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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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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没可能。”

沈孝诚脸色一变,甚至想将还未干掉的字迹拍他脑门上,问他到底认不认字,又知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做了沈家的主,就真能做自己的主了。

眼见沈孝诚被气得够呛,沈烈才不递上茶去,不紧不慢道:“您瞧,逗您两句怎么就气成这样?近墨者黑,您以后还是少跟我父亲见面。”

沈烈走了,走之前还顺便要了那幅字,说要让人裱上,就高悬在他办公室那,日日看,夜夜看,以此告诫自己,说话做事别再逾越。

“小兔崽子!”

沈孝诚笑骂一声,也不知道这性子是随了谁。

演出时间越来越近,陈静安不得不打起精神练习,团练时学姐钟欣看出她状态不佳,以为是因为分手,握住她手安慰:“是他不懂珍惜,你多好的姑娘,以后有他后悔的地方。”

“小安,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钟欣不知道的是,新的来这样快。

陈静安仍一遍遍练习,周正卿修养多日后回校继续任教,学校考虑到他身体跟年龄,已将部分课程交给其他老师,他叫来陈静安,在自己跟前练习。

只弹了一半,被周正卿生气叫停。

对陈静安,他一直是慈师形象,一半原因是年纪大后脾气收了很多,另一半则是陈静安一直很让人省心,教给她的,十分往往会给出十二分的答卷,有灵气有努力,他没有不满意的地方。

可今天叫他很不满意。

“你自己有认真回听过吗?空有技巧,毫无灵魂,我平时是这么教你的?我听到的只有哀怨,悲惨却不壮美,项羽是西楚霸王,而不是打了败仗,惺惺作态的懦夫。

() ”

陈静安沉默挨批。

周正卿眉一拧(),也不再继续多说?[()]?『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只丢下一句“你自己去悟”便走了。

陈静安便继续看史书,翻阅相关资料,甚至是影视剧都跟着看一遍,一点点钻研琢磨。楚汉之争,项羽围困垓下,“汉失已落地,四面楚声中,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是宁愿自刎江边,也不愿苟且偷生的气概。

悲,却不止于悲。

现实无法排解的苦闷,仿佛都能揉进曲子里,在弹挑揉吟中尽情宣泄,情绪大开大合,直到精力跟体力全都耗尽,她坐在琴凳上用力呼吸,像一尾鱼,拼了命地吸食氧气。

眼前也从萧瑟乌江水,慢慢变成室内,灯光罩在单薄两肩,阮灵打来电话问她晚上吃什么,确定好就在食堂,她挂掉电话,沉默地将琵琶放进包里,收完东西,提包走出房间。

房间外,天色早已经暗下来。

晚上小腹涨疼,去洗手间发现以往都很准时的姨妈提前一个星期到来,她去拿卫生棉。

她来姨妈身体一向没什么不适,这次却反常,腹部翻绞,她吃了阮灵递来的布洛芬才有所缓和。

沈烈知道陈静安演出将近,给足她练习时间,两个人打过电话,沈烈的私人号码,两个人能聊的不多,演出练习以及学校里的事情便再无其他话题,几句结束,彼此的态度都有些公事公办的意思。

所以当陈静安接到沈烈电话时,也以为会像前几日一样,不冷不热地说几句结束。

电话那端,的确是沈烈的声音,没问她在哪,直接道:“我在你们学校外,你出来。”

习惯性的命令口吻。

他已经到了,说明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去不去,由不得她。

陈静安感觉身体没那么难受,从床上起来时,阮灵拦住她不让:“你跟他说你舒服你不去,就没见这么欺负人的,他到底知不知道心疼人?”

“我没事了。”

陈静安笑笑,“真没事。”

阮灵仍然不放心,陈静安已经穿好鞋,她穿的是在宿舍里的衣服,宽松白色T恤,一件丝质阔腿长裤,完完全全普通大学生打扮,姣好的面容,也能穿出别样的味道,纯白干净,气质脱俗,走在路边,也能引人侧目。

沈烈的车仍停在少人的地方。

远远看见车边灯下的背影,宽肩长腿,身形将西服撑得笔挺有型,就像是熟练画手里,三两笔线条就能勾勒出的人物,随意打眼瞥过去,也能被惊艳到。沈烈指间捏着根燃了一半的烟,横支着半截燃烬的烟灰,指间轻点了点,烟灰落下去,烟头上的猩红一点明灭,他仰头,吐出的烟雾很快散尽。

越靠近,陈静安的步子越缓慢,她像在观察他,眸光里,记录着他所有细微的动作。

如果有纸跟笔,她甚至可以写下观察日记,记录他空有其表,却无悯人的慈悲心。

从见沈烈第一面开始,他便永远高高在上,习惯众星捧月,睥睨一切也蔑视一切。

陈静安突然很想知道,在那副躯壳里,是否也有颗鲜活心脏在跳动,而位于金字塔顶的他,摔下来时是不是一样有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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