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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律皱起眉抬眼,正对上薛清极那双闪着不大对劲儿的光亮的眼。

他眼中似有笑意与疯狠交叠,灼热异常,低声道:“你既然如此恨我,干脆掐死我如何?我看妖皇对那个走火入魔的山怪倒是都比对我和气些。”

严律瞧见他手上流出的血便开始皱眉,抽了抽手没抽动,又烦又怒道:“你跟它是一回事儿吗?”

“确实不是,说到底,我活着在你身边的时间远不及它长。但刚才你问我的问题,可曾问过它?或者问过其他任何陪伴过你有过交情的人?”薛清极悠悠道,“妖皇好狠的心,以前要我修成后来杀你,现在又要我想你。你这态度好古怪,为何要这么对我,你想过吗?”

严律愣了愣,这会儿大脑才缓缓地把自己刚才说的话给思索了一回。

他好像是个被人骂了到家才想起怎么回嘴的人,越回味刚才的话越觉得心惊胆战——他好像确实从没把薛清极摆在和任何人同等的位置,薛清极被他抓在手里,不肯摆出去。

这一抓就是千年。

薛清极低声咳了几声,这才慢慢将扣着严律手的力道给卸下些许,却仍攥着不放,反倒是归拢在一起被自己双手合住包裹起来。

握刀的手被合拢,手背上的云纹也被薛清极的手遮盖,严律只觉得自己手上像是有了薛清极掌心鲜血的热度,这热熏得他头晕,刚从山神庙中转移到洞道中那会儿的晕眩感又席卷而来,几乎让他觉得自己双脚离地,头重脚轻地要飘起来。

薛清极俯身压过来,好像是要看清严律现在脸上的表情,嘴唇停在严律的唇侧,几乎说话时就能感到对方呼吸间的热气略过自己的唇。

这动作哪怕是严律这成精木头一样的妖也知道太近太亲昵,早已超过了朋友手足的距离,却仍跟鬼迷心窍似的没挪开半点儿。

薛清极眯起眼中深意犹存,看着他轻声道:“我若不问你,你大概这辈子都不会考虑这些。严律,你一生不曾被爱恨嗔痴困扰,千年不染孽气,于他人或许只觉得敬仰,于我却只觉得你对我格外狠心。”

他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轻,严律从未听过他说这些,一时怔忪,不知如何回答时又感到脸颊被薛清极的嘴唇擦过。

好像是一道火,划过了他的脸。

薛清极将头顶在严律的肩膀,整个人似乎耗尽力气地压了过来。

“你烫得都快成个烤地瓜了!”严律这才意识到不对,“什么时候发起烧了?!”

薛清极感觉自己被手忙脚乱地搂住,严律的手摸过他汗津津的脖颈,耳中严律喊他名字的声音也越来越模糊,他被严律的气息包围,身体虽然难受痛苦,心中却仍觉得踏实安全,嘴唇微动:“我在洞里时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话没说完便觉得意识模糊,脑中穿插进混沌的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现实的一切便被这记忆给隔绝开,他昏沉沉地沉进了混沌中。

严律只觉得自己搂着的这身体烫得像是一块儿燃烧的碳,自己的手刚搂住薛清极的腰,便感到掌心潮湿粘腻,竟然沾了一手的血,这才发现薛清极的腰正在向外渗血,只是被红色的衣袍给掩盖住了这会儿才显露出来。

他脑中嗡地一声,立即将薛清极平放在地,直接扯开他腰腹的衣袍,一眼便瞧见薛清极腰部一圈儿撕裂出的伤口,显然是在之前被树根缠绕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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