面颊上巡睃了一眼,抬脚跨上榻时,语气愈是不可捉摸。
“你确定,要睡在这里?”
榻上改变的不仅是多了一床被子的事情。
就连他枕头旁也多了一只柔软浅色的绣枕,同他的枕头并排而放。
大概是为了整齐,知虞摆放时也完全没有想过,放得那样近,两个人面对面都躺在上面时,就会呼吸交融,鼻尖相抵。
在听见男人的问话后,美人也只是脸热不已地“嗯”了一声。
看到他发梢还在滴水,知虞便主动接过他手里的细布,“我帮郎君擦干头发。”
沈欲见状,面上看似毫无波澜。
他指下顿了顿,随即继续拾起一本册子,将这些东西一本本翻过去,似乎在找寻什么关键的信息。
知虞用细布裹着他肩上那些黑发,轻声提议,“郎君不若背过身去?”
“不必。”
不必背过身去,亦或是不必给他擦干头发?
总之知虞要他背过身去好让她擦干头发,他似乎也完全没有要配合的念头。
知虞便只好跪坐起身,被子也从臀腿处滑下去。
为了不妨碍他看册子,她便抬高手臂,面对面地给他擦拭。
细布将发根处的潮意吸干后,再分开包裹起几绺分别绞干。
少女的动作又轻又柔,可在彼此体型差距颇大的情况下还是有些费力,便又小声说道:“郎君将头低下一些可好……”
沈欲扫了她一眼,似乎极勉强地将头低下一些。
她自觉小心翼翼的动作完
全不会干扰到他任何正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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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处无可避免地瞧见雪衣下盈满的地方在他眼前摇晃不休。
白日里被衣裙首饰修饰包裹的美人,入夜后就像是只裹了一层薄黏糖纸的软糖,那些香甜气息便抵在了鼻尖。
几乎无孔不入地浸入呼吸。
阖上眼的瞬间,那香腻反倒更加浓郁。
沈欲尝过,自然知晓有多诱人。
尤其是底下那一截软软的腰,握在双掌之下便能将她不由分说地按在膝上。
想怎么强占就怎么强占。
她除了会颤着湿漉漉的泪睫,唇齿间隐忍无助地发出破碎轻吟……根本反抗不了。
知虞专注着他的发顶,以及脑后看不见的那些长发。
却完全不清楚自己将自己置身于怎样危险的氛围中。
为了更好的绞干脑后的长发,手指难免绕到他颈项后。
在细嫩指尖暧昧划过沈欲滚热颈侧青筋鼓涨处、近乎挑断他的自制力时。
男人口中蓦地嗤笑,丢下手里册子将她继续贴近磨蹭的玉白细腕握住。
知虞的动作忽然受限,顿时不解。
沈欲黑眸好似幽暗的深渊,沉着嗓音道:“睡吧。”
再不睡,就谁都别想睡了。
见他突然改变了主意不再做事,知虞也只当他对这些枯燥东西看得发困,连公务也都推到明日再办。
她面上似乎也跟着犯困,便收回了手。
待钻回了自己那张软被底下,便将雾眸乖乖阖起。
即便装睡的过程中,能明显感受到那种刺骨的阴沉目光扫视过,也仍旧睡得恬淡无比。
直到身侧的位置微沉了些许,帐帘跟着垂落后,知虞心下不由为自己装傻充楞留下来的第一步暗暗松了口气。
又闭着眼睫等了半晌,等得困意几乎要再度上涌时,她才悄悄睁开眼眸。
在这一切都顺利的前提下,知虞却发觉自己方才躺下的位置离他似乎有些近了……
现下要查看床角动静多少都会有些太大,离得这样近,却可以先偷偷打量他身上有无胎记。
沈欲身边的仆人嘴都极严,别说从他们嘴里问出什么话来,便是问过了,也许都会因为这个问题过于可疑而直接呈给沈欲。
借着外头的烛光,知虞罕见大胆地看向身畔男人。
从他的额,阖起的眼眸,乃至高挺鼻梁与底下一张淡色薄唇。
他生得极俊美,闭上眼时自有一番人畜无害的温润气质。
知虞抛开一些会令人面红耳赤的过往,即便与他有过极亲密的事情,可记忆里更多的也只是他衣袍下根本不会展示于人前紧致有力的肌肉线条……
那时在药性与一些不可言说的缘由,她根本没有余力去仔细将他身体打量一遍。
是以这次靠近,也只是着重地检查一下他的肩胛骨
() 与锁骨下有无明显胎记。
毕竟书里没有细写的地方太多,但沈欲被查验时似乎也只褪了上衣。
在他微微露出的领口下都没瞧见什么明显痕迹,余下的便只能等明日一早他起来更衣时,她也立马跟着起来,借机看他会露出身体的模样。
为了不叫自己明早起不来床,知虞不得不收敛心思好让自己快些睡去。
一些事情惦念深了,人便容易生出梦境。
当天夜里,知虞不可避免地梦到了临睡前心心念念的事情。
梦里给沈欲下了药后,他便动弹不得,只能任由知虞解开衣襟,将白丨嫩手指探到其下,一点一点剥开他的外衣。
她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可却还是发生了最怕的事情,那药效忽然失效,叫男人幽幽地睁开了眼眸。
“你摸够了没有?”
知虞一边哆嗦着,一边告诉自己,这不过是梦,梦里便是摸他他也不敢反抗。
果然,掌下所到之处都坚实滚热,且不管她怎么碰他都做不出反抗的举止。
可那肌肤上就像是蒙了雾般怎么也看不见,让知虞快急出汗来,梦里也光顾着想要用手指将那些雾气全都拨开……
这一夜过去后,醒来发现自己做了这样荒诞的梦,知虞暗暗吐了口气。
待发觉榻侧少了个人,她忙起身,便看到自己还是醒来慢了一步,沈欲已经穿好了最后一层外袍。
男人垂眸时恰好瞧见她一脸失落的神情。
“你昨夜……睡得可真是规矩。”
知虞忙坐起身,故作端庄地回答,“我向来都是如此,睡后几乎从不会胡乱翻身,也是家里教的好。”
沈欲却只是莫名勾唇似有讥诮。
知虞不解,待他离开后,又懒怠地躺回去继续想事。
脑袋枕下去后,忽然感到哪里不对,再一细看,自己带来的枕头就在旁边的位置,而她脑袋下枕的……
知虞目光一点一点往下垂落,便瞧见自己脑袋下枕的分明是沈欲枕的那只。
且她身上盖着的被子,也是昨日盖在沈欲身上的那条。
就连她睡下来的位置都占据着沈欲昨夜睡过的位置。
问题来了……
沈欲昨晚上睡在了哪里?
知虞想到梦里一些片段,霎时一阵头皮发麻。
再联想到他方才说她睡得规矩的夸赞,这时回想起来分明是在冷嘲热讽?
……
早上下人们进进出出收拾,知虞便故作慵懒,赖在榻上不起。
在偷看对方身体这件事情失败后,好不容易厚着面皮赖了一两个时辰找到没人的时机,这才连忙将榻上那些被褥都推挪开,将四个角落每一处都细致检查了一遍。
直到在靠里床脚的位置,让知虞发现了一块可以挪动的木板。
这木板结构精奇,只拆下这一块后,便能接二连三地往后拆去。
直到全都拆光后,知虞
才发觉底下是一层光滑的石面,竟找不出分毫缝隙。
她正是困惑不解时,忽然听到外面动静。
知虞心下迟疑,正打算试着吩咐那些下人暂且别进屋来时,突然就听见了外头白寂低声说话。
“夫人一上午都呆在郎君的寝居,可是想要从郎君屋里拿走什么紧要物什?”
倒不是白寂针对,而是夫人的目的性太强。
就像是临近交期的时间点后,明知道时间赶不上,却还是想要垂死挣扎,想要在来不及的时间里急切赶工糊弄完成的表现一般。
或者说,按夫人先前胆子不大的模样来看,她没道理立刻就敢爬上郎君的床榻,且一待便是大半晌。
白寂昨夜不拦,多少也了解自家主子。
沈欲会放纵她,多半也是看着她这些可疑举止,想要知道她接下来又想做些什么。
屋里的知虞听见白寂的声音后心头一跳,再顺着门缝看去,便瞧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往常这个时候,沈欲多半都外面忙得不轻。
他哪里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果然,昨晚上那些拙劣的把戏根本糊弄不了他,只怕他也是对她起了天大的疑心。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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