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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养一只万人嫌崽崽(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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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老师给他们排好了后面比赛的名额,谁都有机会上场。

昨晚大家拿着名单讨论,惊讶地发现,每个人分到的比赛,居然都正好就是自己最想上的那个。

老八特别想让爸妈看自己比赛——他爸爸妈妈工作特殊,假期特别少,好几年都没看过儿子比赛了。

结果这次分到的比赛,居然就贼精准地卡在那个特别少的假期里,后面还特地留了半天,看完比赛一家人可以去吃披萨。

余老师还有印章。

这个印章在俱乐部里可好用了,啪地盖一下,就进了最终的确认程序。

他们是真能去比赛,不是做梦。

“这么好。”导播不是第一次采访这些少年,却是第一次看见他们面对镜头、说起比赛

() 的时候这样期待(),这样兴高采烈?()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那你们为什么都趴在地上?”

少年组队长:“……”

少年组队员们:“……”

导播替观众问:“是余教练安排的训练强度有点太大了吗?”

少年组队长:“不,不是。”

“是我们自愿的。”队长抓着话筒憋了半天,热泪盈眶,真情实感,“啊,我们太喜欢练滑行了。”

……毕竟想通了是一回事。

身后有一个莫得感情的冷酷雪团手插兜在追是另一回事。

感官上,你其实知道那是一个穿着羽绒服的小朋友。

这个小朋友虽然滑得比他们都好、天赋也比他们都恐怖,但也有属于小孩子的快乐,比如挂在余老师的身上,比如滑滑梯,比如被余老师抱着玩飞飞。

但只要离开余老师超过三米,那个软绵绵的小雪团就会发生质变——变得和过去有点像,又不太像。

不再是过去那个游荡在冰场边无声无息、仿佛什么时候消失都不奇怪的幽灵。

……幽灵变成了他们。

不滑得快一点,会被抓住吃糖的QAQ。

不滑也会被抓住吃糖的QAQ。

因为太害怕,所以少年队员们争先恐后地往前逃,一不小心练得太努力,不知不觉就多滑了五十圈。

现在已经彻底没人有力气再想什么难度什么跳跃、也完全不想再加练了。只不过被五岁小朋友狂追五十圈这种事没人好意思说,所以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们也是由衷的热爱滑行。

导播收集到了足够的素材,向满地的少年花滑队员道了谢,满意地结束了今天的工作。

满地的少年花滑队员探头探脑,和他们骄傲的王牌大师兄隔着冰场,遥遥相望。

骄傲的王牌大师兄一声不吭爬起来,磨磨蹭蹭归了队。

少年组应到十九人,实到十九人。

抱着小雪团的余老师没拿手杖,撑着冰面坐下来,几双手抢着去扶他,有人把衣服垫到冰面上。

穆瑜带着他们看了今晚的极光盛宴。

……

虚拟冰场,是伯格黑德的经理人留下最贵重的遗产,也被叫作“冰雪世界”。

直到现在也没人真正学会怎么使用它,只把它当作一个普通的训练场。

七天的时间里,穆瑜作为临时顶上的代理教练,教会这群少年队员在冰场里解锁一项又一项的功能——从基础动作,到技术细节,到节奏合乐、艺术表现力。

到花样滑冰这项运动……又或者说是在冰上尽情地跑、跳、飞、玩,带来的最纯粹的快乐。

开启练习模式,会有全程记录下穆瑜执教模式的AI,给予他们最标准的技术指导、最周全细致的保护。开启模拟赛场,聚光灯下人头涌动,和真正的赛场相差无几,多差的心理素质也能一遍遍磨练提升。

开启超级闯关模式,一群从小就被剥夺了玩闹的权利,生活里只有

() 无休止的训练、训练和训练的半大少年,几乎玩疯了。

冰场模拟出的景色瑰丽奇幻,他们跟着老师看日出、看日落,看星辰漫天,看雨看雾看翻涌的云……冰花凝结出一个又一个最标准的旋转,只有一模一样地做出来才能翻过一座雪山,去看新的景色。

高难度的动作不再是又恨又逃不脱的笼子,成了开启每道关卡的钥匙。王牌大师兄酷酷地双手插兜,让高益民仔细看动作细节,跳了一个最标准的3A。

虚拟冰场的直播结束,余牧的评级不仅从C升到了B,甚至还猛地往前蹿了一大截。

毫不意外的,有人质疑是否有暗箱操作的黑幕,但还没等调查,就有了十分明确的标准答案。

——不是黑幕,是那些少年队员提供的分数。

社会规则向“培育人才”这件事极端倾斜,自然也会伴随相应的附加规则。当师徒关系客观构成时,即使没有进行正式的绑定,这段关系中的正向情感回馈,同样也会提升评级。

只是相比起来,逼着这些队员成材、让他们疯狂练习疯狂竞争出成绩,再用明确的成绩来和评级挂钩,要轻松和简单得多了。

模拟冰场本身就是最好的教练。穆瑜给每个队员都做了新的编舞,用冰晶模拟合乐,藏在了超级闯关模式的最后一关。

早就根据种种端倪预料到余老师要走、说好了谁也不哭的少年队员坐在冰场上,对着那天晚上的极光,咧着嘴扯着嗓子嚎啕大哭,掉了满场的冰豆豆。

“温室”的AI数着,有多少冰豆豆,就给余老师的评级加了多少分。

……

穆瑜倒是暂时还不知道这件事。

就算知道,大概也不会和少年队员们一起哭。

毕竟他也没打算辞职,就是请假出来一趟。

在伯格黑德做教练,虽然有被坎伯兰追着送钱的危险,但也是份很安稳清闲的工作,符合他的退休愿景——况且小雪团喜欢滑冰。

即使被有些人的私心耽搁了这些年,走了些弯路,要走上花样滑冰的职业道路,伯格黑德俱乐部也依然是最好的那个选择。

穆瑜提前结束综艺录制,是因为要来办燕隼的绑定手续,把小雪团带回家。

小家伙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昨天白天还在超级闯关模式里玩得满头是汗,“啊啊”地拉着穆瑜抓冰花,到了晚上就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了。

一宿没睡的小雪团粘在他身上,反常的没有犯困,两只手牢牢搂着穆瑜的脖子,格外警惕地盯着来往的人。

“宿主,应该是因为那通视频电话。”

系统仔细翻了一遍世界线,大概弄清楚了缘由:“许家人当初把他送去燕家,算半个过继,也是这个审核机构。”

他们昨天下午接了一个视频电话,是审核机构那边打过来的,预约今天来绑定的时间。

视频电话里交谈的内容燕隼听不懂,但他多半还记得那些工作人员的制服,记得在那通电话以后,

自己就被送去了完全陌生的地方。

……除了这些,燕隼还记得多少?

系统尝试用情绪探测仪探测,但得不到答案。

一个星期的朝夕相处,可以让穆瑜以“余老师”的身份引领那些少年队员,逐渐走出上任教练留下的阴霾——事实上,这个过程还需要进一步的巩固,早已养成的思维模式并非那样容易转变。

系统大概能猜得到,这才是它的宿主决定继续留任伯格黑德少年组教练的原因。而不是这份工作很清闲,适合做饭、种树和带着小雪团玩飞飞。

如果引导这些少年队员走出过去的思维定势,都要花这样多的工夫,循循善诱徐徐图之……那么抹去燕隼意识深处留下的阴影,只会更不容易。

在穆瑜身边的时候,小雪团活泼、勇敢、放松,能分糖能放哨,能保护穆瑜,能一口气交十八个朋友。

但这就像酒店那个功能非常齐全的高级睡眠舱。

穆瑜是他的电源线,燕隼状态正常的前提,是不能拔掉这个插头。

有的人用一生去治愈童年。

系统的隐约不安,在接下来的意识检查中得到了证明。

“您……要和孩子以师生关系绑定吗?”

工作人员有些迟疑,看向穆瑜,又翻开燕隼的检查结果。

“他有亲生父母,我们其实更推荐您把监护权转移给他的父母……然后以雇佣关系做他的老师。”

工作人员说:“这个孩子的意识受损程度太严重了。”

燕家目前彻底乱成了一团——燕父被带走调查,燕母也因为违规操控舆论被指控,的确不适合再把燕隼送回燕家,就连燕溪也要暂时寻找新的监护人代为照顾。

更不要说伯格黑德俱乐部那边……坎伯兰已经快等疯了。

自从综艺录制结束,坎伯兰就守在余牧的睡眠舱旁边。他不敢进温室去找穆瑜,怕穆瑜真说到做到永远消失,也不敢见脱离睡眠舱醒来的余牧,只是想看对方一眼。

因为到现在都没看见这一眼,这位伯格黑德银行的老板已经快把燕家搅和散架了。要是再不尽快把穆瑜放出去,恐怕许家也要不保。

……

工作人员同样很有压力,看了仍抱着燕隼的穆瑜一眼。

他们也很想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说,燕隼的情况,都实在不适合以师生关系和他人进行绑定。

“师生绑定不同于父母,如果学生的评分不合格,老师会同步被判定为不合格……因为您做了他的老师。”

工作人员解释:“不合格的孩子无法离开‘温室’,不合格的老师也一样。”

“这个孩子的意识破损程度是37%——同时,他的语言能力和社会化程度,评分也都很低。”

“按照规定,如果您要以师生关系绑定,在他达到所在年龄的平均值之前,您都无法离开温室。长期留在睡眠舱里,对身体很不好。”工作人员艰难措辞,

“而且,滞留期间会产生大量的托管费用,需要您自己支付,可能会非常昂贵……”

穆瑜:“我可以滞留一百年吗?”

工作人员:“?”

“没事。”穆瑜轻叹了口气,“一些愿景。”

滞留一百年,坎伯兰可能会生啃了睡眠舱。

穆瑜低下头,揉了揉躲在外套里的小雪团。

系统已经紧急变成耳塞,堵住了燕隼的耳朵,但工作人员在测试期间就有交流,燕隼一个人坐在仪器上,不知道听懂了多少。

怀里的小雪团脸色发白,漆黑的眼睛盯着他,缩成了一个小球,紧紧攥着他的袖口。

“魔法。”穆瑜蹲下来,握着那只已经有些发僵的小手,轻轻拨了下勋章,“我们一直在一起。”

还能花出去很多钱。

还能不出去。

他捡到了一个小福星。

燕隼被放到地上,晃了下才站稳,胸口起伏,定定看着穆瑜。

“老、师。”

穆瑜晃晃小雪团:“跟老师回家。”

燕隼这些天学了很多话,唯独这个词,不知为什么怎么教都不张口。

穆瑜摸摸他的头发,正要说话,燕隼忽然向后退。

他全身都在拼命发抖,脸上的血色全褪尽了,忽然用力闭上眼睛,挣开穆瑜的手臂,掉头就往外跑。

工作人员吓了一跳:“欸——”

燕隼跑得太快,低着头冲到大厅门口,想要钻进外面的人群,却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一道人影。

对方被绊出挺远,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燕隼也摔了,大口大口喘气,爬起来又要跑。

已经彻底熟悉的温暖手臂从身后抱住他。

燕隼不会动了。

“干嘛啊!”对面的红毛少年屁股生疼,一边揉一边站起来,“我就来办个出去的手续——”

红毛少年回过头,看向把自己绊出去的小豆丁:“……”

火急火燎追上来的系统:“……”

燕隼:“……”

穆瑜按了下额角,抬起视线,看向对面刚满十五岁、兴冲冲准备偷溜出去参加真实世界比赛的花滑少年组王牌。

他并不打算干涉少年队员们的选择,单臂拢住小雪团,温声致歉:“抱歉——”

红毛小公鸡扑棱一声蹦起来:“你别过来!!!!”

穆瑜:“……”

“我用刃太浅旋转差滑行差没有艺术表现力我落冰浮腿太近4F还错刃!我不出去了!我练到十八岁再出去!”

红毛小公鸡掉头就跑,两条腿捣腾出了残影:“你别追我!你把那个小阎王抱住喽!我打个洞钻进去我告诉你!”

骄傲叛逆的少年组王牌一眨眼就蹿没了影子。

……

把王牌吓飞的小阎王愣愣站着,被穆瑜抱起来,在那张师生关系绑定的确认单上按了个通红通红的手印。

穆瑜也在旁边整整齐齐按了个手印。

向工作人员致谢后,穆瑜就把小雪团揣进怀里,离开大厅,拦了辆回家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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