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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行知:“这些不是酸诗。”
两人的话压在一起,在雨声的交叠中模糊不清。
气得肖兰时连忙一毛栗子敲在施行知头上: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倔!
雨声打在施行知的脸上,顺着他流畅的下颚线滑进他的脖颈,他的脸色分外地白,可那双眼睛却像是闪着熠熠星光。
他紧盯着侍卫,几乎一字一顿的认真:“这些字墨,都是先生费劲艰辛,十几年如一日去民间采回来的野诗。耕离死,生者悲,天下六城,百万人的血和泪,都浓缩于这些纸页里。史册上无闻苍生不留分毫墨迹,可这些诗里写的就是这些来过人间的万万众,他们将来是要流传千古,万代黎民诵读,你怎可辱骂这是酸诗?”
侍卫不以为意地哼了声:“你们这几个臭书生,真以为自己识几个字就了不起了?爷爷告诉你,这天下,从来就没有过用酸诗换太平的!”
紧接着,他挑衅般抬手掀开一页:“你既然说它重要,好,爷爷今天就告诉你,这些破玩意儿,也只有给爷爷擦鞋的命!”
话音落,嘶一声如布帛断裂的声响在空旷的荒原里响起。
一页只有又是一页,施行知平日翻都小心翼翼的书本,在侍卫手里就好像个不值一提的垃圾,沾了水的字墨散出来,又在雨里被冲刷得模糊不清。
纸页被攒成一团,侍卫极其嚣张地用它们在楷去自己靴底的泥巴。啪嗒一声。
纸团被侍卫扔在施行知的脸上,连同从他脚底楷下的污泥也在他的脸上留下了印子。
肖兰时忙要开口:“那诸位大人,不如这样——”
忽然,原本只是呆愣站在一旁的施行知动了。
他弯下腰,极其虔诚地捡起一个个纸团,而后伸手细细讲它们展平铺在地上。天上的雨还在连绵不绝地砸下来,上面的字墨越来越淡。
肖兰时皱眉拉他,低声提醒:“呆子,先过了这关比什么都重要。”话音刚落。轰——!
施行知的身旁忽然爆发出一阵乳白色的真气,气势之大几乎要将肖兰时连人掀翻。他连忙后退了两三步才稳住身形,一抬手,施行知脚边的那些纸页像一只只白蝶一样翩然飞起,萦绕在他身边。
他很难想象出一个中了百花疫身体虚弱的人会爆发出如此强的真气,唯一的合理解释也只有一个:施行知彻底起了怒。甚至不惜要自损精元以搏。
乳白色的光焰之中,肖兰时大喊一声:“呆子!逃命要紧!”
可施行知不为所动,下一刻,那些在他身边翩然飞起的白蝶忽然向那四个侍卫飞去,原本已经淡去的黑字又变得清晰起来,随着蝴蝶翅膀的舞动,而逐渐从纸张上脱落。
那些黑字速度极快,乍一眼看上去像是一把把飞箭,在白色的光焰中直逼一个方向刺去。
破风声在肖兰时耳边刮起,他惊慌地看着那些黑箭刺破从家侍卫的铠甲。
还没等他嘴里的“不”字大声喊出,那些黑色便顷刻间刺入四人的肉身。碎甲满地,哀嚎映天,在他们歇斯底里地挣扎中,肖兰时才看清,那些黑色不是箭刺,而是一个个急速闪动的墨字。
眨眼间,四人便如同残喘的狗一样趴在地上,最后甚至连叫喊的力气已经没有了。
在他们的身上,满身全是血红的“仁”与“义”,满目都是溃烂的“春花”和“秋月”。那些被他们撕烂的字墨,全都嵌入他们的皮骨里。
施行知赐予他们血肉模糊的千字书。
他的眼底还是一样的平静,缓缓拿起剩下的书页,道:“先生之名,岂是你们能污蔑的?”
看得肖兰时在一旁瞠目结舌,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眼前这个人,就在不久之前,他还巴巴地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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