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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会让人难堪,偏偏要让余迢亲口承认,不知道是在惩罚余迢还是他自己:“是你在梦里喊的那个人。”

“任安晗,是吗。”

没有激烈矛盾,没有冲突引导,任安晗这个名字就这样摆在两人中间,这是从前余迢没料到过的走向。

差点忘了,路款冬不是会为情爱驻足的人,他只是需要权力往上爬,爱是他最容易舍弃的东西,因为不曾拥有太多。

“是。”

“但他死了。”路款冬当起了那个叙述者,“任张利用你对他的感情,吸你的血,然后,你又来吸我的血。”

氧气倘若在瞬间被抽走,余迢以为他要开始质问这些年是如何一边假惺惺讨他欢心,一边又用他的钱去还人情债;如何伪装出对他畏怯顺从,实际上一举一动都是有利可图。

紧张、不安,该如何应对这些如海水压过来的问题。

在窒息前一秒,余迢却听到他问的是:“你对任安晗……到底是什么感情。”

“恩人,朋友……吧。”尾音轻的像落叶,余迢说得很快。尽管他一开始就准备好了这样的措辞,练习了无数遍,说出口的瞬间还是很心慌。

“那晚你说,任安晗是世界上最爱你的人,”路款冬很突然地问,“是怎样的爱。”

他的眼睛像枪、像箭一样地扫过来,正中余迢的瞳眸中心,好像已经透过眼睛看清了事实,让人心慌。

“我不知道……”余迢眉宇皱起来——是愧疚,他应该夸安晗爱人的天赋,此刻却只能说,“我只知道从来没有人这样对我这么好,这应该就是爱吧。”

“就像有人被父母爱,被哥哥爱,被朋友爱,我只被任安晗爱。”他闪烁其辞地讲,试图让路款冬理解为亲情,友情,总之不是爱情。

“对任安晗,自始至终只有感激吗,” 那双眼睛又变成箭,箭在弦上,眉宇是绷紧的弦,“余迢,不要骗我。”

“只有感激,就像你对路晚,我把他当我的哥哥。”

路款冬脸上露出反胃的神色,一本正经:“我并不把他当弟弟,也不爱路晚,你不要误会了。”

“……”

“你真是好笨,连爱是什么都不知道。”

余迢想说笨的或许是你,随口一回,“别骂我行吗,我觉得我现在特别容易难过。”

“……”路款冬叹了口气,“好。”

真是顺从得很反常,太让余迢不安了。

“以后我也会爱你。”

“……什么?”

“我说——”

门上的显示器一亮,打断两人的对话。

两位护士从外面进来,先查看了余迢的基本情况,并记录下来,说:“术后的情况很乐观,不出意外,度过五天观察期后,就可以开始打催剂……”

胳膊突然被揪了一下,护士吃痛一声,连忙改口:“不不,是可以出院回家修养。这是明天需要喝的药。”

腺体的痛感隐隐传来,余迢懵道:“什么手术?我昨天做了手术的吗……”

“你的腺体伤到了,很严重。”路款冬示意护士把药放下出去,两人离开,才说,“那个alpha我已经处理好了,至于任张……”

语调忽的高扬起来,“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我想……让他离开这里就可以,毕竟是安晗的哥哥……”余迢伪装出十分害怕的模样。

“那太便宜他了,昨天我问他,你和任安晗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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