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西幻番外 下(2 / 2)
更何况,眼前的人类血液味道似乎还很香,就像是一个鸡汁都烤出来了的大鸡腿……穗穗第一次觉得自己可以不加糖和蜂蜜喝下一大杯。
……
反正是神官自愿的。
作为一只血族,她决定不压抑自己的天性。
窗帘再次被合上。
她的唇贴着他的皮肤,舌尖尝到丝丝的甜。
对方的身体是温热的,比血族的温度要略高一些,还带着一股阳光与白玫瑰的味道。
就像某种温柔的陷阱。
神官的手温温凉凉,扣在她的腰间。他的脖颈向后仰,双眼微微阖着,连呼吸也清清浅浅。
场面圣洁到让人不忍亵渎。
却又婀旎到诱人堕落。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体内的神力已然开始缓缓治疗伤口。
神官渗着血珠的伤痕慢慢愈合,留下一道细细的淡红色印记。
……以及趴在他身上的血族少女。
穗穗在神官的眼里看到了自己:黑色的发白色的皮肤,以及绯红的眼睛和嘴唇。
吃饱之后,她稍微恢复了些能量。
甚至开始试着弄断锁住自己的银链。
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
比从前的每一次都要更紧。
穗穗讶异地抬头,竟在神官的眼里看见了一丝乞求。
“你不乖呢。”
神官缓缓垂下眼,低声呢喃着。
他失了血,唇色发白,看起来有些虚弱,乌木般的眼瞳干净剔透,宛若折了翅膀的天使。
不得不说,对虞穗穗这种吃软不吃硬的血族而言,神官现在的杀伤力很大……至少比先前那副完美的假笑形态要大得多。
她是想恢复实力后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
如果可以的话,还想给狗神官一拳。
但对方洗干净脖子让她进食,完事后还用这种哀伤的表情看着她。
就让她莫名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擦嘴无情的渣男。
穗穗在神官惨然的目光里解开手链,他的眼神实在太过伤心,以至于她终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你究竟想干什么?”
-“想和你一起。”
“……”
穗穗彻底悟了:难道这个人类,真的对她一见钟情?
她上下打量着半坐在地上的神官。
凭心而论,他长得还算不错,很符合她的审美。
“那你也不能把我关起来呀。”
恢复了自由和力量的穗穗心情大好,和他讲道理:
“我要是把你关在我的城堡,你会怎么想?”
“会很开心。”
穗穗:?
“我会每天咬你的脖子。”
她凶巴巴地吓唬人:“说不定还会初拥你,把你从人类变成不死生物。”
听了这话,神官周身的郁气悄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惬意的欢喜。
“我的荣幸。”
他轻柔又坚定地回应道。
穗穗:……
光明神在么,你有个神官爬墙了!
……
神官由握住她的手腕改为拉着她的裙角:“可不可以……”
-“我考虑一下吧。”
这话落在神官的耳中犹如天籁,他猛地抬起头。
穗穗不好意思地捻去自己嘴角快要干涸的血迹。
她有点动摇了……主要是不讨厌好喝还好看的神官。
更何况神职人员脾气都好,这位虽然脑子有点毛病,但不打人不发火,甚至还很好说话,交流起来也没什么障碍。
“我们可以先磨合一下试试。”
她建议道:“一三五住你家,二四六七住我家?”
神官猛点头,期待地开口。
“穗穗打算什么时候把我变成血族?”
-“这个会不会有点太超前了?”
-“抱歉……那我明天再来问。”
神官欣喜若狂,将他的另一只手藏在身后。
——那上面赫然是另一条祷文更加繁密的蔷薇链。
第二天一早,穗穗陪着神官去教堂祷告。
她仍旧不信光明神,可现在已有了足够的自由,与其一个人在家呆着,不如出来放放风。
那些修女和牧师们看傻了眼,纷纷用崇敬的目光注视着神官大人。
“神会庇佑每一个迷途的灵魂。”
维拉镇的大胡子主教感动地上前搭话:“愿您在光明的指引下得到超脱。”
撑着伞的穗:……
你们这个光明教会果然不正常,连吸血鬼都要传教!
打扰了,好像带着神官回城堡也不错:)
神官好像感受到了她的心情,莞尔道:
“只要穗穗想,我们随时就可以走。”
嗯,也不是不可以的样子。
毕竟教堂里的气氛真的很不适合血族生存。
只是……
“你真的是神官吗?
两人离开教堂后,穗穗忍不住吐槽。
神官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是的。”
他真的有比所有人都要执着的信仰。
两人还是在维拉镇逗留了一段时日。
他们在金色的麦田边散步,在碧蓝的湖水旁看着白鸽飞舞。
偶尔也会一起手拉手逛街——在神官的洗脑下,从镇长到主教,都把两人看成了天作之合。
拯救黑暗的神官大人与迷途知返的血族少女……这是什么绝美爱情故事!
穗穗:……
算了,就让他们这么以为吧。
更多的时候,她还是喜欢躺在房间的棺材里,吃着神官研究的鸭血粉丝汤和毛血旺。
“穗穗还喜欢什么?”
神官眼睛亮亮的:“我去市场上买了一些书,有你想看的狼人与红帽人类的故事。”
在不发病时,这人完全就是好男朋友的典范。
别问,问就是要跨物种恋爱了。
并且看神官的意思,他非常乐意变成同物种。
……
前往鸢尾城堡的前一日晚上,两人躺在铺着软垫的棺材里,云清点着早已收拾好的行李。
“还有什么要带的么?我们以后可能几个月才能回来一次了。”
穗穗问。
神官张了张嘴,似乎想说已经准备好了。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再去看一眼。”
他在维拉镇的住所是一座小庄园,不仅有开着白蔷薇的后院,还有一间密不透风的地下室。
原先这是间酒窖,自从神官来后,则变成了……画廊。
他面带微笑地一步步独自走下台阶,手中的烛台上火光闪烁,如同雀跃的眼睛。
地下室的墙上、家具上、甚至天花板上都贴满了画像,将暗黄的墙壁覆盖到不留一丝空隙。
一眼望去,都是同一个人。
那个高贵、美丽、又不会老的少女。
这些都是他十年来一笔笔亲手画成、随身携带的。
有的早已泛黄,只有画中人的容色一如往昔。
神官停在一张未完成的画布前,满眼都是缱绻的爱意。
光阴流转,仿佛回到十年之前。
彼时的神官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穿着大了几个号的白色圣袍,戴着遮住半张脸的兜帽。
他从小长在教会,却奇怪的对光明神并无几分信仰。
直到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他遇见了一个特殊的少女。
她站在月光下,撑着一把精致的黑色小洋伞。黑丝绒手套上缠着一朵绯红蔷薇花,却比不上那对宝石般的深红眼眸。
“红眼睛,脚下没有影子!”
人们纷纷惨叫:“是吸血鬼,快逃!”
只有神官——当时还不是神官的阿景没有逃。
衣袍上的光明圣印愈发灼热,烧得血液也随之滚烫。
他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冥冥中有无数陌生的碎片涌入脑海,就像在洁白无痕的世界里凿开一个洞,又硬生生探出一朵朵蔷薇。
……
“或许你不知道,当你出现在维拉镇的第一天,我就喜欢上了你。”
“我亲爱的……穗穗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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